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护村阵角突然炸开时,正看见王大爷对着晒谷场的石磨挥拳。老人的火铳歪在石磙旁,铳口的“护村”二字被磨得发亮,却掩不住他灵脉里翻涌的郁气——那是三日前商盟执事用“分情咒”篡改了他给李寡妇的护腕积分,让这对相伴二十年的老夫妻第一次红了眼。
“发泄它‘人’郁郁之气,随心所欲,就像它‘人’那样对待别人。”他的低语混着稻穗破风的锐响,掌心的稻穗却在触碰到王大爷灵脉时骤然变软。那些郁气里藏着赤阳教“郁心咒”的残痕,竟模仿着商盟执事的口吻,在老人心底重复:“她给你的护腕,不过是为了积分。”
李寡妇的擀面杖“当啷”落在灶台,她望着王大爷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他为了替自己找“止血草”,在雾隐山被邪祟抓得遍体鳞伤,却笑着说“这点伤,比你熬的药甜”。她往新蒸的“解心糕”里揉了把“忆香花”,花瓣遇热便会释放出两人初次相遇时的稻香。
虎娃的雷火灵气从灵田埂上掠过,少年的剑尖挑起石磨旁的“分情咒”残页,发现咒文底层刻着赤阳教“仿心纹”——专门模仿他人语气,将善意扭曲成算计。他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因误解陈二柱而赌气练剑,最后被柱哥用稻穗编的萤火虫灯哄笑的场景。
“柱哥,他们是把‘别人的坏’,种进了咱的灵脉。”虎娃的声音带着雷光,剑穗上的萤火虫突然全部扑向王大爷眉心,在咒纹处显形出李寡妇连夜替他修补火铳的画面,“就像当年你说的,稻子被莠草缠了根,要先看清是风刮来的,还是有人故意种的。”
陈二柱的灵气稻穗缠上王大爷的手腕,穗尖扫过他掌心的老茧——那里有替虎娃打造第一把木剑时的刻痕。老人的灵脉深处,“郁心咒”正化作商盟执事的虚影,重复着“她不爱你”,却被稻穗灵气轻轻拨开,露出底下藏着的记忆:李寡妇每次熬药时,都会在火铳里塞张“王大哥平安”的祈福签。
“随心所欲,不是以恶还恶,”陈二柱的声音轻得像稻穗拂过水面,道袍下的灵脉根须却在咒纹中织成滤网,“是像他们对待我们那样——”稻穗灵气显形出李寡妇往王大爷粥里偷偷加糖的场景,“用真心,化了他们的邪。”
赤阳教的“仿心蛛”在此时扑来,却被禾心的禾纹灵气裹成茧。少女的剑尖挑开茧壳,里面竟是商盟执事幼年的记忆:他的父母因“积分不足”被拆散,灵脉里永远刻着“感情可交易”的执念。禾心忽然想起自己在雾隐山被掳时,陈二柱以血为引的“寻亲阵”,轻声道:“他的恶,是心里长了没拔的莠草。”
暮色降临时,李寡妇的解心糕送来,忆香花的香气中混着王大爷火铳的硝烟味,糕面上用糖霜画着两人初次相遇的老槐树。王大爷咬下一口,眼泪突然滚落——那是李寡妇独有的、带着“别硬撑”的稻香。
陈二柱的稻穗灵气在商盟执事眉心种下“醒稻咒”,穗尖扫过他掌心的积分石残片:“你看,李婶的护腕积分是‘一生相伴’,王大爷的火铳积分是‘生死与共’,这些,是任何制度都算不出的。”执事的瞳孔骤缩,看见自己灵脉深处,竟藏着对“真心”的渴望,像株久旱的稻苗。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还郁篇”后新增“稻心章”,插图中陈二柱和虎娃、禾心围坐在王大爷身旁,灵气稻穗在老人灵脉中编织出李寡妇的笑脸,背景是解心糕的暖光、火铳的稻烟,以及商盟执事手中逐渐透亮的积分石。
“柱哥,”虎娃摸着王大爷火铳上的祈福签,雷火灵气将签纸映得透亮,“秋生哥说,这叫‘以心还心’。”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郁心咒”残片和村民真心共炼的“稻还佩”,佩面上的稻穗与火铳纹间,嵌着无数细小的光粒,正是李寡妇的泪、王大爷的笑所化。
山风掠过,带来解心糕的甜香和稻还佩的清响。王大爷忽然指着晒谷场惊呼:“柱哥!石磨上的咒纹在长稻穗!”陈二柱望去,看见被“郁心咒”侵蚀的石面,正生长出带着两人记忆的灵稻,穗尖凝着“相伴”二字,在月光下轻轻摇晃。
赤阳教的残咒在夜色中消散时,商盟执事正捧着李寡妇送的解心糕发呆。糕面上的老槐树糖霜,让他想起自己母亲临终前的话:“感情不是积分,是心里长着的稻。”而陈二柱望着王大爷和李寡妇相视而笑的背影,忽然明白:这世间最有力的“发泄”,从来不是以牙还牙,而是像他人对待自己那样,用真心种下温暖——当你用稻香驱散了别人的郁气,那些被照亮的灵脉,终将在岁月里,长成护持彼此的稻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