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正房时,余晚星才刚合上眼。昨夜收拾完打斗的残局,又安排伙计加强宅院值守,折腾到后半夜才得以休息。迷迷糊糊间,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动静,她猛地惊醒,伸手摸向枕边的匕首,才想起是孩子们已经起床了。
推开房门,就看到许月蹲在院子角落的小菜园旁,手里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灵泉种子培土。许阳蹲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灵泉花瓣,正一片一片往土里撒——那是孩子们昨晚商量好的,说要给种子“铺层软被子”,让它们快点发芽。
“小心点,别把种子挖出来了。”余晚星走过去,轻声叮嘱。许月抬头,脸上沾了点泥土,像只小花猫:“娘,这些种子什么时候能发芽呀?等它们长出来,是不是就能像县城的菜园一样,结好多蔬菜了?”
余晚星笑着点头,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泥土:“很快就能发芽了,到时候咱们就能在京城吃到自己种的蔬菜了。”正说着,就看到许明、许亮背着书袋从东厢房走出来,神色有些复杂。
“娘,我们今天想去京城书院看看,问问入学的事。”许明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就是不知道……书院会不会收我们。”昨晚的打斗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父亲在京城处境艰难,也担心自己会因为“罪臣之子”的身份被人轻视。
余晚星摸了摸他的头,眼神坚定:“去吧,你们凭自己的学识入学,没什么好怕的。要是遇到麻烦,就赶紧回来告诉娘和爹爹。”张衍之也走了过来,递给他们一个钱袋:“路上注意安全,中午就在外面吃,不用急着回来。”
许明、许亮点点头,接过钱袋,转身走出了院门。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余晚星心里有些担忧,却也知道,孩子们总要学会在京城独自面对这些。
“我去柴房看看那两个蒙面人,你在家看着孩子们。”张衍之说完,转身往柴房走去。余晚星则留在院子里,陪着许月、许阳打理菜园,顺便整理昨晚被打乱的物品。
许安、许宁两个小家伙精力旺盛,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捡石子。突然,许宁脚下一滑,摔倒在菜园旁边的空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余晚星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检查有没有受伤。
“宁儿,怎么这么不小心?”余晚星柔声安慰,顺手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许宁抽噎着,指了指自己摔倒的地方:“娘,那里……那里有个洞。”
余晚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许宁摔倒的地方,泥土有些松动,隐约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她心里一动,让许月、许阳看好弟弟,自己则找来一把铲子,小心翼翼地挖开洞口周围的泥土。
洞口比想象中要大,约莫能容一个人进出。余晚星找来一盏油灯,点亮后往洞里照去——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似乎是一座地窖。她回头对孩子们说:“你们在上面等着,娘下去看看。”
顺着通道往下走,地窖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余晚星举着油灯,仔细查看四周——地窖不大,里面堆着一些破旧的木箱,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她走到一个相对完好的木箱前,打开箱子,里面全是些旧衣物,没什么特别的。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硬物。余晚星弯腰捡起,借着油灯的光一看——是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边缘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看起来像是某种器物的碎片。
她仔细打量着金属片,突然想起张衍之昨晚说的话——石渊的人是来寻找兵符的。难道这就是兵符的碎片?余晚星心里一喜,赶紧把金属片收好,顺着通道爬了上去。
刚回到地面,就看到张衍之从柴房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柴房里的蒙面人不见了。”张衍之沉声说,“他们用藏在袖口的刀片割开了绳子,还打晕了看守的伙计,应该是跑了。”
余晚星心里一沉,刚想把找到兵符碎片的事告诉他,就看到许明、许亮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太好。“娘,爹爹,我们去书院问了,书院的先生说……说要先审核我们的身份,还说……还说不招收‘有问题’的学子。”许亮咬着牙,语气里满是委屈,“有几个京城的学子还嘲笑我们,说我们是‘外地来的野孩子’,不配进京城书院。”
许明也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他们还说……说爹爹是‘通敌叛将’,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衍之听了,脸色更加阴沉,拳头紧紧攥着,指节都泛了白。余晚星赶紧拉住他,轻声说:“别生气,孩子们还在呢。书院不收咱们,咱们再找别的学堂,总有地方愿意收他们的。”
她转身看向许明、许亮,从怀里掏出那块金属片:“你们看,娘刚才在院子里的地窖里找到了这个,说不定就是你们爹爹当年的兵符碎片。只要咱们找到完整的兵符,再找到石渊的罪证,就能洗清爹爹的冤屈,到时候就没人敢嘲笑你们了。”
许明、许亮接过金属片,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许明握紧金属片:“娘,我们一定会努力学习,等爹爹洗清冤屈,让那些嘲笑我们的人刮目相看!”
张衍之看着孩子们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他走到余晚星身边,轻声说:“谢谢你,晚星。有你和孩子们在,我一定能找到证据,洗清冤屈。”
余晚星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忧。蒙面人跑了,肯定会把找到地窖的事告诉石渊,说不定石渊很快就会派人来搜查;许明、许亮入学的事也遇到了阻碍,在京城立足越来越难。不过,找到兵符碎片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只要能找到完整的兵符,或许就能找到更多线索。
她不知道,这个意外发现的兵符碎片,不仅会给他们带来希望,也会让他们陷入更大的危机。石渊得知兵符碎片还在张府,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夺。而地窖里,或许还藏着更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灵泉种子还没有发芽,但余晚星知道,只要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就像这些种子一样,总能在京城这片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只是,前路漫漫,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