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深处,“海安”号上。
秦明轩正在上演“坑爹大戏”,而远在几千海里之外的克格勃猛男们,则快被一群孩子折磨疯了。
自从六个家庭被集中到这艘船上,这艘货轮就成了一个移动的海上幼儿园,到处都是熊孩子的尖叫声。
而瓦西里和安德烈,这两位王牌特工,也成功转型,从“护送人员”,变成了“全职奶爸”。
“安德烈叔叔!安德烈叔叔!”
物理学家王教授的女儿安妮,整天跟在安德烈身后。
安德烈正在角落里擦拭他的冲锋枪,听到喊声,头也不抬地应了声:“说。”
“你看!这是我画的你!”安妮举着一张画纸,递到他面前。
安德烈看了一眼。
画纸上,是一个用线条画成的小人,手里拿着一个长条,旁边还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俄文字母——Аh-д-p-en(安德烈)。
安德烈握着枪的手紧了紧。
【我……长得像线条?】
【我这身肌肉,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画得……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你可以把你的长条借我玩一下吗?”安妮指着他手里的冲锋枪,大眼睛里全是好奇。
安德烈手一抖,差点把枪掉在地上。
“不行!”他立刻拒绝,“这不是玩具!这是武器!很危险!”
安妮的小嘴立刻瘪了起来,眼看就要哭。
安德烈头皮一麻,赶紧补救。
他想起了秦明轩教他的“注意力转移大法”。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一个更有趣的话题,来吸引孩子的注意。
“安妮,你知道吗?这把枪,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波波沙’。”
“波波沙?”
“对,它在战场上,能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把坏人都吓跑。”
安德烈努力地,用他贫瘠的词汇,描绘着武器。
然而,安妮的关注点,显然和他不一样。
“安德烈叔叔,”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那你用‘波波沙’,打死过多少坏人呀?”
安德烈:“……”
这个问题,超纲了。
他该怎么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杀人”这个概念?
他卡壳了。
他发现,自己宁愿去回答克格勃内部审查委员会那些刁钻刻薄的问题,也不想回答一个孩子的童言无忌。
“我……我……”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用它,保护好人。”
“哦——”安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出了一个让他差点当场去世的问题。
“那……你杀的坏人里,有我爸爸说的,那种‘资本主义的走狗’吗?”
安德烈彻底崩溃了。
他看着安妮那双纯洁的眼睛,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怀疑。
【我的天,这些科学家平时都在跟孩子聊些什么啊?!】
【这思想教育,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另一边,瓦西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的任务,是“生活总管”。
每天负责给这二十多号人,分发食物和淡水。
这本该是个简单的活儿,但问题是,孩子们的口味,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瓦西里叔叔,我不喜欢吃黑面包,太硬了,硌牙。”
“瓦西里叔叔,我想喝可口可乐,船上为什么没有?”
“瓦西里叔叔,这个罐头牛肉没有味道,我想吃我妈妈做的红烧肉……”
瓦西里被这些要求,折磨得焦头烂额。
他想发火,但一看到孩子们那一张张天真的小脸,他又硬生生把火气给压了回去。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耐心地解释:
“同志们,我们现在是在执行一项伟大的革命任务。艰苦朴素,是我们的优良传统。黑面包里,含有丰富的能量,能让我们更有力气去打倒敌人。”
“可口可乐,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会腐蚀我们的革命意志。纯净的淡水,才是我们无产阶级战士最好的饮料。”
“红烧肉……等我们回到祖国,我……我让我妈妈做给你们吃。”
说到最后一句,他自己都没底气了。
他发现,秦明轩那套“降维打击”的忽悠大法,自己是学不来了。
每次他一本正经地讲革命大道理,孩子们都是一脸“叔叔你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
最后,还是化学家李教授,看不下去了。
他走到瓦西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瓦西里同志,辛苦你了。对付这帮小家伙,光讲道理是没用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包小小的粉末。
“这是我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食用香精和甜味剂。你把它洒在黑面包上,味道就会好很多。这个,兑在水里,就是简易的‘果汁’。”
瓦西里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犹豫了一下。
他试着在自己的黑面包上撒了一点。
一股浓郁的奶香味,瞬间散发出来。
他咬了一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的上帝!这……这是什么魔法?】
【黑面包,竟然可以变得这么好吃?!】
他看着李教授,肃然起敬。
【原来,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啊!】
【这些科学家,果然是宝贝!】
瓦西里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第一次觉得,保护这些人,或许比在巴黎街头搞暗杀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