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盯着那瓶“蓝朋友”，光团还在闪，节奏和灵汐刚才哼的调子一模一样。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怀表从口袋里掏出来，轻轻放在石台上。
灵汐歪着头看他：“哥哥在等什么？”
“等一个答案。”他低声说，“你说沙漠里的人没看过星星，闭上眼会看见什么。可我更想知道——如果没人告诉他们有星星，他们会不会连抬头的习惯都没有？”
灵汐眨眨眼，没接话，只是把星辰沙漏抱得更紧了些。
星玄抬起手，在空中一点。系统面板唰地弹出，进度条还卡在98%，像是故意拖时间。
“别装了，”他敲了敲台面，“我知道你能听见。上个世界的事，你有数据吧？放出来看看。”
【叮~】
面板一闪，进度条瞬间归零，紧接着整个灵泉空间的穹顶像被点亮了一样，浮现出一片流动的光影——是纽约战役的实时回溯画面。
鹰眼站在楼顶拉弓，但这一次，他的眼神清明，没有被洛基控制的灰翳。箭矢精准命中齐塔瑞指挥舰的核心节点，爆炸提前了四分十七秒发生。
伤亡人数从原本的三千七百人，降到两千五百左右；托尼带着核弹冲进虫洞的时间窗口缩短了十二秒，战甲损毁程度减轻；复仇者集结效率提升，团队协作失误率下降41%。
最离谱的是，连原本被踩扁的披萨店老板都活了下来，还在事后开了连锁分店，招牌叫“差点被外星人炸飞的正宗意式风味”。
星玄看着这些数据，嘴角抽了抽：“所以……我救下鹰眼，最后换来的是一家披萨连锁品牌崛起？”
灵汐咯咯笑起来：“那家店第二十号分店的墙上，挂着你的q版画像，写着‘感谢神秘帅哥让我多活十年’。”
星玄扶额：“这算哪门子历史修正意义……我还以为能掀起多大波澜。”
【叮~】
【任务完成反馈：个体觉醒引发连锁反应，间接促成复联战术体系升级。托尼·斯塔克提前两个月研发出反心灵控制护盾，目前已部署于神盾局精英特工装备序列。】
星玄愣住：“等等，你是说……因为我救了鹰眼，托尼就开始研究怎么防精神操控了？”
【是的。】
【另附信息：娜塔莎在 debriefing 中提到‘有人悄无声息解除了控制’，该线索已被录入未解档案，编号U-7429。】
“哈？”星玄乐了，“我还成了神盾局悬案主角？下次穿越要是碰上寇森探员，他是不是得请我喝咖啡查案？”
灵汐晃着脚丫：“说不定还能领勋章，上面刻‘最佳背锅侠’。”
星玄摇头笑着，目光却渐渐沉了下来。他盯着光幕边缘的一帧画面——那是鹰眼恢复意识后，跪在地上抱着头的样子。他没哭，也没喊，就那么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他记得。”星玄轻声说，“不是系统提示‘任务完成’那种机械反馈，是他自己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灵汐抬起头，琉璃色的瞳孔映着光影流转。
“那时候他一定很难受吧。”她小声说，“明明不想杀人，手却动不了。就像……想唱歌却被捂住了嘴。”
星玄点点头：“可也正因为难受，他才真正‘回来’了。如果我只是把他从控制中拔出来，却不让他记住，那和删档重来有什么区别？”
他伸手关掉了光幕。
整个空间安静下来，只有灵泉水轻轻涌动的声音。
“我们不是来改写剧本的。”他说，“也不是来当上帝按重启键的。他们是人，不是游戏存档。让他们经历、记住、痛苦、选择……这才是活着。”
灵汐仰头看着他，忽然笑了：“哥哥现在说话，有点像世界树当年广播晨间箴言的感觉。”
“少捧我，”星玄瞪眼，“再说了，你那破广播天天放《两只老虎》改编版，谁信那是哲理。”
“那是传播学的艺术！”她挺起小胸脯，“用最萌的声音讲最狠的道理，才能让人听进去嘛！”
星玄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在这时，保鲜层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嗡鸣。
两人同时转头。
那瓶“蓝朋友”正在缓慢旋转，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状光路，像是内部能量开始自主流动。
“不对劲。”星玄皱眉，“魔方能量不该这么活跃，除非……它感应到了什么。”
他打开系统监控界面，发现能量波动频率竟然和刚才光幕中托尼启动反心灵护盾时的信号波段高度重合。
“你在暗示什么？”他盯着数据流，“你还记得那个世界？还是……你觉得那边还会出事？”
【叮~】
【检测到跨位面能量共鸣，来源：尚未登记的高维干扰信号】
【建议：进行定向引导测试，避免能量暴走】
星玄沉默两秒，忽然咧嘴一笑：“行啊，你还知道怕爆炸了？早干嘛去了？上次我要是没及时开灵泉缓冲，咱俩现在已经在另一个宇宙吃瓜看戏了。”
系统没回应，进度条默默转了个圈，假装听不见。
“哥哥，”灵汐举起星辰沙漏，“我可以画个引子符文试试吗？就一小道，不会撑太久。”
星玄看了她一眼：“上次画完你睡了三天。”
“那次是因为我想连通七个位面共振！”她鼓起脸，“这次就画个‘小滑梯’，让能量顺着往下溜，不打架。”
“……你这比喻越来越抽象了。”
“实践出真知！”她跳下斗篷，赤脚踩在石台上，指尖凝聚出一缕银光，轻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符文浮现，呈淡蓝色，形状像是一段蜿蜒向下的阶梯，末端指向保鲜层底部的安全泄压口。
星玄取出魔方样本，打开隔离舱，小心翼翼释放出一丝能量流。
蓝色光丝刚溢出瓶口，立刻变得躁动，像一条被惊醒的蛇，猛地向上窜去。
“稳住！”星玄立刻调动【能量操控基础】技能，在掌心形成引力场，硬生生把那股能量拽了下来。
与此同时，灵汐画的符文亮了一下，阶梯状的轨道泛起微光，仿佛真的铺出了一条滑道。
能量丝线颤抖着，迟疑了一瞬，然后——
顺着符文轨道缓缓下滑，最终注入泄压口的缓冲池，没有引发任何震荡。
星玄长舒一口气：“成了？”
灵汐摇摇头：“只维持了三秒，而且轨道快散了。”
她说着，手指轻轻一勾，那道符文便像沙子堆的房子一样，哗啦一声塌了。
但就在消失前的最后一瞬，整段符文化作点点星光，竟在半空中拼出了一个模糊的字母形状——像“S”，又像某种古老图腾。
星玄眯起眼：“那是什么？”
灵汐歪头看着：“不像字，倒像是……签名。”
“谁的签名？”
她没回答，只是伸出小手，轻轻按在那片残光上。
光点顺着她的指尖蔓延，一路爬上手腕，最后停在她手背上，凝成一个极小的印记，一闪即逝。
星玄察觉到不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干了什么？”
“我没干呀。”她眨巴着眼睛，“是它自己贴上来的。可能……觉得我画得不错？”
星玄盯着她手背，那里已经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变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魔方瓶，里面的能量不再躁动，反而安静地旋转着，像一颗微型星云。
“看来，”他低声说，“我们不只是在借用它的力量。”
“它也在选人。”灵汐接过话，声音忽然不像平时那么奶声奶气，反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平静。
星玄抬眼看她。
她正望着那片刚刚消散符文的位置，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他张了嘴，想问什么，却又顿住。
这时，怀表震动了一下。
不是系统提示，也不是远程信号。
而是保鲜层深处，所有被封存的高能物品——宇宙魔方样本、鹰眼箭头、斯塔克图纸残页——全都同步闪烁了一次，频率整齐得如同心跳。
星玄缓缓站直身体，把魔方瓶握紧。
灵汐跳回星砂斗篷，盘腿坐下，小手一挥，星辰沙漏翻转，洒下一圈微光。
她抬头，认真地说：
“下一次见面，它应该会直接开口说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