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重新出现在别墅客厅的太师椅上,仿佛从未离开过。他抬手看了看墙上那古朴的挂钟——距离他离开,才过去了不到半小时。
“效率还行,没耽误太多时间。”他满意地嘀咕一句,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一个正在播放无聊深夜购物广告的频道,让声音填充略显空旷的客厅,然后舒服地瘫了回去,继续他被打断的咸鱼状态。
至于昆仑山那边后续的烂摊子,龙渊的人会怎么处理那口东皇钟虚影,以及如何向上报告今晚这颠覆认知的事件,他完全不关心。在他眼里,那真的就只是一次“社区清洁”活动而已。
二楼,客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苏晚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她之前虽然谨记凌夜的叮嘱,没敢用神识乱扫,但楼下电视突然响起的声音,还是让她知道凌夜已经回来了。而且,这次他离开的时间,短得超乎想象!
“凌先生,您……您回来了?”她轻声问道,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那么紧急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嗯。”凌夜眼皮都没抬,盯着电视里那个正在声嘶力竭推销镀金项链的主持人,随口应了一声。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走下楼梯。她感觉自己在适应了新力量后,似乎……没那么怕凌夜了?或者说,在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后,对这位“引路人”产生了一种更复杂的、混合着敬畏与亲近的感觉。
她走到客厅,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像汇报工作一样,带着点小兴奋地说道:“凌先生,您传我的《基础蕴灵诀》,我好像摸到一点门路了!现在拿东西基本不会弄坏了,也能控制住不去听那些太远太杂的声音!”
她说着,还示范性地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空玻璃杯,动作轻盈而稳定,杯壁没有丝毫裂纹。
凌夜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瞥了她一眼,神识在她身上一扫。
“哦,还行。算是勉强达到‘不会生活不能自理’的水平了。”他的评价依旧苛刻得让人吐血,“灵气运转滞涩,神光外泄,意念散而不凝,离‘基础’两个字还差得远。”
苏晚晴脸上的兴奋瞬间垮掉,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她觉得自己进步已经很快了……
凌夜看着她那样子,难得地多解释了一句,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欠揍:“我说的‘基础’,是指能完美掌控自身每一分力量,意念动间,灵气如臂指使,神光内敛如普通凡人,对天地灵气的感应范围至少覆盖百里并能清晰分辨其中微妙变化,初步领悟一丝空间折叠原理用于自身储物,并且能连续不吃不喝打坐冥想三个月而心神不倦。”
他每说一条,苏晚晴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听到最后,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
这……这他妈叫“基础”?!这放在任何小说里都算是小高手了吧?!在她看来,这简直难如登天!
“觉得难?”凌夜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嗤笑一声,“这真的是洪荒三岁幼童启蒙后百年内必须达到的最低标准。达不到的,基本都因为控制不住力量玩火自焚,或者因为感知太差撞上大能争斗的余波灰飞烟灭了。”
苏晚晴:“……” 三岁幼童?百年?最低标准?玩火自焚?灰飞烟灭?
她突然觉得,凌夜之前说她“眼睛和脑子会炸掉”可能不是比喻,而是陈述句!洪荒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一股巨大的压力和挫败感涌上心头。她原本那点小小的骄傲和自信,被凌夜这番“基础论”打击得粉碎。
看着苏晚晴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和备受打击的眼神,凌夜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她知道前路漫漫,省得有点进步就来烦自己。
“当然,你也不用太灰心。”凌夜难得“安慰”了一句,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在补刀,“毕竟你资质一般,起步又晚,环境还这么差(指地球灵气稀薄),能达到‘生活自理’,我已经很欣慰了。”
苏晚晴:“……” 我谢谢您的欣慰啊!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挫败感压下去,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不管前路多难,这终究是一条通天之路!凌先生越是贬低,越说明这条路的尽头远超她的想象!
“我明白了,凌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苏晚晴郑重地说道,然后转身,“不打扰您休息了。”
她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凌夜的话,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和目标。
看着苏晚晴上楼时那虽然受挫却更加坚毅的背影,凌夜满意地收回目光。
“嗯,看来暂时能清净几天了。”
他打了个哈欠,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视上。
“这个镀金项链……看起来好像还没我仓库里垫桌脚的那块边角料亮。”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