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刑警队的灯光彻夜未熄，白板上陈风的照片被红笔圈了三层，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关联线索，却唯独缺了关键的藏身之处。林念恩揉着发红的眼睛，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信号追踪图，忽然猛地一拍桌子：“队长！有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屏幕上，李文轩的手机信号轨迹像一条紊乱的红线，标注着案发前一小时内的三次异常跳跃——凌晨1:17，信号在璀璨明珠大酒店2801套房；1:32，突然跳到十公里外的老城区拆迁废墟；1:49，又跳回酒店顶楼，最后在2:03彻底消失。
“不可能。”江毅凑过来，指着轨迹图，“15分钟内从酒店跑到老城区废墟？开车都要20分钟，步行根本不可能！而且案发时李文轩明明在套房里，手机怎么会出现在废墟？”
陈默的眉头拧成疙瘩：“是手机被人带走了？还是信号被篡改了？”
“两种可能都有，但更像是信号伪装。”林念恩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信号基站的数据，“这三次信号跳跃，用的是不同的伪基站发射源，技术很专业，不是普通黑客能做到的。而且老城区拆迁废墟，正好是三年前孙燕姐姐家的旧址！”
叶清欢心头一震：“陈风是在故意留下线索？还是在挑衅我们？”
“都不是。”陆禹白盯着屏幕，指尖在轨迹图上画了个圈，“他在掩盖行踪。案发前一小时，正是孙燕下毒前后，他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或者说，他需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误以为他当时在老城区，而不是在酒店套房里。”
“但他为什么要选择老城区废墟？”赵磊不解，“那里除了断壁残垣，什么都没有。”
“因为那里有他的执念。”叶清欢轻声说，“孙燕的姐姐、陈风的父亲，还有其他拆迁户的悲剧，都从那里开始。他把手机信号引到那里，是在向我们宣告，他的复仇还没结束。”
陈默立刻起身：“江毅、赵磊，带一队人去老城区拆迁废墟搜查，重点找有没有陈风留下的痕迹，比如手机、伪基站设备，或者和王坤相关的东西。”
“收到！”两人立刻抓起装备，快步走出会议室。
与此同时，林念恩继续深挖信号轨迹：“队长，我查到伪基站的发射频率，和半年前陈风租住在邻市时，附近出现的异常信号频率一致！而且，这种伪基站设备，只有军工或者高级黑客能弄到，但三个月前，青州有一家科技公司被盗过一批同款设备——这家公司的老板，是王坤的侄子！”
“王坤的侄子？”陈默的眼睛亮了，“这不是巧合！陈风很可能是通过王坤的侄子，弄到了伪基站设备，而且王坤的侄子很可能知道陈风的下落！”
“查王坤的侄子，王浩。”陆禹白立刻下令，“他的公司地址、住址、近期行踪，全部调出来！”
半小时后，王浩被带到了刑警队。他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金项链，面对警察的询问，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什么伪基站！公司被盗的设备，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到现在都没查到是谁偷的！”
“你认识陈风吗？”陈默把陈风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王浩的瞳孔缩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不……不认识。”
叶清欢坐在单向玻璃后，看着王浩的微表情：“他在撒谎。提到陈风的时候，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明显是紧张。而且他的眼神一直回避照片，说明他不仅认识陈风，还很怕他。”
陆禹白敲了敲玻璃：“问他三个月前的案发时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
陈默依言开口，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三个月前？我……我记不清了，可能在公司加班，也可能在家睡觉。”
“你在撒谎！”林念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们查到，三个月前你公司设备被盗的那天，你和陈风在一家咖啡馆见过面，还有监控拍到！”
王浩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他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是他逼我的……他拿着我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据，威胁我如果不帮他弄伪基站设备，就把证据交给警察，还说要杀了我全家……”
“陈风现在在哪里？”陈默追问。
“我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王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每次联系我，都是用匿名电话，约我在不同的地方见面。上次见他，是一周前，在老城区废墟，他让我帮他查王坤的行程，说要‘拜访’一下我叔叔。”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拜访’？”陆禹白追问。
“他说……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我叔叔为三年前的事情付出代价。”王浩擦了擦眼泪，“我劝过他，不要做傻事，但他不听，还威胁我如果泄露出去，就杀了我。”
“你叔叔王坤最近有什么重要行程？”陈默问。
“明天下午，他要去璀璨明珠大酒店参加一个商业论坛，而且会在顶楼的总统套房休息。”王浩说，“陈风让我帮他弄到总统套房的房卡，我还没来得及弄，就被你们抓来了。”
“不好！”陈默立刻站起来，“陈风的目标不是王坤的办公室，而是璀璨明珠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他要在同一个地方，杀了王坤，为拆迁户复仇！”
“江毅、赵磊，立刻从老城区废墟回来，加强对璀璨明珠大酒店的安保，尤其是顶楼总统套房。”陈默对着对讲机大喊，“林念恩，查明天商业论坛的参会人员名单、安保方案，还有总统套房的布局图！”
“收到！”耳机里传来江毅和赵磊的回应。
与此同时，叶清欢和陆禹白赶到了老城区拆迁废墟。这里到处是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味。叶清欢用紫外灯扫过地面，忽然发现一块松动的石板下，有一个小小的铁盒。
“陆禹白，这里有东西。”她喊了一声。
陆禹白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掀开石板，打开铁盒——里面装着一个伪基站设备，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以废墟为证，以明珠为祭，血债血偿。”
“这是陈风留下的。”叶清欢拿起纸条，上面的朱砂印记和之前的契约印记一模一样，“他明天要在璀璨明珠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杀了王坤，完成他的复仇。”
陆禹白盯着伪基站设备：“这个设备还在工作，说明陈风离这里不远，而且他一直在监控我们的行动。”
“林念恩，定位伪基站的信号源，能不能追踪到陈风的位置？”叶清欢对着耳机说。
“正在尝试。”林念恩的键盘声飞快，“伪基站的信号被加密了，但我能追踪到它的发射范围——就在老城区废墟周边五公里内！”
陈默立刻调派警力：“封锁老城区废墟周边五公里，挨家挨户搜查，重点找身高瘦、左手手腕有朱砂印记的年轻男人！”
夜幕下，警察在老城区展开了地毯式搜查。叶清欢和陆禹白留在废墟，继续寻找线索。陆禹白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断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符号，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这个符号，和三年前化学家死亡案现场，墙上刻着的符号一模一样。
“这个符号，是陈风的标记。”陆禹白说，“他在每个案发现场，都留下了这个符号，只是之前我们没注意到。”
叶清欢凑近看了看符号：“这个符号，像是‘正义’的‘义’字，被扭曲了。说明陈风认为自己的复仇是正义的，是在替天行道。”
就在这时，林念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队长！追踪到陈风的位置了！他在老城区废墟附近的一栋废弃楼里！而且，我们查到他明天要混入商业论坛，用伪造的记者证进入璀璨明珠大酒店！”
“立刻包围废弃楼！”陈默下令，“注意安全，陈风可能携带武器和毒剂！”
叶清欢和陆禹白立刻赶往废弃楼。这是一栋三层高的居民楼，窗户都破了，楼道里黑漆漆的，弥漫着霉味。陆禹白掏出枪，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叶清欢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紫外灯和防毒面具。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透出。陆禹白示意叶清欢停下，他慢慢靠近房门，透过门缝看到陈风正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张王坤的照片，照片上的王坤被红笔打了叉，旁边放着一个装着红色粉末的小瓶子——正是朱砂。
“陈风，放下武器，出来投降！”陆禹白大喊。
房间里的灯光瞬间熄灭，紧接着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陆禹白立刻踹开门，冲进房间，却发现陈风已经从窗户跳了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桌子上，除了王坤的照片和朱砂瓶，还有一张璀璨明珠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布局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位置，像是伏击点。旁边还有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三年前的债，明天全部还清。王坤，你的死期到了。”
“他跑了！”叶清欢看着破碎的窗户，“但他明天一定会去璀璨明珠大酒店，我们还有机会阻止他。”
陆禹白拿起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朱砂契约印记，旁边写着一行字：“所有参与者，一个都跑不掉。”
回到刑警队，陈默正在部署明天的安保方案：“明天商业论坛，我们安排警力伪装成参会人员、服务员、保安，全方位监控总统套房周边。林念恩，负责监控所有进入酒店的人员，一旦发现陈风，立刻报警。”
“王坤那边怎么办？”江毅问，“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让他取消参会？”
“不行。”陆禹白摇头，“如果告诉王坤，他很可能会害怕，取消参会，甚至跑掉，这样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抓到陈风了。而且，王坤作为三年前拆迁项目的负责人，他有责任面对这一切。”
“我们可以派人保护他，但不告诉他实情，就说加强安保是为了商业论坛的安全。”叶清欢提议。
陈默点头：“就这么办。明天下午，所有人提前进入酒店，各就各位，一定要在陈风动手之前，抓住他！”
夜色渐深，青州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叶清欢看着桌子上的朱砂瓶，忽然觉得这红色的粉末，像一颗颗染血的眼泪，承载着太多的痛苦和仇恨。她知道，明天的璀璨明珠大酒店，将会是一场生死较量，陈风的复仇计划，到底能不能得逞？他们能不能顺利抓住陈风，揭开所有的真相？
没有人知道答案，但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一场围绕着总统套房的情人劫，一场跨越三年的复仇大戏，即将在璀璨明珠大酒店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