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咬陆鲨的爪刃离灵汐咽喉只剩半寸，星玄的拳头已经砸在它下颌上，力道让整片雪地都震了三震。金属獠牙崩飞一块，带着银河队标志的碎片插进冰层，像块被踢飞的破广告牌。
“这玩意儿改得比赛博坦战损版还狠。”星玄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盯着那关节处还在冒电火花的机械接口，“谁给它的勇气，拿宝可梦当拼装模型玩？”
白的冰晶精准卡进第二道缝隙，咔嚓一声，整条机械臂爆出一团蓝火。他抬眼扫了下空中残影：“三号接口有反向电流，再打下去它会自爆，顺便把咱们炸成跨位面烤肉。”
灵汐站在原地没动，脚边星砂缓缓旋转，像是自动开启的低功耗防御模式。她抱着“小树”，奶声奶气地哼了句跑调的童谣，音波扫过烈咬陆鲨的电子眼，那对紫光忽闪两下，居然流出了带机油味的“眼泪”。
“它说想回家。”灵汐眨眨眼，“但它忘了家在哪，只记得最后一次被扔在雪地里，主人说‘你连进化都失败了，不配叫我的宝可梦’。”
星玄冷笑：“那主人脑子进雪了？宝可梦又不是自动贩卖机，投币失败就踢一脚？”
话音未落，地下传来低频震动。星玄蹲下，手掌贴地，赛亚人感官顺着雪层蔓延，直接锁定了那具埋在冰下的机械残骸。外壳编号07，和小刚集团早期测试机一致，但电路板上爬满了灰雾状腐蚀痕迹，明显被“熵”动过手脚。
“小刚要是知道他的矿石被拿去洗脑宝可梦，非得把银河队实验室拆了当矿场。”星玄一脚踹开冰层，把残骸拖出来，“这玩意儿现在归我了。”
怀表盖自动弹开，灵泉空间发出一声类似老式扫描仪的“嘀”声。机械残骸消失，种植园角落多出个新标签：【时空稳定器原型机·受损】。系统提示音紧跟着响起：“检测到高浓度熵污染，建议立即净化，否则可能触发跨维度信号泄露——比如，把帝牙卢卡的求救短信群发给全宇宙。”
“行吧，我这就给它做个SpA。”星玄把残骸虚影投进灵泉，泉水瞬间泛起黑泡，像可乐开了盖。他顺手从空间里捞出一瓶标注“去油污专用”的灵液倒进去，水面咕嘟咕嘟冒了会儿，黑雾被吸进旁边一片发绿的叶子上。
“世界树叶片还能兼职空气净化器？”星玄挑眉。
灵汐点头：“它说这味道像上个纪元倒闭的垃圾焚烧厂，难闻得让它想落叶。”
白站在一旁，指尖凝出一面微型冰镜，投影出残骸的制造日志。画面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少年正把针管扎进一只宝可梦的脊椎，旁边屏幕跳着“神经同步率：12%”。他面无表情地按下清除键，记录归零。
“真司。”星玄咬牙，“这操作比黑心健身房教练还离谱——客户练不动就直接拉闸？”
冰镜画面切换，监控录像里真司一脚踩碎徽章，冷声说：“弱者连哭的资格都没有。”背景音是宝可梦的哀鸣，被自动消音处理得断断续续，像卡带的老式录音机。
星玄拳头一紧，赛亚人能量不受控地外溢，雪地瞬间蒸腾出一圈白雾。他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玄子啊，真正的强者，是能让身边人都活得有尊严。”
“尊严？”他冷笑，“这小子连‘尊重’俩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估计是拿宝可梦当键盘，按F5刷新战斗力。”
灵汐突然抬头，星砂斗篷无风自动，内侧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光点，整整九百九十九个，像被谁撒了一把荧光粉。
“它们在等。”她轻声说，“不是等报复，是等一个人告诉它们——被抛弃不是你们的错。”
白收起冰镜，指尖残留着监控画面的寒意：“银河队的训练场地下有密道，直通神奥遗迹。这些宝可梦被丢弃后，本能地往那里聚集，形成了集体意识屏障。”
“屏障？”星玄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发出噼啪声，“那咱们就去敲门，顺便送点‘心理建设’礼包。”
三人踏雪前行，星玄走在最前，作战服内袋里的勋章微微发烫。每走一步，灵泉空间就传来一次轻微震动，像是那台原型机在梦里挣扎。
抵达遗迹入口时，天色未亮，冰窟深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像是风穿过废弃管道，又像无数声线重叠的哭泣。
“它们怕人类。”灵汐贴在洞口，发间叶片泛起微光，“但它们还记得，有个人类曾经给它们喂过热可可，还在雪地上画了笑脸。”
“那我今天就当个专业笑匠。”星玄拉开作战服拉链，一只小火焰猴从内袋探头，毛都炸着，眼神警惕。
“你从哪捡的？”白问。
“上个世界顺的。”星玄摸了摸它的头，“它被前任主人说‘属性相克，没前途’，我就顺手救了。现在它见了火系道馆都想砸场子。”
小火焰猴跳到冰面，摆出战斗姿势，尾巴上的火焰忽明忽暗。星玄蹲下，手掌覆上它的背，赛亚人能量缓缓注入，蓝焰顺着毛发蔓延，却不伤它分毫。
“看好了。”星玄声音不大，却穿透风雪，“真正的战斗，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证明——你值得被留下。”
冰窟深处，一只被改造过的波克基斯缓缓抬头，机械翅膀发出锈蚀的摩擦声。它盯着小火焰猴，眼中的敌意开始松动。
灵汐哼起歌谣，星砂在空中织成一道光幕，投影出星玄空间里的画面：被救下的宝可梦们在灵泉边嬉戏，有的在泡温泉，有的在啃灵果，还有一只皮卡丘正用尾巴给同伴烤。
“它们过得很好。”灵汐说，“因为有人从没想过抛弃它们。”
白没说话，而是抬手凝出一片冰晶，在雪地划出模拟对战区。他退后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冰层深处，锁链断裂的声响接连传来。星玄抬头，时空裂隙缓缓开启，一只银色巨眼在虚空中睁开，左瞳嵌着锁链残片，右瞳倒映着九百九十九个光点。
帝牙卢卡的虚影浮现，没有咆哮，没有攻击，只是静静看着星玄，像在等待一个答案。
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让真司学会珍惜宝可梦】进度更新：7%（已建立情感共鸣桥梁）。”
星玄握紧怀表，表盖内侧的合影微微发烫。他迈步走向裂隙，赛亚人能量在身后拖出一道金色尾焰，像条不灭的引路灯。
“走。”他对身后两人说，“该去会会那个把‘训练家’三个字当废纸扔的家伙了。”
灵汐抱着“小树”跟上，星砂斗篷边缘浮现出第一只主动走出阴影的宝可梦——一只断角的烈咬陆鲨，机械爪上还挂着半截银河队编号牌。
它走到星玄面前，缓缓低下头，像是在行礼，又像是在等待一个回应。
星玄伸手，按上它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