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生存实战演习的尘埃已然落定,但演习带来的余波,却在这天上午的总结大会上,以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汹涌而来。
我正安静地坐在教室座位上,看似专注地听着讲台上伊鲁卡老师那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的开场白。内心却早已通过【太虚神照】将整个教室的细微动静尽收心底——鸣人坐立不安的扭动,佐助故作冷漠实则紧绷的嘴角,志乃推眼镜时镜片后平静的目光,雏田绞着手指的羞涩,牙跃跃欲试的兴奋,鹿丸一副“麻烦死了”的慵懒,丁次咔嚓咔嚓吃着薯片的专注,井野看向佐助方向时毫不掩饰的爱慕,以及旁边香取小惠那带着淡淡草药清香的沉静气息。
哦,还有坐在后排那个,对宇智波和鸣人都明显抱有敌意的家伙——坂本雄一。他那带着刺的目光,时不时就像针一样扎向前排的鸣人和佐助。看来,今天的总结大会,注定不会平静了。
“咳咳,”伊鲁卡清了清嗓子,努力让教室里的嘈杂声小一些,“昨天的个人生存实战演习,大家都辛苦了。相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会和收获。今天,我们要让每一名同学都上台分享一下他们的心得和感悟。希望其他同学也能认真听,从中学习经验,吸取教训。”
第一个被点名的,是漩涡鸣人。
这家伙几乎是蹦跳着冲上讲台的,脸上洋溢着标志性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灿烂笑容,完全看不出昨天在演习森林里被各路“豪强”追得鸡飞狗跳的狼狈。
“哟!大家听我说!”他双手叉腰,气势十足,“昨天的演习超——级有意思!虽然最后没能拿到卷轴,但我可是看到了很多厉害的家伙!佐助那家伙的豪火球还是很帅嘛!虽然没我新想出来的‘鸣人风流·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厉害!哈哈哈!”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连伊鲁卡的额头都冒出了黑线。
“我觉得吧!”鸣人挥舞着手臂,声音洪亮,“当忍者就是要这样!不断挑战!不断超越!就算暂时打不过,也要让他们记住我漩涡鸣人的厉害!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到时候,我要让所有人都认可我!包括……包括那些讨厌我的家伙!”
他说最后一句时,声音稍微低沉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得高昂起来,眼神里没有丝毫阴霾,只有纯粹的、近乎执拗的坚定和乐观。
我暗自点头。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像个热血笨蛋,但这份永不放弃的精神和感染力的确是他独有的魅力。某种程度上,他这种“莽”,也是一种大智若愚吧。毕竟,在绝对的实力和运气(嗯,或许还有他体内那位的暗中影响?)面前,一切算计似乎都显得苍白。
鸣人在一片混杂着嘲笑、无奈和些许钦佩的目光中走下台,伊鲁卡老师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示意下一位。
下一个是犬冢牙。他带着赤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讲台,和鸣人那种纯粹的乐天不同,牙的演讲充满了犬冢一族特有的热血和直率。
“哼!昨天的演习,对本大爷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牙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我和赤丸的配合是无敌的!那些想靠躲躲藏藏混过去的家伙,根本逃不过我们的鼻子!忍者,就是要正面较量!用力量和速度碾压一切!躲在暗处算计来算计去,算什么本事!”
他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鹿丸,甚至也掠过了我这边。鹿丸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麻烦”,而我则回以一个无辜又温和的微笑,仿佛完全没听懂他的潜台词。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年轻人,还是太天真啊。正面硬刚固然热血,但能活到最后的,往往是懂得审时度势、善于利用环境的“老六”。这可是我前世作为社畜,以及今生凭借【幕后老六】技能混得风生水起的宝贵经验。
牙的演讲充满了激情,几乎是把演习场当成了演唱会现场,最后还和赤丸一起嚎了一嗓子,把伊鲁卡老师吓得够呛,连忙让他下去了。
接着是奈良鹿丸,他的演讲言简意赅到令人发指:“很麻烦,太阳晒得也很麻烦,对手动脑筋更麻烦。总结完毕。”然后在伊鲁卡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慢悠悠地晃回了座位。
秋道丁次:“演习时肚子饿了,幸好带了零食。总结就是,以后出任务一定要带够零食。”配合着咀嚼薯片的声音。
山中井野:“佐助昨天真是太帅了!那个眼神!那个动作!啊啊啊!”完全变成了粉丝见面会感想。
油女志乃推了推眼镜,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始分析昆虫在野外生存侦察中的重要作用,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但内容过于硬核,听得大部分同学昏昏欲睡。
日向雏田则声音细若蚊蝇,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己还需要努力,要像鸣人那样勇敢之类的话,还没说完就在一片善意的轻笑中逃下了台。
香取小惠的演讲和她的人一样沉静,她主要分享了在演习中如何利用对植物的了解寻找可食用水源和辨别方向,以及用随身携带的简易草药处理轻微擦伤的经历。声音不大,但内容实用,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细致。我注意到伊鲁卡老师在她演讲时,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轮到了我,春野樱。
我站起身,脸上挂着经过【魅力】属性加持和【幕后老六】被动优化的、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腼腆和认真的笑容,步伐平稳地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台下,与伊鲁卡老师鼓励的眼神接触,与井野、雏田等朋友微笑示意,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无害。
“伊鲁卡老师,各位同学,”我开口,声音清晰而温和,“昨天的演习,对我来说是一次宝贵的实践课。它让我更深刻地认识到,作为一名忍者,尤其是我们这些还在成长中的预备忍者,扎实的基础、冷静的判断和团队…呃,个人的应变能力是多么重要。”
我的演讲,充分体现了前世职场老油条和今生资深“老六”的素养——四平八稳,面面俱到,却又毫无真正的锋芒和破绽。
我谈到体术锻炼的重要性(内心:嗯,【八极金刚撼地腿】的熟练度又涨了点),谈到查克拉控制的关键(【先天混元一气功】自行运转,丝丝缕缕的先天之炁滋养着经脉),谈到野外生存需要观察细节(【太虚神照】被动开启,教室里每个人的微表情、呼吸频率都了然于心),甚至还不忘感谢了伊鲁卡老师的辛勤教导和同学们平时的互相帮助。
我语气诚恳,态度端正,用词得体,既不过分张扬炫耀,也不显得过于谦卑。听起来像是一篇标准的好学生总结范文,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但又巧妙地避开了任何可能暴露我真实实力或“老六”行径的具体细节。
“……总之,我认为,我们未来的路还很长,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会继续努力,打好基础,争取将来能成为一名对村子有用,也能保护好自己和同伴的合格忍者。”我以一句无比正确且安全的结束语收尾,对着台下微微鞠躬。
台下响起了礼貌性的掌声。伊鲁卡老师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显然对我的“懂事”和“踏实”非常满意。他大概觉得,在经历了鸣人的脱线、牙的热血和其他人的各种不靠谱之后,总算有一个学生的发言是正常且让人省心的了。
完美。我内心毫无波澜地走下讲台,深藏功与名。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一个成绩中等偏上,认真努力,性格温和,毫无威胁性的平民女孩形象。至于昨天演习里,那几个莫名其妙踩中我随手布置的、利用自然材料做成的简易绊索或陷坑的家伙,那几个因为“意外”而丢失了卷轴的同学,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春野樱,曾经在暗处微笑着目睹了这一切,并且熟练度面板上【无间影杀·万刃归藏】(虽然主要用树叶石子)和【界域封绝】(简易陷阱版)的熟练度悄悄跳动了几下。
然而,教室里的和谐气氛,在下一位演讲者上台后,被彻底打破了。
上台的是坂本雄一。他身材在同龄人中算是高大,脸上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倨傲和愤世嫉俗。他大步走上讲台,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鸣人和佐助身上。
“伊鲁卡老师,同学们。”他的声音有些冷硬,“对于昨天的演习,我有些不同的看法。”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大家都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火药味。
“我认为,忍者学校,是培养为了木叶村未来奋战牺牲的忍者的地方!不是给某些仗着家族余荫就目中无人的家伙炫耀的地方!”他这句话,几乎是直指宇智波佐助。佐助的背影瞬间僵硬。
“更不是给某些连查克拉都控制不好,只会搞恶作剧、哗众取宠的吊车尾胡闹的地方!”这话的目标,显然是漩涡鸣人。鸣人猛地转过头,脸上带着怒意,想要反驳,却被伊鲁卡用眼神严厉制止了。
坂本雄一仿佛没有看到伊鲁卡难看的脸色,继续他的“控诉”:“昨天的演习,有些人,靠着所谓的‘血继限界’或者不知所谓的‘运气’,轻易地获得了关注。但他们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没有家族背景,靠着自己一点点努力修炼的平民学生,付出了多少汗水?”
“宇智波佐助,”他直接点名,“你的豪火球之术是很厉害,但你不觉得你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所有人的态度,根本配不上‘忍者’这个称号吗?忍者需要的是团队合作,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佐助的肩膀微微耸动,拳头在课桌下握紧,但他依然强忍着没有发作。
“还有漩涡鸣人!”坂本雄一又将炮火转向鸣人,“你整天把‘成为火影’挂在嘴边,但你除了会捣乱、会逞强、会给别人添麻烦之外,你还会什么?你的存在,就是对其他努力同学的侮辱!你凭什么得到大家的关注?凭你的搞笑吗?”
“你说什么?!混蛋!”鸣人终于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涨红。
“够了!鸣人!坐下!”伊鲁卡老师厉声喝道,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他又看向坂本雄一,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坂本!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总结大会,不是让你发泄个人情绪的地方!”
然而,坂本雄一似乎豁出去了,他梗着脖子,声音更大:“我说错了吗?伊鲁卡老师!你看看他们!一个沉浸在家破人亡的过去里自怨自艾,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妖狐……”
“坂本雄一!”伊鲁卡猛地一拍讲台,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教室鸦雀无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立刻停止你的演讲!回到座位上去!”
教室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恶意的攻击惊呆了。鸣人眼眶泛红,死死咬着嘴唇,倔强地瞪着坂本。佐助依旧没有回头,但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能让空气凝结。
坂本雄一在伊鲁卡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悻悻地闭上了嘴,但脸上依旧满是不服气,冷哼一声,走下了讲台。
好好的总结大会,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一场暴露了孩子们之间复杂矛盾、甚至牵扯到身世攻击的混乱场面。
伊鲁卡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学生们——愤怒的鸣人,冰冷的佐助,义愤填膺的牙,事不关己的鹿丸,担忧的雏田和井野,面无表情的志乃,沉静的小惠,还有那个引发了一切却又一脸“不关我事”的坂本雄一,以及……坐在人群中,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有些无措和惊讶,眼神却深处平静无波的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来挽回局面,或者进行一番思想教育,但最终,所有的语言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力感和疲惫的叹息。
“唉……今天的总结大会,到此结束。下课。”
他挥了挥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率先离开了这个让他头疼无比的教室。
教室里沉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同学们议论纷纷,目光在鸣人、佐助和坂本雄一之间来回扫视。
我默默地收拾好书包,站起身。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盘点一下刚才这一出闹剧中,【幕后老六】的熟练度有没有因为“旁观并间接促成了局势混乱”而偷偷涨上几点。
嗯,看来和平的日常,也并非全然无聊。至少,这众生相,观察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至于那些纷争和恶意?与我何干。苟住,发育,才是硬道理。毕竟,我只是一个想过平静生活的普通平民忍者罢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随着人流,走出了依旧喧嚣的教室。外面的阳光正好,适合去吃点甜食,然后继续我低调而充实的“刷熟练度”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