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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铁读书 >  无数之众 >   青禾生长时

第一章 破土

三月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青禾蹲在老屋后院的菜畦边,指尖轻轻拂过刚翻松的泥土。土粒微凉,带着潮湿的腥气,混着枯草腐烂的味道,是她童年最熟悉的气息。

“小禾,这畦地给你种,想种啥就种啥。”爷爷扛着锄头站在身后,锄头把上的木纹被岁月磨得发亮。老人黝黑的脸上刻着沟壑,眼神却像刚浇过水的泥土,温和又有力量。

青禾回头,手里攥着一小包番茄种子——那是前几天在农资店特意挑的,包装上印着“圣女果,酸甜多汁,易成活”。她刚从城里辞职回家,带着一身迷茫,像颗被风吹落的种子,不知道该在何处扎根。

“爷爷,我能种活吗?”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在城里做了三年的新媒体运营,每天对着电脑敲键盘、追热点,指尖沾的都是油墨味,哪里碰过泥土。

爷爷放下锄头,蹲到她身边,粗糙的手掌抚过菜畦:“种庄稼和做人一个理,急不得。你得先把土整细了,把种子放对地方,浇够水,慢慢等它发芽。”他拿起一粒种子,轻轻按进泥土里,“你看,这种子不能埋太深,也不能太浅,太深了钻不出来,太浅了经不住晒。”

青禾学着爷爷的样子,把种子一粒一粒均匀地撒在整理好的畦面上,再用细土轻轻覆盖。指尖触到湿润的泥土,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微弱的期待,像初春冰层下悄悄涌动的春水。

接下来的日子,青禾每天都会去后院看看。起初几天,菜畦里毫无动静,只有褐色的泥土平铺着,像一块安静的画布。她有些心急,忍不住用小铲子扒开土看,种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要发芽的迹象。

“傻丫头,种子发芽要时间呢。”爷爷看见她的动作,笑着摇头,“你总扒开看,阳光晒不到,土也干得快,它怎么敢冒头?”

青禾脸一红,赶紧把土填好。从那天起,她不再频繁翻动泥土,只是每天清晨提着小水壶,顺着畦边慢慢浇水,水量不多不少,刚好湿润表层土壤。闲暇时,她就坐在屋檐下,看着菜畦发呆,心里的迷茫渐渐被一种平静取代。

一周后,当她再次来到菜畦边时,忽然眼睛一亮——褐色的泥土中,冒出了点点嫩绿。那些小芽细细的,顶着一层薄土,像一个个鼓足勇气的小拳头,努力地向上伸展。

青禾屏住呼吸,生怕气息太大会吹倒它们。她蹲下来,仔细数着,一颗、两颗、三颗……足足有十几棵。阳光洒在小芽上,嫩绿的颜色变得透亮,像撒了一把碎钻。

“爷爷,发芽了!发芽了!”她兴奋地朝屋里喊,声音里满是雀跃。

爷爷慢悠悠地走出来,看了一眼菜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看,只要按规矩来,它自然会给你回应。”

那天晚上,青禾在日记本上写道:种子破土需要时间,我的人生,大概也需要慢慢来。

第二章 抽枝

小芽长得很快,没过几天就长出了真叶,叶片呈椭圆形,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颜色也从嫩黄变成了深绿。青禾开始学习给番茄苗施肥,爷爷教她用腐熟的羊粪,说这是“天然肥料”,比化肥好,种出来的果子更甜。

第一次施肥时,青禾手忙脚乱,不小心把羊粪撒多了,没过两天,几棵番茄苗的叶子就开始发黄、枯萎。她急得眼圈发红,蹲在菜畦边掉眼泪。

“别哭别哭,”爷爷递过来一张纸巾,“施肥也讲分寸,多了烧根,少了没营养。就像吃饭,吃多了撑得慌,吃少了饿肚子。”他拿起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多余的羊粪铲掉,又浇了些清水稀释土壤里的肥力,“剩下的苗还有救,以后施肥,少放勤放就好。”

青禾点点头,把爷爷的话记在心里。从那以后,她每次施肥前都会先少取一点,均匀地撒在苗根周围,再用土轻轻盖住。她还学会了观察叶片的状态:叶片翠绿有光泽,说明长势好;叶片发黄发蔫,要么是缺水,要么是肥力不当。

番茄苗长到半尺高时,需要搭架子让它们攀爬。爷爷找来几根竹竿,在每棵苗旁边插一根,再用绳子把苗茎轻轻绑在竹竿上。“你看,给它一个支撑,它就能顺着往上长,长得更高,结的果子也更多。”爷爷一边绑一边说,“做人也一样,有时候需要别人帮一把,才能站得更稳。”

青禾看着竹竿上的番茄苗,它们的茎秆还很细弱,却已经开始努力地顺着竹竿向上伸展。她想起自己刚回家时,爸妈总担心她找不到工作,劝她再回城里试试,是爷爷一直支持她:“小禾想做啥就做啥,家里有地,饿不着。”

那段时间,青禾除了打理菜园,还开始在网上分享自己种番茄的日常。她拍小芽破土的视频,拍自己施肥浇水的样子,配文写着“新手种菜日记”。一开始,没多少人看,偶尔有几条评论,也是问“番茄多久结果”“怎么防病虫害”。

青禾认真地回复每一条评论,不懂的就去问爷爷,或者查资料。她发现,原来有很多人和她一样,喜欢田园生活,却又缺乏经验。慢慢地,她的账号粉丝多了起来,有人说“看你的视频很治愈”,有人说“我也想回老家种菜了”。

有一天,一个粉丝私信她,问能不能买她种的番茄。青禾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种的菜还能卖钱。她回复说“今年是第一次种,产量不多,等结果了可以给你寄一点尝尝”。

那天晚上,青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她可以把种菜这件事,做得更认真一点。

番茄苗渐渐长高,枝叶也越来越茂盛,开始开出淡黄色的小花。那些小花不起眼,却很精致,五片花瓣围绕着中间的花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青禾每天都会去看花开了多少,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嗡嗡的声音像是在唱一首丰收的歌。

“开花了就快结果了。”爷爷笑着说,“接下来要注意授粉,还要防蚜虫。”他教青禾用棉签轻轻擦拭花蕊,帮助授粉,又用自制的辣椒水喷洒叶片,预防蚜虫。

青禾学得很认真,每天的生活过得充实又规律:早上起来先去菜园看看,打理完菜园就回复网友的评论,下午要么看书学习种菜技巧,要么帮爷爷做些农活。她不再像刚回家时那样迷茫,心里的方向越来越清晰。

第三章 挂果

七月的阳光炽热,后院的番茄架上挂满了青绿色的小果子,像一串串翡翠。青禾每天都会仔细观察它们的变化,看着它们从指甲盖大小慢慢长大,颜色从青绿变成浅黄,再从浅黄变成鲜红。

第一个成熟的番茄是在一个清晨发现的。那是一颗小小的圣女果,红得透亮,像一颗红宝石挂在枝头。青禾小心翼翼地把它摘下来,用清水洗干净,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带着阳光和泥土的味道,比城里买的任何番茄都好吃。

她把番茄分成几份,给爷爷、爸妈各送了一些,又拍了照片发给那个想要番茄的粉丝。粉丝收到照片后,特别开心,说“看起来就很好吃,等丰收了一定要多买一些”。

那段时间,青禾每天都会摘一些成熟的番茄,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送给邻居,剩下的就包装好寄给网友。网友们收到番茄后,纷纷在评论区晒图,说“味道超棒”“这才是小时候的味道”。

随着口碑越来越好,找她买番茄的人越来越多。青禾开始学着计算产量、定价、打包发货。她买了专门的泡沫箱和保鲜袋,每次发货前都会仔细挑选,确保每个番茄都是成熟完好的。

打包番茄是个细致活,青禾常常坐在院子里,一边打包一边听爷爷讲过去的故事。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村里种的菜都是自己吃,偶尔会拿到集市上去卖,换点零花钱。“那时候交通不方便,凌晨就得起床,挑着担子走十几里路去赶集。”爷爷的语气里带着回忆,“现在多好,坐在家里就能把菜卖到全国各地。”

青禾听着爷爷的话,心里感慨万千。她没想到,自己当初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下心来,却意外地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她的账号粉丝越来越多,除了卖番茄,还有人问她能不能卖其他蔬菜、种子,甚至想跟着她学习种菜。

于是,青禾开始扩大种植规模,除了番茄,又种了黄瓜、茄子、辣椒等蔬菜。她还开了直播,带着网友们一起看她打理菜园,教大家种菜技巧。直播的时候,爷爷偶尔会出镜,给大家讲一些老一辈的种菜经验,网友们都喜欢听,说“爷爷讲的都是干货”。

当然,过程中也遇到了不少困难。有一次,一场暴雨突袭,菜园里积了水,几棵黄瓜苗被淹了。青禾冒着雨挖沟排水,浑身都湿透了,却还是没能保住所有的苗。她看着被淹的黄瓜苗,心里特别难受。

爷爷安慰她说:“种庄稼哪有一帆风顺的?遇到天灾人祸是常有的事,重要的是别放弃,下次提前做好准备就好。”

青禾点点头,擦干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她听从爷爷的建议,在菜园周围挖了排水沟,又搭建了简易的大棚,防止再次被淹。从那以后,她更加注重学习农业知识,不仅看书籍资料,还请教村里的老菜农,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经验。

第四章 丰收

九月,是丰收的季节。青禾的菜园里一片生机勃勃,番茄红彤彤的挂满枝头,黄瓜翠绿欲滴,茄子紫得发亮,辣椒像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植株上。

每天清晨,青禾都会和爷爷一起去采摘蔬菜。采摘番茄时要注意别碰掉叶片,采摘黄瓜要选粗细均匀的,采摘茄子要趁表皮光滑的时候……这些细节,青禾都烂熟于心。

采摘下来的蔬菜,一部分当天就打包发货,一部分会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青禾的蔬菜因为新鲜、口感好,在集市上很受欢迎,常常一摆出来就被抢购一空。

有一天,一个做农产品电商的老板联系到青禾,说想和她合作,把她的蔬菜放到更大的平台上销售。青禾有些犹豫,她担心合作后会影响蔬菜的品质,也担心自己应付不来更大的订单量。

“别害怕尝试,”爷爷看出了她的顾虑,“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连种子都种不好的小丫头了。这么久以来,你已经学会了怎么种好蔬菜,怎么把蔬菜卖出去。合作是好事,能让更多人吃到你种的菜,也能让你做得更大。”

青禾思考了几天,最终同意了合作。她和老板详细沟通了品质要求、包装标准、发货时间等细节,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现问题。合作初期,订单量激增,青禾忙得不可开交,每天要打包到很晚。爸妈也过来帮忙,一家人分工合作,虽然辛苦,却很充实。

随着合作的深入,青禾的蔬菜销量越来越大,她的名字也在当地小有名气。村里的一些农户看到她的成功,也纷纷来找她请教,想跟着她一起种蔬菜。

青禾很乐意分享自己的经验,她组织了一场又一场的种植培训,教大家怎么选种、施肥、防病虫害。她还和农户们一起成立了合作社,统一采购种子、肥料,统一销售,让大家的蔬菜卖得更好、更省心。

“小禾,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村里的王大叔握着青禾的手,激动地说,“以前我们种的菜,要么卖不上价,要么没人要,现在跟着你,再也不用愁了!”

青禾笑着说:“大叔,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那天晚上,青禾站在菜园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她想起自己刚回家时的迷茫,想起第一次看到种子发芽时的兴奋,想起第一次卖出番茄时的开心,想起遇到困难时的沮丧……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每一个进步都离不开时间的沉淀和自己的努力。

爷爷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刚摘的番茄:“尝尝,今年的最后一批番茄了。”

青禾接过番茄,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酸甜味道。她看着爷爷,笑着说:“爷爷,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城里漂泊呢。”

爷爷拍拍她的肩膀:“傻丫头,是你自己肯努力。人生就像种庄稼,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总能收获属于自己的果实。”

青禾点点头,把爷爷的话记在心里。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已经学会了慢慢来,学会了在成长的过程中积累经验,学会了在坚持中等待收获。

月光洒在菜园里,照亮了挂满果实的枝头,也照亮了青禾坚定的眼神。她知道,只要保持初心,循序渐进,就一定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收获更多的美好。

需要我继续扩展后续情节吗?比如青禾如何应对合作社发展中的新问题、拓展新的农产品品类,或者加入她个人成长中的其他维度(如学业提升、情感经历),让故事更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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