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
月烈扯不过,耍赖吼:“负心汉你给松开!”
还是扯不过,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却是砰一下,往后摔了个巨大震荡。
赵砚松了脚,不仅让她感受到了疼痛,还受到了羞辱。
她十分气鼓鼓又十分狼狈地爬起来,手指比着赵砚近乎就是咆哮。
“我要杀了你!”
鞭子在摔倒中被甩了老远,她打算去捡起,然而刚走两步,却一下子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赵砚你个负心汉,啊~”
她拍着自己的大腿,边哭边叫,架势就像赵砚真的有对她干了什么缺德的事。
“赵砚你个负心汉,啊~”
蒙古人果真是彪悍啊。
赵砚就是一整个无语。
阿彪凑近赵砚身边:“这谁啊?”
赵砚不想说话。
月烈见赵砚还没动静,更加叫苦连天。
赵砚不想把事情闹大,终于走过去,笔挺立着,视线低下。
月烈抱住他的腿,表演欲望强烈,越哭越来劲。
“啊~父汗~啊~”
“喂!”
“有人欺负我啊~啊~”
“撒手!”
“父汗啊——”
简直遇到对手了,赵砚仰面深深呼吸一口气,眉头紧蹙,很不耐地蹲下去。
“你要不要脸?”
月烈终于歇住了,但仅仅顷刻,她大大抽泣,脑袋后仰,准备再来。
赵砚及时捂住她的嘴:“闭嘴!”
嘴被捂住,她就瞪眼睛。
赵砚稍微松点手,她嘴巴就一下子大张开。
赵砚又给捂上。
她又给瞪眼睛。
赵砚实在没辙:“你到底想干嘛?”
她擤着鼻涕,瞪得圆鼓鼓的眼睛慢慢变成了可怜兮兮。
赵砚莫名其妙,觉着她应该不会大吵大闹了,手便慢慢松弛。
月烈果真没闹了,就是不断地擤着鼻涕。
赵砚看一眼自个儿掌心,满个掌心都是鼻涕。
被气到无语,他真的很想发脾气。
月烈也发现了这幕,不仅不难堪,竟是觉得好玩,一下子给笑了。
赵砚别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腿还被抱着,他走不开,就立于原地不动。
只要月烈不叫苦连天,不引得路人围观,那就耗呗。
消停会儿后,月烈开口:“我要起来。”
赵砚忽视。
她吼:“我要起来!”
“自己起来。”
“啊~父汗~”
无止无境啊。
赵砚无奈蹲下去,月烈却挂着泪坏笑,一掌抓到了他的左臂上。
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一点的伤,就这样被撕裂开。
这到底是个什么刁蛮的公主?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胡来,我就真的会杀了你。”
“你还要杀我?”
月烈惊诧着鼓大眼睛,一股怒火倏地从两肋发出,然而一使力,却听得咯吱一声,就像骨折。
她撩起衣袖,看到胳膊肘的大片擦伤,血迹斑斑。
“啊——”
这下她是真的伤心了,好可怜,好委屈。
“父汗——”
赵砚真是头疼。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疼啊——”
“疼就起来!”
“我不啊——”
“……”
秀才遇到兵了。
——
凌枝在柳絮的房间,两两对立而坐。
“柳姑娘,这个时代有很多的汉奸走狗,但我们不可能全部知道都是些谁,只能先作预防。”
这个时代有很多的汉奸走狗,但这个时代很乱,上到官员下到平民,除了那几个响当当的人物,凌枝并不能全部知晓其他小人物的事迹。
史书很小,装不下所有,所以她只能从中分析时局,宋朝的灭亡战役,根本性的原因是什么。
根本性的原因就是自己人的出卖,卖主子卖国,但是小人物汉奸,除了徐瑞和文兴,她就不知道别的了。
“本次李整输了生意,一定会有所报复。我没有时间,所以需要柳姑娘你去找找纯儿,告诉她李整曾给赵砚下毒的事情。
纯儿之前入住翁厨,目的是为了她家族的生意,但是中途却因为青楼的事情走了,说明相比之下,她觉得她跟赵砚的儿时感情,比生意更重要。
她现在是在气头上,如果告诉了她下毒的事,那么她的心,就会从李整那里偏向赵砚这边。
如果往后,她发现了李整有对赵砚不利的地方,她就会保护赵砚的。
李整能对儿时伙伴下毒,说明本性就坏,他要真成为了走狗汉奸,就不是没可能。
虽然现在还没看出苗头,但若有纯儿监视,他要真有什么动静,我们就可以早一点知道。”
凌枝思路很清晰,目的很明确,柳絮听得很明白。
回忆起曾经跟纯儿相处的细节,柳絮觉得纯儿虽然野蛮,却算不上坏。
犹记得那夜在正厅,她骂赵砚是汉奸、发国难财的时候,纯儿乖顺的反应。
柳絮道:“问题不大。”
这时赵仓敲门进来,让柳絮带着医药箱下去一趟。
“怎么了?”
“有尊大佛。”
“什么?”柳絮全然没懂。
凌枝推开窗户朝下看,正看到月烈和赵砚坐在中庭长廊的凉亭里。
连忙问赵仓事发经过,之后好奇怪,在府衙的时候就算了,怎么今日月烈还要来找赵砚的麻烦呢?
柳絮提着医药箱下去了,凌枝和赵仓守在窗户。
底下凉亭中,月烈脸颊悬挂着泪,但却有胜人一头的优越,将头部两侧的发饰小吊绳顺了顺。
赵砚安静在一旁,不敢离得太远了,因为月烈刚刚出了一个招——
你想不想凌枝好过?
逼得他给她道了歉,还把她带进来治伤。
简单的擦伤,不伤及里面的骨头,但面积不小,需要处理一下。
柳絮准备上手的时候,月烈把她挡开,盯着赵砚:“你来!”
赵砚不动,月烈就用一种恨不得要把人活剥了的眼神。
“你想不想凌枝好过?”
招不再多,管用就行。
赵砚只得过去,柳絮识趣离开。
中药香囊用白芷和艾叶等制作,可消毒和抗菌,同时也会引发强烈的疼痛感。
月烈疼得往后缩。
赵砚面无表情看她一下,暂停片刻,继续使用。
这次她能忍了,有闲心收拾人了。
“板着个脸给谁看啊?”
“没有。”
“那笑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