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正从礼堂方向走来,三人猛地撞在一起。
德拉科踉跄着扶住墙壁,哈利被撞得后退两步,手中的《黑魔法防御理论》课本“啪”地掉在地上。
罗恩立刻皱起眉头,红发在愤怒中微微颤动:“马尔福,你瞎了眼睛吗?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德拉科却连头都没回,他瞥见哈利胸前格兰芬多的猩红徽章,胸口涌起一股无名火。
但此刻心中被对阿塔利亚的担忧填满,根本无暇理会。
他咬牙低吼一声:“让开!你这个破旧长袍!!!”
便猛地推开罗恩,继续朝着校医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罗恩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瞪大双眼望着德拉科匆匆离去的背影,咒骂声卡在喉咙里:“这个傲慢的——”
哈利弯腰捡起书本,望着德拉科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眉头紧锁:
“算了,罗恩,马尔福应该是急着跑去校医室看阿塔利亚,毕竟他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就像我们跟赫敏一样。”
罗恩听到哈利的话,原本要骂德拉科的话止于咽喉没有说出口。
礼堂外的走廊里,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聚着,低声议论着石化事件。
斯莱特林的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德拉科攥紧魔杖的手心渗出薄汗。
他想起父亲马尔福曾警告过的话:“纯血家族的光环,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也可能碎裂。”
此刻,阿塔利亚僵硬的石化身躯仿佛成了某种预兆,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校医室的门近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德拉科推开门的瞬间,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呻吟,仿佛也在为室内的压抑氛围叹息。
刺鼻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消毒药水冰冷的气味,让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视线越过门框,他的呼吸骤然停滞:阿塔利亚正以一种僵硬的姿态“陷”在病床上,银发如同被月光定格的溪流,再没有一丝晃动。
平日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嘴角此刻紧抿着,苍白的脸如同被施了最残酷的冻结咒,连睫毛的颤动都被封印在永恒的静止中。
那双总爱闪烁着狡黠光芒的湛蓝色眼睛,此刻空洞地望向天花板,瞳孔深处仿佛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
德拉科的喉头哽住了,他踉跄着向前两步,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韦斯莱双子和塞德里克站在病床左侧,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弗雷德和乔治此刻难得地收敛起笑容,乔治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长袍下摆。
塞德里克高大的身影微微前倾,黑色的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那双总是温和的灰眼睛,只有紧攥的拳头泄露了他压抑的情绪。
病床右侧,一个红色长发的青年正坐在单人沙发上。
金丝眼镜后的湛蓝色眼睛专注地凝视着阿塔利亚,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着他冰凉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气质与这间充满魔法气息的病房格格不入——没有巫师袍,而是穿着一件熨帖的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
阿塔利亚怀里的多多蜷缩成一团,雪白的毛发蓬松却毫无动静,连平日里可爱的圆眼睛都闭着,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像个失去意识的小天使,与主人一同陷入了沉睡。
德拉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钝痛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死死盯着阿塔利亚石化的侧脸,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晚的场景:
“魔药课下课后,阿塔利亚趴在桌上睡觉,如果我当时强硬点把他拽起来,如果我跟着他回宿舍,如果……”
无数个“如果”在胸腔里冲撞,最终只化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咔嗒”声。
“这都不是你的错,会没事的。”
塞德里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刻意的镇定,他抬手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却比平时低了许多。
“肯定会没事的!”乔治立刻接话,试图用惯常的轻松语气打破沉重,却被自己发颤的尾音出卖。
弗雷德梗着脖子补充:“毕竟‘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话音刚落,塞德里克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看向旁边上的红发青年。
弗雷德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着人家亲人的面开这种玩笑,好像有点太不合时宜。
几人尴尬地转移视线,德拉科用眼神无声询问双子和塞德里克“这人是谁”。
弗雷德立刻凑过来,用气音说:
“我们也不知道呢!我们刚到没多久,他就从校医室另一边过来了,一句话没说就直接坐在那儿了,好像一直在这陪着……”
“而且他在这呆着,庞弗雷夫人居然没有赶他走,他也不是学校里的人,毕竟这么好看不可能不知道,只可能是阿塔利亚认识的人了。”
乔治压低声音补充,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要知道,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在魔法界好像没什么亲人。
塞德里克则盯着红发青年,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辨认这张陌生又隐约熟悉的面容。
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端着药盘从内室走出,她的银发在忙碌中略显凌乱,声音带着疲惫:
“邓布利多教授,您真的该回办公室休息片刻了,从昨晚到现在您一直都没合过眼……”
话音未落,整个校医室陷入死寂。
“邓布利多?!”
韦斯莱双子和塞德里克异口同声地惊呼,德拉科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沙发上的青年——这怎么可能?
邓布利多校长明明是白胡子、半月形眼镜、总是穿着紫色天鹅绒长袍的老人。
眼前这个红发蓝眼、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怎么可能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弗雷德用力揉了揉眼睛:“梅林的胡子……魔法界还有其他邓布利多?”
“好像没有吧,”塞德里克迟疑地摇头,“我爸说过,邓布利多家族人丁单薄,除了校长本人,几乎没有其他直系亲属……”
德拉科也皱紧眉头:“我爸只说过魔法界现在只有三位邓布利多,校长和他弟弟以及阿塔利亚呀,等等,之前的那张报道...”
几人交换着震惊的眼神,最终齐齐转向红发青年,试探性地喊道:“校长?”
红发青年闻声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带着狡黠的笑容。
那是只有邓布利多校长才会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神情。
“下午好,孩子们。”他松开阿塔利亚的手,熟悉的温和嗓音响起。
红发青年的声音如同温水漫过青石,瞬间抚平了校医室里凝固的惊涛骇浪。
他缓缓站起身,衬衫的袖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手臂上一道浅淡的疤痕
“看来我的‘年轻’让大家有些困惑。”
他轻笑一声,指尖在金丝眼镜的边缘轻轻一推,镜片后的蓝色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不过别担心,庞弗雷夫人的安神剂还没让我糊涂到忘记自己是谁。”
“可您……”塞德里克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您的胡子和头发……”
“哦,这些啊。”青年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红发,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毕竟是巫师,魔法很神奇不是吗?”
他忽然凑近韦斯莱双子几个人,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悄悄告诉你们,没胡子的我,年轻时可是霍格沃茨情书最多的教授。”
几个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南瓜馅饼。
“迪戈里先生,你们该回教室了。”庞弗雷夫人终于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几个人犹豫着,最后被庞弗雷夫人带走。
门扉合上的刹那,校医室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壁炉里跳跃的火苗偶尔发出噼啪声,映得邓布利多的红色发丝泛起柔和的光晕。
邓布利多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指尖轻轻落在多多蓬松的白色绒毛上。
这只萨摩耶从昨晚起就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前爪搭在阿塔利亚的手旁,黑色的眼睛紧闭着,像一尊温顺的雪雕。
“小家伙,你倒是比我还执着。”他低声说,指腹顺着多多的耳朵滑到下巴,那里的毛软得像云朵,但却对此没有丝毫反应。
他想起当初格林德沃说过的话:“那蠢狗和他的联系,是一种灵魂上的联系,比我们想的更深,但却没有任何伤害只是一种保护。”
“明明只是……”邓布利多的指尖悬在多多的头顶,那里的绒毛下似乎有微光流转,“却偏要学真狗的样子,用体温去暖另一个灵魂。”
邓布利多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少年和小狗互相挨着身影,仿佛他们之间密不可分。
他不知道多多究竟是什么,但知道它是阿塔利亚的家人,也是他和盖尔的家人,也知道这份跨越形态的守护,比任何魔法都更温暖,
或许有些联系,本就不需要用咒语或契约来解释——就像此刻,一人一狗在寂静中相依的模样,本身就是最温柔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