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个妹妹呢!”
感觉人生重新有了羁绊的方源,干劲十足的开始行动。
父母房间里的黄花梨架子床、紫檀木大衣柜……这些大家伙暂时留着不动,以免被人察觉出异样。
打开衣柜,里面几件珍贵的裘皮大衣、丝绸衣物尽数塞到箱子里面然后收入空间一角,这些都是父母遗物。
哪怕不值什么钱(相对来说),回头烧到下面,也是一番心意。
再就是那些古董、首饰,也被他连同盒子一起收进空间,单独存放在一个干燥的角落。
他可没忘了那个下午在院子里锵锵一面的“盗圣”棒梗。
尽管那小子现在才六岁,可谁敢赌一个小孩子的敬畏之心?
在这个满大街没有摄像头的年代,任何的侥幸心理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唯有放在随身空间里,才能真正的安心。
许是饮了灵泉的缘故,方源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甚至都不用刻意去听,隔壁95号院的嘈杂与混乱,便一字不落地钻入他的耳中。
“我不去!我不能去坐牢!淮茹,老易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是贾张氏杀猪般的哭喊。
“妈!我一个大肚婆能有什么办法啊!
王主任,王主任!
我妈年纪大了,哪受得了牢狱之苦啊!
求求您从轻发落吧!”
这是秦淮茹声泪俱下的哀求。
“哇——我不要奶奶走!我不要!”
棒梗的嚎啕大哭,穿透力十足。
还有院里其他住户的窃窃私语,抱怨与咒骂。
原来,就在他盘点家当的这点时间里,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完成了调查。
贾家偷盗方家财物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
李抗战和王凤霞给足了方源面子,也给了贾家最后的选择:只追究首犯,其他人退赔了事。
贾张氏为了保住儿子贾东旭这个顶梁柱,也为了保住轧钢厂那个能养活全家的铁饭碗,只能哭天抢地地将所有罪责一股脑全认了下来。
当然,这婆媳俩也挣扎过,甚至动过让怀着孕的秦淮茹去顶罪的念头。
但她们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李抗战的眼睛。
这位老公安只是冷笑一声,指着婆媳二人把话挑明:
“方家小哥铁了心要判一个人消气,你们跟我耍花样,逼急了我直接抓贾东旭!
到时候工作没了,你们一家老小是喝西北风,还是上街要饭,自己掂量!”
此话一出,贾家彻底没了声息,这会儿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而王凤霞的另一道命令,则让整个95号院直接炸了锅。
所有拿了方家、吃了方家东西的人,必须照价赔偿!
王凤霞对95号院彻底没了那层面子工程的滤镜。
现在只觉得,方源一个父母新丧的孩子,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做出如此大的妥协,已经是天大的委屈。
这件事起因,本就是她街道办的工作失误。
因此,她决心将方家的损失,一分不少地从这帮贪婪的邻居身上追讨回来,也算是给方源一个交代。
“什么?那顿席面要我们赔钱?凭什么啊!”
“就是啊!我们怎么知道那是他方家的东西!是贾家请我们吃的!”
几个大妈当场就跟天塌了一样,她们哪里知道,贾家人缺德到这种地步,摆十几桌的流水席,除了几颗烂白菜,从酒水到海鲜腊肉,全是偷的!
感情她们吃了半天,最后还得自己掏钱买单!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十几桌席面算什么?
好东西怎么可能落到他们手里?
真正的大头,是那十二坛药酒!
三个管事大爷,一家三罐!聋老太太,一罐!贾家办席用了一罐,还剩一坛在方家厨房!
里面光是上了年份的人参鹿茸就用了不知多少,一坛子一百二,有价无市!
王凤霞领人出门时,已经当着全院的面,下了死命令。
所有住户必须在两天之内把钱退了!
同时,她当场宣布,易中海、刘海忠、阎埠贵三人,管理不严,严重过失,即刻起,撤销三人管事大爷的职务!
以后院里有事,直接找居委会!
一句话,直接掀了三位大爷的桌子。
三个老家伙此前打的什么算盘,王凤霞或许不全清楚,但光凭他们心安理得收下贾家偷来的赃物,就足以让她明白,这三个由她亲自任命的管事,恐怕没一个是好东西。
没当场让派出所的同志把他们一并拷走,已经是看在他们往日办事还算利索的份上了。
“王主任!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那酒是东旭他妈偷来的!”
易中海第一个绷不住了,急声辩解。
他心里想的却不是酒,而是“管事大爷”这个身份。
这可是他养老大计的核心一环,是他拿捏院里人、给自己树立威信的根本,绝不能丢!
刘海忠则在一旁,额头上的冷汗跟下雨似的,一个劲地擦,嘴里直呼冤枉。
“王主任,我是清白的,我真是清白的啊!”
王凤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清白?那你告诉我,让贾家住进94号院的全院大会,是谁主持的?
你们三个做主把人家院子交给贾家,结果呢?
不到三天的功夫,把人家里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刘海忠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胖脸憋成了猪肝色。
反倒是阎埠贵,不愧是算盘成精的人物。
他知道此刻再辩解已是无用,王主任正在气头上,多说多错。
但还是不死心的,伸头试探着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肉疼。
“王主任……那……赃物,是否原物退回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退酒,不退钱。
王凤霞简直要被这群人的无耻给气笑了。
她没理阎埠贵,反而转身,锐利的目光扫过院里那些窃窃私语的街坊。
“你们也不知道?那我问你们!”
她声色俱厉道:
“贾家就他贾东旭一个壮劳力,一个月挣几个钱你们心里没数?
他们家突然多出那么多鸡鸭鱼肉、人参老酒,你们就一点都不怀疑?”
此时轧钢厂的大部分职工还没下班,院里多是些老弱妇孺。
被王凤霞这带着官威的呵斥一吓,一个个噤若寒蝉,愣是没人敢对上她那双喷火的眸子。
王凤霞的怒火,随即转向了易中海。
“老易啊老易,你还说你不知道?”
她指着易中海的手腕,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你徒弟从方家偷来的名贵手表,现在还戴在你手上呢!
你敢跟我说你不知道?”
轰!
这话一出,全院哗然。
易中海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手腕上那块表,确实是贾东旭孝敬的。
当时被贾东旭一番孝心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易中海,就没往深里想。
他戴着在院里、厂里炫耀了好几天,谁能想到,竟然是偷来的!
训完了伪君子,王凤霞的矛头又对准了阎埠贵。
见那充满怒火的目光扫向自己,阎埠贵心里哪怕在滴血,也果断选择了认怂。
“不用说了,王主任!我赔!我全赔!”
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等王主任一走,自己就立刻上隔壁院,找方家那小子再争取争取。
能退酒,就绝不给钱!
三百六十大元啊!那不是要他阎老抠的命吗!
他这种连门口掏大粪的经过,都要喊住人家,过去要两勺子尝尝咸淡的主儿,让他赔钱?
比杀了他还难受!
反正那酒他也没尝几口,了不起兑点水呢!
见阎埠贵还算识趣,王凤霞这才恨恨地瞪了三个老头一眼。
最后交代了一句,让几人等晚上工人们下班后,立刻组织开会,将方家的损失一一统计清楚,收齐了钱,亲自给人家送过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带着街道办的同志,撤出了院子。
……
方源是特意等到隔壁院子彻底消停下去后,才施施然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呢子大衣。
开门,上锁,动作一气呵成。
他准备去街上转转,给备长炭裁几身合适的衣裳,顺便解决晚饭。
家里的粮食被贾家糟蹋得一干二净,粮本上的定量也用得七七八八。
要不是母亲李秀禾过去一年为了就近照顾常住津门,身上备着不少全国粮票,他现在连下馆子都去不成,只能饿着肚子等那帮禽兽的赔偿。
路过前院倒座房时,几个正在屋檐下准备晚饭的妇女,一见他出来,都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默默低下了头。
这倒是让方源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自己穿越的是电视剧里的那个纯禽满四合院,没想到这现实世界里的人,竟然还存者几分羞耻心?
摇了摇头,懒得深究。
走到院门口,解开追电的缰绳,动作利落潇洒地翻身上马。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胡同里响起,方源没有回头,径直朝着胡同口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