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辰灰头土脸地跟在秋菊身后。
【神仙，我是不是很没用？】
干着急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的系统看着小豆丁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愧疚。
刚才楚奕辰被发现前，它就想提醒他来着。
就在它有这个念头之后，突然收到一则警告。
【主线未开启前，系统无权干涉角色行为。】
它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奕辰被打。
可就算被人诬陷被人打，楚奕辰的反派值还是在0%没有任何变化。
【小友无需自责，小友救母心切，此也算功德一件。】
“筝儿，快给母妃看看……”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郁妃扶着墙撑着身子走到门口。
瘦小的楚奕辰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郁妃蹲下身将楚奕辰心疼地抱在怀里，眼眶酸涩地抚着这个孩子过分瘦削的脸蛋。
都怪她，没办法给她的筝儿一个好生活。
“母妃，筝儿没事。”
郁妃的怀抱有丝温暖的香气，令人心安。
说着，楚奕辰像是邀功一般，将怀里的草药抖在地上。
这些草经过一番蹂躏，已经有些脱水发蔫了。
“筝儿，这些是……”
“御花园有治风寒的草药，筝儿给母妃采回来了。”
楚奕辰低头将这些草药分类，嘴上还在絮絮叨叨着。
“这是驱寒的，这是下火的，这是驱风散热的……可惜筝儿不够大，不然还能多采一些回来。”
“好筝儿，你告诉母妃，”
郁妃被五岁的楚奕辰惊人的记忆力给吓到了，一双微有些粗糙的手在他脸上身上摸来摸去。
“你是怎么认得这些的？”
“在筝儿很小的时候，林太医经常来给母妃看身体，筝儿无聊，就翻林太医的书，”楚奕辰掰着手指数他看了那些书，“筝儿就记住啦。”
难怪这小孩不用系统帮忙。
郁妃想起，林太医是在她失宠前皇帝派给她的御用太医。
那时候的楚奕辰才刚会走路，话都说不清楚。
她当时以为，还没凳子腿高的楚奕辰抱着一本又一本的书看只是在学大人装样子。
郁妃这才意识到，她的筝儿，是天才。
或许是一直待在室外的缘故，郁妃忍不住咳嗽起来。
秋菊连忙将人带了进去。
“殿下，你说的这些，真能治娘娘的病吗？”
蹲在小灶旁一大一小的身影靠在一起小声商量着，生怕吵醒刚睡下的郁妃。
“姑姑，你相信我，把这把草切碎放进去。”
楚奕辰用木棍戳了戳地上的一些花花草草。
“差不多了，就切这么点。”
秋菊听着楚奕辰的指挥，把这些草丢进了小锅里炖煮。
不一会儿，草药的清香就从锅里传了出来。
新鲜的药汤比干药草炖出来多一股野菜汤的香气，楚奕辰和秋菊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他们也是很久没喝过热汤了。
“五殿下，这汤药怎么是绿色的？”
秋菊打开锅盖，发现这药汤看起来和野菜汤的区别不大，有些疑惑地看向楚奕辰。
“我们没有时间晒干草药，所以我选的都是能够直接入药的新鲜草药，”
楚奕辰跟个小大人一样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自然看上去就像菜汤啦。”
秋菊作为郁妃的大宫女，有先试药的义务。
她盛了一小口出来吹了吹喝了一口。
五官被苦涩的味道逼得皱在一起。
“殿下…好苦啊……”
“这是药，自然苦。”
楚奕辰有点好笑的帮忙盛出药汤，秋菊拿去端给郁妃。
一连两日，喝了药的郁妃咳嗽稍缓了一些，这让主仆三人都很高兴。
楚奕辰决定再去偷挖草药的时候，发现冬日里迎冬盛开的腊梅被宫人连根拔起。
就连土壤都被宫人用锄头重新刨松，一根杂草都找不到了。
一瞬间，楚奕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系统都没忍住咂了咂舌。
做的真绝，这就是权谋文的反派吗。
脑子转得真快，一下子就想到楚奕辰是来干嘛的。
“我还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五殿下，这是又准备过来偷本宫的花？”
轻蔑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楚奕辰扭头，看见贵妃披着一件狐皮大氅，手里抱着汤婆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
楚奕辰死死咬着牙，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贵妃不是傻子，与其想方设法让郁妃去死，不如直接断了她的生路。
不是想来挖草药吗？
那我就向皇帝撒个娇，说看腻了，要换一个花种。
御花园所有的花花草草就被翻了个遍。
“明远弟弟，偷花有什么意思，父皇最近赏给本公主一个好东西，你想不想看看啊？”
四公主从贵妃身后探了个头出来，粉雕玉琢的娃娃，穿着一身雪白的狐裘披风，圆嘟嘟的脸笑起来好不可爱。
楚奕辰没有说话，只见四公主拍了拍手，一边的仆从就将立在旁边蒙着布的大铁笼打开。
他警惕的盯着这个大铁笼子，没想到从里走出来的不是什么豺狼猛兽。
而是一个棕肤卷发的绿眼孩童。
系统：！
小孩的脸也是圆嘟嘟的，看样子他先前待的地方并未苛待他。
只是这两天来了皇宫无人照应，才穿的又脏又破，身上还脏兮兮的。
“明远弟弟，这是父皇送给本公主的，听说他是草原上的狼妖崽子，你觉得他是不是？”
四公主笑得很恶劣，一脚踹在小孩的屁股上。
孩童被她一脚踹倒在地，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没有别的表情。
四公主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与贵妃交换了一下眼神，身边的嬷嬷们心领神会，一把按住楚奕辰的肩膀。
【天，是男主！】
被按倒的楚奕辰疑惑地看了一圈周围，一共就他和那个小孩是男生。
“你们两个打一架吧，”
四公主坐在奴仆搬来的椅子上翘着脚好不惬意，
“明远弟弟，你赢了，我就求求母妃让她以后不告诉父皇你品行不端的事，”
“而你，”
四公主仰了仰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孩童，
“你赢了，本公主今晚给你吃大肉包子。”
一听到肉包子，孩童的眼神犹如狼闻见了肉，一双眸子亮的发光。
楚奕辰蜷了蜷手指，他比这个孩子瘦太多，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什么是男主？】
系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漏嘴了，咳了一下又故作高人。
【小友，我看到那位身上气运滔天，或许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命之子。】
天命之子？
天命之子不是当今皇上吗？
楚奕辰看着这个疑似野人的小孩，虽然不理解，但神仙说的话应该就是对的吧。
两分钟之后，楚奕辰被这个天命之子按在地上起不来了。
……
一直没等到楚奕辰回来的秋菊有些着急，服侍郁妃睡下后急急忙忙直奔御花园。
御花园里正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秋菊心里暗道不好快步跑了过去。
御花园这副犹如龙卷风席卷过的场面让秋菊有些心惊。
远处两个缠斗在一起的小小身影其中一个更是格外熟悉。
“五殿下，是五殿下……
秋菊见到他和另一个陌生的孩童打在一起，腿都软了一下。
“殿下！”
秋菊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刚翻身压在楚奕辰身上的小孩，将楚奕辰如同母鸡护崽一般将人护在怀里。
楚奕辰透过秋菊的怀抱看向被掀翻的小孩。
此刻他也死死盯着楚奕辰，眼底的凶狠宛如实质的利剑射穿了他的胸口。
“贵妃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