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雪。余晚星蹲下身,一边捡面粉,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慌,张叔还在撑着,自己要是乱了阵脚,不仅对不起张叔,家里的日子也会回到从前。她把捡好的面粉倒进布包,对许明说:“明天你给张叔带两个新做的花卷,跟他说‘娘会想办法,让他再撑几天’。”
接下来的日子,余晚星一边按100个馒头、10斤面条、25个花卷的日产量稳定供货,一边密切关注黑袍人的动向。许明每天送货回来,都会把张叔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清楚:黑袍人偶尔还会去铺子,但没再带人,只是盯着顾客买面食的样子,也没再威胁张叔——大概是看到“余晚星家确实在扩产(新石磨已到位),且始终只有孩子送货”,暂时没找到突破口。
安稳的供应带来了持续的增收。从日销100个馒头、10斤面条开始,余晚星的面食每天都能卖完,福来居的批量订单从未中断,散客也越来越多,甚至有镇上的糕点铺来问“能不能订些面粉”,都被余晚星以“自家磨的粉只够做面食”婉拒了。
每天晚上,余晚星都会把当天的货款仔细清点、分类:馒头和面条的营收250文,扣除21文面粉成本,净赚229文;花卷营收62.5文(成本已含在面粉里),总净赚291.5文。她把这些铜钱用粗布分成小包,每包290文(留1.5文零头作日常零碎开支),整齐地放进木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第十五天。当天晚上,余晚星把这十五天的货款全部倒在堂屋的地上——一堆堆铜钱堆成小山,在油灯下泛着微光。她开始逐包清点:
? 前5天,因花卷偶尔剩1-2个,总净赚1445文;
? 中间5天,供需完全匹配,总净赚1457.5文;
? 后5天,福来居多订了5个馒头,总净赚1462.5文。
加起来一共是1445+1457.5+1462.5=4365文?不对,余晚星皱了皱眉,又重新数了一遍——哦,前5天扣除偶尔的面粉损耗(多买了2斤普通面粉,6文),实际总净赚4365-6=4359文?再减去这十五天的日常开支(买盐、酱油等,约900文),真正攒下的“纯利润”是4359-900=3459文,约3450文。
“3450文……”余晚星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拂过铜钱堆,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是她从开始卖禽肉、蔬菜,到后来做面食,赚到的第一笔“巨款”——远超此前所有收入的总和,足够三个孩子买厚厚的棉衣,足够家里囤满整个冬天的粮食,足够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她把这3450文铜钱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新的布包里,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全家人的希望。可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沙沙”声——和之前有人扒墙窥探时的声音一模一样。余晚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把布包藏进床底的砖缝里,吹灭油灯,拉着孩子们躲到门后——黑袍人,终于还是找到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