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的第三天,姜南星是在浑身如同被拆卸重组过的酸痛中醒来的。她慵懒地翻了个身,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残留着属于周惟清的清冽气息。想起昨夜的“补偿”,她脸颊不禁发烫,将脸埋进还带着他体温的枕头里,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嗔怪——明明他出力最多,怎么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挣扎着起身,发现床头柜上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周惟清力透纸背的字迹:
【早餐在锅里温着,起来记得吃。我去办公室处理点急事。——惟清】
看着这简短却充满关怀的留言,姜南星那点小小的抱怨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暖意。她慢慢吃完他准备的早午餐,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剩下的假期时间,她也没闲着,在书房里梳理了中心下一周的工作安排,主要是继续推进“英林风味志”视频号的内容策划和拍摄计划。偶尔,手机屏幕亮起,是周惟清抽空发来的信息。
【周惟清:在忙?】
【姜南星:在写工作计划。你呢?事情处理得顺利吗?】
【周惟清:还好。年底积压的事多。腰还酸吗?】
【姜南星:(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好多了。】
【周惟清: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去路上买。】
【姜南星:不用麻烦,家里还有菜,我做吧。】
平淡的对话,流淌着日常的温情与牵挂。假期结束后,两人又各自投入了紧张的工作。姜南星带着中心的一帮人,这一周几乎都奔波在下乡拍摄和调研的路上,为“英山县特色产业促进中心”积累更多鲜活的素材。
时光飞逝,转眼间,距离周惟清的生日只剩下五天时间了。姜南星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他的第一个生日,她很想给他一个难忘的惊喜。可是送什么礼物好呢?领带?皮带?似乎都有些普通。定制的东西又怕时间来不及。她有些苦恼。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周二晚上,周惟清回来告诉她一个消息:“南星,省里有个紧急的工作会议和专题学习,需要我去三天,后天一早出发,周五下午才能回来。”
姜南星心里咯噔一下,周五?那不就是他生日当天?
“这么突然?要去三天啊……”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舍。
“嗯,事情比较重要。”周惟清揽住她,安抚道,“我尽量周五早点结束赶回来。生日……我们晚上简单吃个饭就好,你不用特意准备什么。”
他越是这么说,姜南星心里那个想要给他惊喜的念头就越发强烈。她面上不动声色,乖巧地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工作别太累。”
周惟清去省城学习的这三天,姜南星便搬回了自己原来的公寓住。正好林知意刚结束一个棘手的案子,晚上不用加班,她便邀请闺蜜过来同住。
晚上,两人窝在公寓温暖的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知意,惟清周五生日,我还没想好送他什么礼物呢。”姜南星抱着枕头,有些发愁,“他好像什么都不缺,送太普通的又没意思。”
林知意眼睛一转,开始出主意:“送手表?男人都需要一块好表!”
“他手表好几块了,而且都挺贵的……”
“那……定制一套西装?”
“时间来不及啊,而且他尺寸我拿不准……”
“香水?男士护肤品?”
“他好像不太用这些……”
“哎呀,你这可难倒我了。”林知意挠挠头,“要不……你把自己打包,系个蝴蝶结送给他?”说完自己先咯咯笑起来。
姜南星没好气地捶她一下:“没个正经!”
两人笑闹了一阵,林知意正色道:“说真的,南星,礼物重要的是心意。周县长什么没见过?他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你用心准备的,哪怕是一顿饭,一张卡片,他都会很开心的。”
姜南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二天下午,姜南星正在中心整理资料,手机微信突然提示音不断。她点开一看,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名为“惟清生日行动组”的群。群里热闹非凡。
【林悦:(撒花表情)@姜南星 嫂子好!我拉的群】
【周惟扬:(敬礼表情)嫂子,我是周惟扬。】
【周敏:南星你好,我是周敏,惟清的堂姐。这位是我先生,李文渊。】
【李文渊:南星,你好。】
【林悦:嫂子!我们商量好了,周五杀到英林给表哥过生日!给他个大惊喜!】
【周惟扬:我刚结束训练,有三天假。姐和姐夫也带着妞妞一起。】
【周敏:是啊,正好周末,我们也想去英林看看,听说那里现在建设得特别好。】
【李文渊:(微笑表情)叨扰了。】
【姜南星:(惊喜表情)欢迎欢迎!太好了!他正好周五下午从省城回来,我们还想着怎么瞒住他呢!】
【林悦:放心嫂子!我们演技一流!我们已经订了英山温泉度假酒店的房间,周五中午到。】
【周敏:南星,你不用特意招待我们,我们自己去酒店就好。】
【姜南星:那怎么行!我周五中午请假出来陪你们吃饭!我知道几家很有特色的本地菜馆!】
群里顿时热闹地讨论起行程和保密计划。姜南星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文字,感受到周惟清家人那份热情和接纳,心里暖暖的,也瞬间有了主心骨。有他们一起,这个生日惊喜一定能成!
她立刻行动起来,一方面在群里和周敏他们确认细节,一方面开始私下联系自己这边的朋友。她邀请了林知意、夏云州一家(苏小漫和甜甜),以及中心的曾欢和徐子航。虽然她强调不准带礼物,但大家都知道周县长的生日,还是各自悄悄准备了心意。
周五中午,姜南星安排好中心的工作,请了半天假,早早等在了英山温泉度假酒店的大堂。
十一点刚过,就看到两辆车先后抵达。率先下车的是一个穿着休闲夹克、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男子,寸头,眼神锐利,正是周惟扬。接着是一对气质温雅的夫妇,周敏和李文渊,他们牵着活泼可爱的女儿妞妞。最后跳下车的是个穿着时髦、笑容明媚的姑娘,林悦。
“嫂子!”林悦眼尖,第一个看到姜南星,欢快地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南星,辛苦你了,还特意请假过来。”周敏笑着走上前,语气温柔。
“敏姐,文渊哥,惟扬,林悦,欢迎你们!”姜南星落落大方地和大家打招呼,又蹲下身摸了摸妞妞的小脸蛋,“妞妞,还记得我吗?”
“舅妈好!”妞妞奶声奶气地问好,一点也不怕生。
接到人后,姜南星带他们去了县城一家口碑很好的、主打本地特色菜的餐厅。席间,大家相谈甚欢。周敏和李文渊都是知识分子,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对姜南星在英林的工作很感兴趣,问了许多关于特色产业发展的情况。林悦性格开朗,叽叽喳喳地说着路上的见闻和对英林的第一印象。周惟扬虽然话少,但听得很认真,偶尔问一两个关于英林地理或产业的问题,显示出军人的严谨。
吃完饭,姜南星带着他们在英林县城逛了逛。
“哇,嫂子,你们英林县城好干净啊!街道也宽敞!”林悦看着车窗外,赞叹道。
“是啊,”周敏也点头,“而且感觉节奏很舒服,不像省城那么喧嚣。你看那些商铺,都很有特色,不是千篇一律的连锁店。”
李文渊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被薄雪覆盖的山峦,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山水环绕,生态真好。难怪能种出那么好的茶叶和药材。”
周惟扬则更关注基础设施:“这边的道路修缮得很不错,村村通工程看来落实得很到位。”
妞妞更是对路边各种没见过的植物和小装饰好奇不已。
他们对英林这个小县城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这里没有大城市的浮躁与拥挤,却有着独特的宁静、整洁与蓬勃的生机。尤其是了解到周惟清和姜南星在这里为之奋斗的事业,以及已经取得的显着成效后,他们对这片土地更增添了一份亲切感和认同感。
与此同时,周惟清在省城结束了上午的总结会议,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便马不停蹄地往英林赶。他心里惦记着今天是自己生日,更惦记着已经三天没见的姜南星。他想着早点回去,把手头积压的紧急工作处理完,晚上能和南星安安静静地吃顿饭。
下午三点多,他赶回县委大院,立刻投入工作。忙完一阵,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任何姜南星的信息或电话。他起身,走到窗边,望向促进中心办公室的方向,似乎也没什么动静。他想了想,下楼去了中心办公室。
只有曾欢和徐子航在电脑前忙碌。
“周县长,您回来了?”曾欢看到他,立刻站起来。
“嗯。南星呢?”周惟清状似随意地问道。
“姜组啊,”曾欢面不改色,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她去河谷镇了,那边好像有点技术问题需要她现场看一下,估计得晚点才能回来。”
周惟清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只是心里,难免掠过一丝小小的失落。他特意赶回来,就是希望能多点和南星相处的时间,没想到她工作也这么忙。
直到下班时间,周惟清处理完所有紧急文件,依旧没有收到姜南星的任何消息。他忍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惟清?你回来了?”姜南星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急促。
“嗯,下班了。你还在河谷镇?”
“对,这边事情有点复杂,刚处理完,正准备往回赶呢。估计还得……一个多小时左右才能到县里。”姜南星语气带着歉意,“你饿不饿?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垫垫?”
“不用,我等你。”周惟清压下心里那点失落,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不着急。”
“好,知道了。”
直到快六点,姜南星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惟清,你回来了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我刚从河谷镇回来,这边事情有点多,耽搁了。估计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回到县里。”
周惟清听到她的声音,那点失落瞬间被心疼取代:“嗯,回来了。不着急,你路上注意安全,慢慢开。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订位置。”
“不用订了,”姜南星连忙说,“我有点累,不想在外面吃了,我们回家随便煮点面吃吧?”
听出她语气里的倦意,周惟清自然没有异议:“好,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挂了电话,周惟清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生日不过也罢,只要她平安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