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阵的金光剧烈地晃了晃,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白灵看见最东侧的两面阵旗突然歪了歪,旗面“哗啦啦”乱响,像是随时要断掉。她急得直跺脚,怀里的储物袋被摸得乱七八糟,最后只掏出个啃了一半的灵果——还是早上温子珩塞给她的。
“温子珩!你行不行啊!”她对着殿里大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阵中传来一声闷笑,温子珩的声音隔着雷响透出来,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放心,砸不坏星遥给你藏在房梁上的糖罐。”
白灵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她死死攥着那半颗灵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上的漩涡。雷劫的威压越来越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可她不敢退,脚像钉在地上似的,死死守着这扇门。她看见温子珩坐在阵中央,手里的黑金石正泛着淡淡的金光,那些金线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在他周身绕成圈。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风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喊声:“温子珩!我回来了!避雷丹!我带回来了!”
白灵猛地回头,就看见星遥跟个火球似的冲过来,脚下的飞剑歪歪扭扭,显然是灵力用得太急,连方向都快控不住了。她冲到殿门口时,正好赶上第三道雷劫劈下来,那雷柱比前两道加起来还粗,带着紫黑色的火焰,狠狠砸在护阵上。
“咔嚓——”
这次的响声格外刺耳,护阵的金光像是被敲碎的玻璃,瞬间裂开好几道缝。星遥手里的玉瓶“啪”地掉在地上,滚到白灵脚边,盖子摔开了,里面的避雷丹滚出来两颗,沾了满身泥。
“怎么会提前这么多……”星遥扶着门框直喘气,脸色白得像纸,“丹墟子明明说……”
“别管了!”白灵一把拉住她,指着天上,“你看!”
第四道雷已经在漩涡里凝聚,比刚才那道更吓人,隐隐透着血色。可阵中的温子珩却突然站了起来,他握着黑金石的手高高举起,那些原本绕着他的金线突然冲天而起,像无数条金色的小蛇,竟主动朝着雷柱缠了上去。
“他疯了?”星遥失声喊道。
白灵却突然不抖了。她看着那些金线在雷柱里钻进钻出,看着温子珩明明被雷光劈得衣袍焦黑,嘴角却咧得越来越大,突然想起这家伙布置阵法时说的话:“有时候,抢在老天爷前头动手,才有意思。”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瓶,把滚出来的丹药塞回去,又拍了拍星遥的胳膊,声音突然变得很稳:“别急,他好像……玩得挺开心?”
星遥愣了愣,再抬头时,正看见温子珩被第五道雷劈中,整个人都被雷光吞没,可那团金光里却突然传来一声畅快的笑,笑声穿过雷劫的轰鸣,清亮得很。
天上的漩涡似乎顿了顿,像是也被这笑声弄懵了。
白灵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哭了。她把玉瓶往星遥手里一塞:“拿着,等他出来,就说这是你‘掐着时辰’送来的庆功礼。”
星遥看着手里的玉瓶,又看看阵中那团越来越亮的金光,突然觉得,或许温子珩说的对——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可变化里,说不定藏着更有意思的事呢。比如现在,他好像突然不那么怕雷劫了,甚至有点想看看,等温子珩渡劫成功,该怎么解释“故意提前招惹老天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