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西偏院的羁押室,是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墙体用青石板加固,连缝隙都填了铁砂,门窗装着拇指粗的实心铁栏,透着森冷的气息。
而那山羊胡子男人被单独关在最里面的隔间,手脚都戴着镣铐,铁链拖在地上,封住了经脉。
当看到黑鸦卫被押进来,关在相邻隔间时,山羊胡子男人顿时慌了神,趴在铁栏上急声问道:“你们怎么也被抓了?家主没派人来救我们吗?我可是按他的命令造的假兵器,他不能不管我。”
其中一位黑鸦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喊了,想死吗。”
周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李锐站在羁押室外,对着十名看守士兵训话道:“从今天起,你们分两班轮守,每两小时换一次班,换班时必须核对身份令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忠的隔间,又特意叮嘱,“那个周忠是主犯,知道的最多,你们盯紧点,别让他自杀,也别让他跟其他人串供,要是出了差错,军法处置。”
士兵们齐声应下,纷纷握紧手里的长枪,眼神警惕地盯着隔间里的犯人。
另一边,城主府的物证库里,赵峰正小心翼翼地将黑岩矿原料袋、假护心甲。
储物箱的锁是特制的双钥匙锁,李锐将其中一把递给城主的贴身侍卫,沉声道:“这些都是定案的关键,一点都不能出差错。这把钥匙你收好了,要开锁必须我们两人同时在场,绝不能让任何人单独接触这些证据。”
侍卫接过钥匙,放进贴身的荷包里:“赵统领放心,我保管好。明天周家家主周沧来核验,有这些东西,他就算想狡辩也没辙。”
第二日清晨,城主府议事厅里的气氛格外凝重。
厅中央摆着两张长桌,左边的桌子上,整齐地放着从城防库房取来的周家供应护心甲。
右边的桌子上,则放着黑作坊的假护心甲和黑岩矿原料。
而城主罗振高坐在主位上,眼神威严地扫过厅内众人。
赵峰、刘图、墨影、齐和站在左侧,齐和的后背已包扎好,虽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坚定。
不多时,周沧穿着一身紫色锦袍,慢悠悠地走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护心甲,原本从容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对着罗振拱手行礼道:“不知城主大人唤我来,有何要事?”
“周沧,今天叫你来,是要核验你们周家近期供应给城防的兵器。”罗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峰,开始吧。”
赵峰应声上前,示意两名士兵分别拿起左右桌子上的护心甲。另一名士兵提着一把铁锤,走到桌前,对着两把护心甲的甲身,同时砸了下去。
“铛。” 左边周家供应的护心甲发出一声脆响后,内侧突然裂开一道缝,黑岩矿碎块“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右边黑作坊的假护心甲更直接,铁锤落下的瞬间就断成了两截,内侧暗红的黑岩矿清晰可见。
厅内众人顿时哗然,周沧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强装镇定,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黑岩矿碎块,辩解道:“这,这是锻造坊的人偷换了原料,与我周家无关。我周家一向诚信经营,绝不会用这种劣质矿造兵器。”
陈垂冷笑一声,对着门外喊道:“带周忠。”
很快,两名士兵押着山羊胡男人走进来。
周忠一见到周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家主,是您让我用黑岩矿掺砂铁造兵器的。您还说,只要外层裹一层好铁,城主府肯定查不出来,我只是奉命行事啊。您快跟城主大人求情,饶了我吧。”
周沧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猛地转身,指着周忠怒喝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你这是栽赃陷害。”
“我没有栽赃。”周忠急得满脸通红,“三月初五那天,您在周府书房亲口跟我说的,还给了我五十金,让我盯着黑作坊的人别出岔子。”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罗振见状,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周沧,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来人,把周沧拿下!即刻查封周家所有产业,包括铁器店、粮仓、矿场,追回所有假兵器。”
卫队士兵们一拥而上,周沧还想反抗,却被赵峰一把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士兵们迅速将镣铐戴在他的手上、脚上,拖着他往厅外走。周沧挣扎着回头,眼里满是不甘和绝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押走。
议事厅内,罗振看着地上的黑岩矿碎块,脸色竟然闪出一丝笑意,“传令下去,彻查城防兵器库房,所有周家供应的兵器,一律封存销毁。同时,严查验收兵器的官员,若有勾结周家者,一并严惩。”
李锐等人齐声应下。
接下来的三日,狮城掀起了一场“清假风暴”。卫队分赴周家的铁器店、粮仓、矿场,查封了所有资产,追回了已供应给城防的护心甲和兵器,在城门口的空地上集中销毁。
而那些周家的产业,当然是归于城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