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四月二十六的洛杉矶,空气里塞满了星晨中心散场后特有的喧嚣余烬——汗水的咸腥、爆米花甜腻的焦香,还有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残留的嗡嗡耳鸣。更衣室里香槟的泡沫早已干涸,只留下星星点点的黏腻水渍,在灯光下反射着疲惫又亢奋的光。
王沐晨背对着这片狼藉的辉煌,指尖划过更衣室冰凉的金属衣柜,上面映出他模糊的轮廓,也映出身后巨大的电子计分屏上,那个定格了整整一夜、注定将写入NbA史册的数字:70-12。湖人队史最佳战绩,一个近乎狂妄的完美句点。空气里依然回荡着几个小时前那山呼海啸般的“mVp!mVp!”的狂热嘶吼,那是献给科比·布莱恩特的,更是献给这支在他意志与资本双重熔炉里锻造出的无敌之师。
然而此刻,王沐晨的思绪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穿过太平洋潮湿的暖流,提前抵达了灯火彻夜不熄的另一座名利场——好莱坞。那里,有他庞大的娱乐版图上正在轰鸣运转的几部重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的魔法光晕、《纳尼亚传奇》的冰雪王国、《蝙蝠侠:侠影之谜》的哥谭暗影、以及《世界之战》的外星狂潮。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他亲自“安排”进去的人。
助理李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高,却清晰地切开了室内的嘈杂:“booS,去伯班克的直升机十五分钟后起飞。”
王沐晨最后瞥了一眼那闪亮的“70-12”,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湖人的战场暂时落幕,属于他的另一个舞台,正等着主角登场。
巨大的旋翼搅动着伯班克黄昏的空气,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直升机如同钢铁鹰隼,沉稳地降落在星晨集团包下的庞大摄影基地专用停机坪上。舱门滑开,王沐晨跨步而出,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外罩着一件质感极佳的羊绒薄风衣,步履间带着一种刚从竞技场凯旋、又踏入新领地的从容气场。没有繁复的迎接仪式,只有基地负责人和几个核心制片小跑着上前,言语恭敬,姿态谦卑。
“王总,欢迎莅临指导!”
“目前四组拍摄进度都超前至少百分之十五,资金和技术支持完全到位,您放心!”
王沐晨微微颔首,目光已越过他们,投向眼前这片如同精密机器般高速运转的庞大基地。巨大的摄影棚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内部隐约传出爆破的闷响、导演的指令通过喇叭的变调嘶吼、以及大型设备移动的沉重摩擦声。露天场地上,搭建的奇幻森林绿幕在风中微微波动,哥特式的建筑骨架直刺被晚霞染红的天空。身穿各色戏服、佩戴着不同剧组标识的工作人员步履匆匆,脸上却少见好莱坞常见的疲惫与焦躁,反而洋溢着一种被充足资源托底的踏实和高效带来的兴奋。
他首先踏入的是《蝙蝠侠:侠影之谜》的影棚。哥谭市的暗巷布景阴冷潮湿,弥漫着人造烟雾的刺鼻气味。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正紧盯监视器,画面里是克里斯蒂安·贝尔扮演的布鲁斯·韦恩在进行一场高强度的格斗训练。诺兰看到王沐晨,立刻暂停拍摄,快步迎上来,脸上是艺术家的严肃和资本带来的尊重交织的复杂表情。
“王先生,您提供的动作捕捉系统和实时渲染技术太惊人了,”诺兰指着场地边缘几台正在工作的精密仪器,“它让我们能即时看到最终打斗效果的雏形,效率提升了不止一倍。还有这地下洞穴的湿度控制系统……完美复刻了我们想要的那种阴冷质感。”
王沐晨的目光扫过那些昂贵的设备,如同将军检阅自己的精良武器:“技术服务于故事,诺兰导演。我只需要它最终在大银幕上足够震撼。”他的视线落在布景深处正在指导几个武行套招的熟悉身影上——成龙。
成龙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训练服,额角带着汗,正亲自示范一个被多人围攻时的闪避腾挪动作,动作依旧矫健流畅,带着鲜明的个人风格。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他立刻停下,脸上瞬间堆起标志性的、混合着真诚和江湖气的笑容,小跑着过来。
“王老板!”成龙的声音洪亮,带着由衷的热情,双手伸过来紧紧握住王沐晨的手,用力摇了摇,“哎呀,真是多谢!多谢你给这个机会!这片子,打得过瘾!”他指着那些正在休息、同样穿着印有“Jc Stunt team”字样外套的成家班成员,“兄弟们都说,从来没拍得这么顺心过!钱到位,家伙事(设备)更是没得挑!”
王沐晨微笑着抽回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龙哥客气了,是你的真功夫和观众缘值这个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动作演员身上或多或少存在的护具或新添的淤青,“安全措施呢?我听说华纳以前的保险条款很苛刻。”
成龙的笑容微微收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感慨:“哎,别提了。以前拍危险动作,保险公司那帮人恨不得把条款抠到指甲缝里,加钱加得肉痛,兄弟们受伤了后续也麻烦。现在好了,”他声音又亮了起来,带着感激,“星晨这边直接对接的保险,条款厚道,理赔也快,还有您专门配的那支顶尖的随组医疗队……兄弟们心里踏实,拼起来也更有底!”他搓着手,脸上有些忐忑,又充满期待,“王老板,你看……我们成家班这帮兄弟,身手您也见了,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以后能不能……就跟着星晨娱乐干了?您指哪,我们打哪!绝不含糊!”
这份直白的投靠请求在王沐晨意料之中。他拍了拍成龙的肩膀,力道沉稳:“龙哥的诚意,我收到了。成家班的名号,在动作领域是金字招牌。具体合作方式,回头让李维和你团队详细谈。”没有立刻答应,却给出了一个明确的、令人充满希望的路径。
成龙眼睛一亮,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连声道:“好!好!王老板爽快!您先忙!您先忙!”他识趣地不再打扰,转身又投入了对武行的指导中,背影都透着一股子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