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看着虎娃摔门而去时,门上的“平安符”被震得粉碎。那是他用老娘的银发和虎娃的胎发编的,曾挡住过赤阳教的三次偷袭。少年的灵气在空气中留下焦痕,形状竟像一把出鞘的剑——那是他偷偷学的云顶山剑诀。
“柱哥,虎娃去了‘怨剑崖’。”秋生的声音里带着担忧,“那里的剑冢镇压着三百六十道凶魂,虎娃的灵气……”陈二柱挥手打断他,摸出虎娃送的木雕药锄。锄头上的“柱哥”二字被刻得更深,却在他掌心渗出的血珠中,显出隐藏的纹路——那是虎娃用灵气刻的“别死”。
怨剑崖顶,虎娃正用灵气硬抗凶魂的侵蚀。他的衣袖已被撕烂,露出与陈二柱同款的稻穗印记,却在接触到凶魂的瞬间,化作尖锐的剑刃。陈二柱赶到时,看见少年的瞳孔里映着三百六十个自己的残影,每个残影都在遍体鳞伤地战斗。
“滚!”虎娃的剑指着他,声音里带着哭腔,“不是说不用我保护吗?那你别管我啊!”凶魂趁机缠住陈二柱的脚踝,却在触及他灵气的瞬间,化作滋养剑冢的肥料。陈二柱望着虎娃颤抖的剑尖,发现那上面凝结的不是杀意,而是无数次想为他包扎伤口却不敢伸手的怯懦。
“知道我为什么总说‘不用你保护’吗?”陈二柱 stepping forward,任由剑尖刺破衣袖,“因为你的保护,该用在更值得的地方。”他挥袖显出虎娃的记忆:少年躲在茧居后,用灵气偷偷修补他破损的道袍;把自己的“护心丹”磨成粉,混进他的药汤;甚至在赤阳教来袭时,用身体挡住飞向他的毒镖。
“这些我都知道。”陈二柱的声音轻得像稻穗拂过脸颊,“但你要记住,保护不是交换,不是我对你好,你就要拿命来还。”他握住虎娃握剑的手,灵气顺着指尖注入,凶魂竟在他们相触的瞬间,化作温顺的剑灵,围绕着少年旋转。
虎娃突然崩溃大哭,剑掉在地上,露出藏在剑柄里的碎纸条。陈二柱捡起一看,上面重复写着“我要保护柱哥”,最后一行字迹被泪水晕开,变成“可是我好怕”。他将少年拥入怀中,感觉到虎娃后背的伤痕——那是上次替他挡刀留下的。
“以后想保护我,就好好吃饭,好好练灵气,好好活着。”陈二柱摸出颗“心铠丹”,丹药在虎娃心口化作稻穗形状的护盾,“真正的保护,不是替我去死,是让我知道,你在我身后,活得好好的。”
剑冢深处,传来赤阳教教主的冷笑:“青囊种子,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话音未落,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已穿透他的虚影,穗尖上挂着虎娃的眼泪——那是能净化邪祟的“至纯之泪”。教主的虚影在泪水中消散,留下句不甘的低语:“为什么你的弱点,反而成了最强的盾?”
暮色降临时,虎娃坐在剑冢边缘,望着陈二柱用灵气修补他的剑。剑身上的稻穗纹路与他的印记共鸣,竟凝成了“同生”二字。李寡妇的呼唤从山下传来,带着粟米粥的香气;王大爷的火铳声紧跟着响起,惊飞了一群夜鸦——那是他们独特的“寻人声呐”。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逆盾篇”后新增了“心铠章”,配图是陈二柱和虎娃背靠背坐在剑冢上,各自的灵气化作稻穗与剑刃,共同编织成保护罩,而他们脚下的凶魂,正化作光点融入灵气,形成璀璨的星河。
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你这是‘以爱为铠’啊。”陈二柱点头,摸出虎娃的木雕药锄,锄头把上的“别死”二字在灵气中显形:“有些孩子,越说‘不保护’,越要让他知道——他早已是我心尖上的铠甲,是我拼尽全力活下去的理由。”
山风掠过,带来剑冢中剑灵的低吟,竟像是在唱虎娃常哼的童谣。陈二柱望着少年重新亮起的眼睛,忽然明白:这世上最坚固的保护,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守护,而是两颗心彼此支撑,互为铠甲。当你真正在乎一个人,所谓的“不保护”不过是气话,而藏在心底的那句“我要你活着”,才是最真实的心意。
虎娃忽然捡起剑,在地上刻下两行字:“柱哥在前,我在后”“谁也别想欺负他”。陈二柱笑了,用灵气将字迹化作永不褪色的稻穗,种在剑冢的每一块石头上。从今往后,这里不再是凶魂肆虐的险地,而是刻满守护誓言的“心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