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离了青岚山地界,一路向东北疾驰。为节省法力应对古脉险境,宗文虎祭出得自北冥的一件飞行法器“渡空梭”,梭身狭长,泛起青灰色流光,载着四人穿云破雾,速度极快。
梭舱内,气氛沉凝。离了宗门,那被窥视之感虽淡去,却如阴云笼罩在心头。
道一将南明长老所赐玉简与墨尘赠与的兽皮古图悬于空中,以灵力激发。两幅残图光影交织,勉强拼凑出葬星古脉部分区域的轮廓,山势走向、河流脉络依稀可辨,但更多地方是模糊的阴影或刺目的空白,标注着未知与危险。
“这鬼地方,看着就邪门。”王虎抱着臂膀,盯着图中几处标注猩红骷髅的区域,咧了咧嘴,“这画骷髅的地方,怕是藏着老妖怪。”
宗文虎神色专注,手指虚点几处蜿蜒细线:“这些似是古道痕迹,虽断续不全,或可一试。但需避开这几处空间紊乱之地。”他久经战阵,于勘测地形自有心得。
云曦眸光微凝,落在图中一片标注着星沙符号的区域,她的指尖掠过,那处竟有点点微光与之呼应:“此地……星辰之力异常活跃,或许……与我剑意有所关联,可作为路标之一。”她沉吟片刻,“但活跃往往意味着不稳定,需万分小心。”
道一默记图中要点,心中飞快推演。两图叠加,比单看一份确实多了三四分把握,尤其南明所予玉简,对几处空间裂缝的标注更为精确。但古脉广大,变化莫测,这残图至多指引一个方向,真正深入,仍需步步为营。
“据此图所示,古脉入口应在黑风涧一带。”道一最终指向两图重叠标注的一处隘口,“此地势相对平缓,曾有修士活动的残迹,或是相对安全的入口。”
正当四人凝神记诵路线时,道一怀中一枚不起眼的灰白色玉符忽然轻轻一震,散发出微热。
道一神色一动,取出玉符。这是离开北境前,墨尘所赠的万里传讯符,仅能使用数次。
灵力注入,玉符上光芒闪烁,汇聚成一行细小的字迹,旋即隐没:
“古脉凶险,甚于传闻。入口恐有变,慎入。老夫伤势稍缓,将速往古脉入口相候,以期助一臂之力。墨尘。”
讯息简短,却透着急切与警告。
“墨尘前辈要过来?”宗文虎讶然,“他伤势未愈,此行……”
“他自有分寸。”道一收起玉符,面色无波,心中却是一沉。墨尘修为高深,连他都特意传讯强调“凶险甚于传闻”,并带伤赶来,足见前方绝非等闲。那“入口有变”四字,更是耐人寻味。
王虎嘿然一笑:“来的好!多个老江湖,多份力!正好俺还有些体修上的事儿想请教他。”
云曦轻声道:“墨尘前辈久历风霜,对古魔异事知之甚详,有他同行,确是一大助益。”
道一点头,目光再次落回古图之上,手指在那标注“黑风涧”的入口处重重一点。
“无论有无变故,此地是必经之路。”他声音斩钉截铁,“加快速度,先抵达入口附近与墨尘汇合再说。”
渡空梭青光大盛,速度再提三分,如一颗流星,划破长空,投向那远方愈发显得幽深诡谲的山脉轮廓。
天际尽头,黑云压顶,电蛇隐现,似有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