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周延的车旁,他熟练地打开后备箱,将林南笙的购物袋和自己的小袋子都放了进去。关上后备箱,他回头却发现林南笙站在车边,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犹豫和为难。她的目光在副驾驶座和后座之间徘徊——坐副驾驶?似乎显得太主动亲近;坐后座?又好像把对方当司机,不太礼貌。
周延立刻看穿了她的纠结。他觉得她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格外真实可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自然地绕到副驾驶一侧,伸手直接拉开了车门,然后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轻松自然:“坐这儿吧,视野好。”
他这个动作直接帮林南笙做出了选择,化解了她的尴尬。林南笙松了口气,低声道谢,乖乖地坐进了副驾驶座。她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几乎不敢乱动,像个第一次被家长带出门的小朋友。
周延坐进驾驶座,看到她这副正襟危坐、乖巧得有点过分的样子,心里简直美得冒泡,嘴角忍不住上扬。但他很聪明地没有点破,也没有刻意找话题,只是打开了自己平时听的车载音乐,狡猾的周延想让林南笙也了解自己的兴趣。
一路无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很快到了小区楼下。停好车,周延帮她拿出购物袋。
林南笙接过袋子,对他说:“文件的事情,可能需要你自己去找,我不太知道他的东西放哪。” 她想着让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
周延听到的是:我跟陈向北没有共用房间。
周延却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刚才搬东西好像手沾了点灰,方便洗个手吗?”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林南笙无法拒绝,点点头:“可以的,用客卫就好。”
上楼进屋后,周延去了客卫洗手。他故意将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解下来,看似随意地放在了洗手台干爽的角落。然后,他去了陈向北的房间,装模作样地翻找了一下,很快就出来,对林南笙说:“好像没找到,可能他记错地方了。没关系,我晚点再电话联系他问问。”
其实他本来想顺势邀请林南笙一起吃点东西,但想起刚才在超市门口她对同事的肢体接触和调侃那般抗拒的模样,立刻改变了主意。
他意识到,要跟林南笙熟悉,绝对不能操之过急,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地、一点点地消除她的距离感和戒备心。 今天能顺利送她回家,甚至让她允许自己进屋,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展了。
于是,他非常克制地、礼貌地向林南笙道别:“今天谢谢你了,那我先走了。” 林南笙也礼貌回应:“麻烦你了,慢走。”
周延离开后,林南笙松了口气,虽然是见过面,但还是自己一个人更舒服,不过今天要感谢他了。
而她并不知道,那块被“遗忘”在洗手台上的手表,已经为下一次的“必然”见面,周延的每一步,都走得耐心而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