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春现在是市分局的局长,也算是手握实权了。
分到的房子自然也不会太差,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一楼。
市公安局宿舍还是蛮大的,前面一排排都是独栋的小楼,后面的才是一排排三层楼的板房。
齐家分到到的是一楼,带院子的,光那院子看着都有四五十平方。
院子里已经收拾出来了,一边是四垄菜地,都是空着的。
另一边也翻过了,也同样没种东西。两边都用砖头给围了起来,不至于把土弄的到处都是。
中间以及靠近屋檐的地方都铺了水泥路。
焦芳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看到他们很高兴,张开双臂欢迎尹春娇。
两个人抱了下,然后齐玉春也跟着出来了,寒暄后跟聂荣钦握了握手。
焦芳笑问:“你们是巧合碰上,还是提前说好了啊?”
“碰上的。”尹春娇道。
聂荣钦:“我是想着也不远,就早点过来,就正好碰上了。”
“快屋子里坐。”齐玉春也很高兴。
他以为自己最少要奋斗个五六年才能调到市里的,没想到这么快。
齐玉春的分局正好在大观区,聂荣钦所在的街道,也在大观区。
两个人以后要接触的机会更多,齐玉春也很想快点了解大观区的一些情况,所以两个男人很自然的就去了书房说话。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主卧隔出来的。
齐敏现在还住在之前的家,那边说好了等齐敏考完试再收房子。
平时吃食堂,晚上吃县公安局的食堂,也还是很安全的。
孩子们已经在院子里玩了起来。
焦芳就拉着尹春娇来到菜地边:“春娇,你会种菜不?你看这个季节,我们这院子里还能种点什么菜啊?”
尹春娇想了想:“大概能种迟点的豇豆跟黄瓜。”
然后又喊了一声大乔。
周乔应了一声跑了过来:“二娘。”
尹春娇给两人介绍,介绍完了后道:“我家这侄女周乔,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种菜什么的,说实话,她可能比我懂。”
焦芳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大乔,那现在能种什么菜?” 周乔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豇豆,黄瓜,辣椒都可以,大概也就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就能吃。”
早种下去的,六月中旬就能吃了。
“可以可以。”焦芳说:“那时候正热呢,天天吃点黄瓜也不错。”
周乔“不过天热,黄瓜豇豆都结的不多,但没关系,等天气凉下来后它们就疯长。”
焦芳很高兴,随即又愁了起来:“现在也没秧子卖啊。”
周乔想了下:“我回头打电话回去问问家里还有没有吧,我妈每年四五六每个月也会种一批迟的豇豆辣椒,这样一批吃完了另一批接上,不然菜不够吃。”
以前粮食不够吃,全靠菜撑着,尤其是南瓜冬瓜上市的时候,田间地头,只要能种的地方,都会被老百姓塞上各种各样的瓜果。
尤其是家里孩子多的,那南瓜,瓠子,冬瓜,只要能塞的地方都能塞上。真的吃的孩子们都要吐了。
每年还因为抢地盘打架吵架的。
周乔家人也不算少,每年都是她跟着她妈到处塞种子的。
“那真的太好了。”焦芳道:“走走走,我家里就有电话,你来打。”
周乔看着尹春娇。
尹春娇点点头。
说一句很实际的话,要是跟齐玉春关系搞好了,他随便说一句话,就能给周立国或者周大用安排一个工作。
周乔嗯了一声,她也想妈妈了。
等电话打完,方桃说家里有,下个礼拜天让车子带到县城,再让周立国去车站拿,然后送到市里,顺便看看周乔,给周乔送点粮食来。
村子里已经开始分田到户了,等夏收后先分田,以后家里粮食就够吃了。
出来后焦芳又道:“这边我打算种花,一边种花,一边种菜,一边是向往,一边是现实。”
中午饭,硬菜是焦芳从国营饭店买的,一蔬菜是她自己炒的。
也凑了一大桌子。
齐玉春给几个大人都倒了点白酒,孩子们的全部是饮料,除了阿勉外一人一瓶。
阿勉是奶,新鲜的牛奶。
这是给一些领导家里特供的,普通人家就是想花钱买都没资格。
齐玉春很是意气风发,他站起身举起杯:“我们也算是在市里又重新聚在一起了,我现在在公安系统,老聂在街道办,嫂子在妇联,小芳在教委,我们也算是在各个单位都开花了,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守望相助的,来,碰一个。”
众人也都起身纷纷跟碰杯。
孩子们也站起来凑热闹。
阿勉坐在周乔跟尹春娇中间,大人们欢呼着喝进嘴了,他才举起自己的奶,啊了一声。
“哎哟,忘记跟我们阿勉碰杯了,我罚一个,来来来。”齐玉春给自己杯子满上,然后轻轻跟阿勉的奶瓶碰了一下。
阿勉:“喝……”
“哈哈哈,好好,叔,不对,是爷爷,爷爷这就喝。”齐玉春高兴坏了,又一口干了。
尹春娇跟聂荣钦同时看了齐玉春一眼,脸皮真厚。
齐玉春坐下,笑道:“没想到我这个岁数就当爷爷了,嫂子,还是你厉害啊。”
尹春娇暗道你丫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道:“我出门从来不让阿勉喊我奶奶,我还年轻呢。”
众人大笑。
孩子们看着满桌的佳肴都大口吃了起来。
周乔将五花肉用铁勺子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阿勉。一点也没不敷衍,每次都是阿勉正好吃完,她一勺又喂了过来。
看的几个大人都觉得她很是不错。
尹春娇吃了会儿就让周乔吃,她来喂。
在家两人也是这样,分批次,这样大家都能吃饱。
在齐玉春家待到下午两点多,众人才起身告辞。
尹春娇抱着已经睡着的阿勉,焦芳跟在旁边送他们出大院。
聂荣钦跟齐玉春走在最后面说着男人之间的话。
一行人送到门口也就止步了,以后他们三家守望相助,多多往来,相信用不了多久,也会形成他们自己的小团体的。
尹春娇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就是不知道孙美芳那小丫头什么时候过来,她很想吃他们俩的瓜。
他们四个人车子坐不下,聂荣钦就道:“周乔,你骑车带老三,春娇,你抱着阿勉坐我车,欣兰坐前面,这样大家就能早点回家了。”
骑车十分钟,走路最少要半小时,尹春娇答应了。
只是等她坐上后看着聂荣钦卖力蹬车的背,就有种走完亲戚一家人回家的错觉。
题外话,不占正文字数。
我爸爸在生病的时候,我管他管得很严,不能吃的不让他碰,他想回老家我也不许,怕他身体出问题来不及赶到医院。
有一次我俩吵了起来,我爸爸很生气,脱口而出说,我迟早有一天死在你手里。
我当时特别委屈,眼泪根本控制不住,觉得自己吃力不讨好,他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啊。
家里兄弟姐妹虽然多,但他们都成家有孩子了,都不在省会城市,就我没结婚,房子又在医院附近,所以爸爸生病的一年里,大部分都是我在照顾。
然后爸爸看我哭了,沉默了好久,就给我道歉,说,女儿,爸爸刚才不该那么说,对不起你。
我又哭了很久。
现在想想特别后悔,为什么要跟他吵架,为什么不主动跟他说对不起,他生病也很难受啊,他也不想的,我为什么不能理解他。我永远欠爸爸一声对不起,或许只有等我老了,他来接我那天,我才能解开心结。
去年,爸爸在一个天刚亮的早上走了,爸爸忽然吐血,抢救无效,最后还是在我怀里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但却应验了他说的那句:他迟早死在我手上。
我写女主魂不稳,也是因为我爸爸。
他走之前那一个星期,我姐跟他打视频,他就说他感觉魂都在飘着,我还说他,不要乱说,不吉利。
然后一个星期后爸爸就走了。
把爸爸走后我叫了灵车送爸爸回老家,那天早上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就是他去世的那个时间段,一个小小的飞蛾飞了回来,时间一分都不差,那时候是农历二月,天很冷,很少会出现飞蛾。
那只飞蛾一直在家,就停在那,一直到爸爸火化入土,回来后它还在,等姐姐他们走了后,它飞走了。
道士算爸爸会回来的那天,我们家门半开着,兄弟姐妹都早早吃好躺下了,相互聊着爸爸以前的事情。
从八点多开始,邻居家的大黑狗就一直叫个不停,很烦,我怕它叫的爸爸不敢回来。
快九点的时候它还在叫,我就起来把狗呵斥走了,重新躺在床上,我问两个姐姐,她们睡着没有,姐姐都说没有,根本睡不着。
但很神奇的,我们说完话没多久,都毫无意识的睡了过去。
冷不丁醒来已经是十一点多,我姐她们也醒了,我们一问才知道差不多相对的时间忽然就睡了过去。
但大家都知道,那肯定是爸爸回来看我们了。
亲人的离世是一辈子的伤痛,伤口会有愈合的那天,爸爸已经去世一年多,但写这些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流泪。
所以不要对父母那么大的怨恨,父母永远是父母,可能很多年轻的人不能体会到,但我这个年代的人,就算父母不对,也做不到对父母撒手不管的,因为真到了那一天,只会有无尽的悔恨。
血浓于水,不是轻轻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希望你们的爸爸妈妈健健康康,希望你们七八十岁了,喊一声爸爸妈妈,还有回应。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