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学生的时光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一天天,一周周,在课堂的钟声和课间的喧闹中被拉扯得无比绵长。可当你真正长大,或者说,当你的灵魂早已历经沧桑,再回头去看时,才会恍然发觉,那看似漫长到令人偶尔心生厌倦的学生时代,其实短暂得如同指间流沙,不经意间就已滑落大半。
这一点,或许是只有真正“长大”过的人,才能看透的无奈与珍贵。
这不,仿佛只是眨了眨眼,忍校四年级下学期的开学日便已到来。站在教室门口,我看着门上那略显陈旧的标识,心中微微感慨。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了。十岁的年纪,在这个世界已不算稚嫩,而融合了两世记忆的我,早已无法用单纯的孩童眼光看待一切。这四年间建立的羁绊——父母的唠叨与关爱,家人们的依赖与吐槽,邻居们的家长里短,还有忍者学校里这群性格各异、吵吵闹闹的同学们……它们或许尚未深刻到刻骨铭心,却也如同春雨润物,无声无息地在我心底烙印下清晰的痕迹,构成了我在此世存在的坚实基座。
教室里依旧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鸣人和牙在为谁的体术更强争论;丁次咔嚓咔嚓地补充着薯片库存;鹿丸趴在桌子上,用后脑勺表达着对开学的不满;井野正试图跟小惠分享假期的见闻;雏田则安静地坐在角落,偶尔偷偷瞄一眼鸣人的方向;志乃……好吧,他就在那里。
伊鲁卡老师走上讲台,开始了新学期例行的、充满激情与期望的演讲。内容无外乎是“新的学期,新的开始”、“大家要更加努力,为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打下坚实基础”云云。对于听过太多次的我来说,早已习惯了这套流程,甚至内心有些麻木。不过我还是配合地露出了“深受激励”的表情。老六的自我修养,就是要融入环境。
演讲结束,伊鲁卡老师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接大手一挥:“操练起来!”
嗯,这个学期开头倒是挺效率。我暗自点头。
而本学期的主要训练方针,伊鲁卡老师也明确宣布了——重点针对学生们的弱势项,进行强化训练,力求减弱短板,实现更均衡的发展。
“一名合格的忍者,不能有明显的弱点!那在任务中是致命的!”伊鲁卡老师严肃地强调,“接下来,我会根据你们上学期和以往的表现,为每个人制定针对性的训练计划!”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哀鸣。显然,大家都清楚自己的“短板”在哪里,那通常意味着最不擅长、最辛苦的训练。
伊鲁卡老师拿着花名册,开始逐个点名,分配训练任务。
“漩涡鸣人!你的理论知识和查克拉控制是老大难!理论知识每天给我抄写重点章节十遍!查克拉控制,去树边进行树上行走练习,直到能坚持十分钟不掉下去!”
“啊?!不要啊伊鲁卡老师!”鸣人抱头惨叫。
“奈良鹿丸!你的体力和耐力太差!绕着训练场跑二十圈!不许偷懒!以后每天加练!”
“麻烦死了……”鹿丸有气无力地呻吟,认命地开始挪动脚步。
“秋道丁次!你的敏捷和速度需要提升!进行障碍穿越训练,同时减少零食摄入!”
丁次看着手里还没吃完的薯片,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犬冢牙!你和赤丸的配合虽然默契,但个人战术思维欠缺,太容易冲动!今天进行战术分析题练习,做完一百道!”
“诶?!一百道?!”牙感觉头都大了。
“山中井野!你的体术和手里剑术还需加强!去那边进行移动靶射击和基础体术对练!”
“是……”井野苦着脸,她更擅长的是家族秘术和精神力。
“日向雏田!你的基础体术不错,但缺乏进攻性和决断力!进行对抗性更强的体术对练,要学会主动出击!”
“是……是!”雏田小脸煞白,但还是努力点头。
“油女志乃……你的虫秘术很强,但个人体术和常规忍术应用是弱项,进行基础体术强化和忍术形态变化练习。”
志乃推了推墨镜,沉默地点点头,走向训练场。
伊鲁卡老师一个个点名,精准地戳中每个人的痛点,训练场上很快充满了各种“惨无人道”的训练景象和哀嚎声。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纠结的表情。
“春野樱……”他沉吟着,看着我的资料,似乎有些无从下手。
我心里门儿清。在我不遗余力的“控分”和“演技”下,我在伊鲁卡老师(以及所有人)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典型的“样样通,样样松”的平民学生。理论成绩,总是在八十五分上下浮动;手里剑投掷,稳定在八环九环;体术对抗,总能“勉强”获胜或“惜败”;三身术运用,看起来熟练但缺乏惊艳之处。
换句话说,我表现出来的,就是没有明显的特长,但也没有明显的短板。每一项都维持在“良好”的水平线上,不高不低,不偏不倚。就像一个完美的六边形战士……如果那个六边形不大的话。
这种状态,在强调专长和血继限界的忍者世界,其实算是个另类。它让伊鲁卡老师很纠结:你说她不行吧,她每项都达标,甚至还算不错;你说她行吧,又找不到一个可以重点培养、能让她脱颖而出的方向。加强她的弱势项?可她好像没什么特别弱的。发扬她的优势项?可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
我看着伊鲁卡老师那张写满了“这孩子该怎么练?”的困惑脸庞,心里差点笑出声。是时候展现真正的“老六”谈判技巧了。
我举起手,脸上带着乖巧和一丝“为老师分忧”的表情:“伊鲁卡老师,那个……既然我好像没什么特别需要补足的,要不……我自由练习?”
伊鲁卡老师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死死盯住我,语气充满了怀疑:“自由练习?春野樱,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我:“???”
我去!伊鲁卡,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在这个班级里多老实啊!除了偶尔(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整蛊一下同学,制造点“意外惊喜”(比如您的婚礼),平时我可是遵纪守法、团结同学、尊敬师长的模范……呃,中等生!不就是之前几次“意外”被你不小心撞破了吗?那都是误会!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我却是一副委屈又真诚的样子:“伊鲁卡老师,您误会了!我就是觉得,既然我没有明显的短板,自由练习可以更针对性地巩固已经学到的内容,或者探索一下自己可能感兴趣的方向。我向您保证,无论您之后进行任何形式的考核,我的所有项目都能维持在良好及以上水平!如果达不到,您再给我加练,加倍!”
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有着系统面板和远超同龄人的真实实力做底牌,这种保证对我来说毫无压力。
伊鲁卡老师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我,似乎在权衡利弊。他看了看训练场上那些正在各自“短板”中挣扎、哭丧着脸的其他学生,又看了看我这张(伪装的)无比诚恳的脸。
最终,或许是觉得我的提议确实有一定道理,或许是不想在我这个“难题”上继续浪费时间,他叹了口气,勉强松口:“……好吧,春野樱,就按你说的,允许你自由练习。但是!”他加重了语气,“记住你的保证!如果考核有任何一项掉到良好以下,下学期你就等着接受我最严格的‘特别关照’吧!”
“是!谢谢伊鲁卡老师!您放心!”我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心里乐开了花。
成功!摆脱了枯燥的、针对“伪短板”的重复性训练,获得了宝贵的自由支配时间!这意味着我可以更高效地修炼我的内功、锤炼我的武学、钻研我的忍术,还能……嗯,愉快地围观同学们受苦。
我优哉游哉地走到训练场边缘一棵大树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表面上是思考人生,规划练习),然后开启了【心镜映照】,饶有兴致地“欣赏”起训练场上的众生相。
鸣人在树上一次次掉下去,摔得嗷嗷叫,嘴里还不服气地嚷嚷着;鹿丸跑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眼神死的仿佛人生失去了意义;丁次在障碍物中笨拙地穿梭,时不时撞到东西,发出痛苦的闷哼;牙抓耳挠腮地看着战术题卷子,表情痛苦得像是在便秘;井野在移动靶前手忙脚乱,苦无扔得歪歪斜斜;雏田在和一名体术较强的同学对练,被打得节节败退,眼圈都红了,却还在坚持……
看着这一张张哭丧着的、写满了“痛苦”与“挣扎”的脸,再对比一下我此刻的悠闲自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油然而生。
啊,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不用为了不存在的短板而浪费体力,可以自由地躺平 还能顺便欣赏同学们为了“生存”而努力(挣扎)的英姿……
这感觉,真是——好愉快哦!
我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体内【先天混元一气功】自行运转带来的温润感,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自由练习时间,是该优先提升感知方面的技能,还是该好好研究一下阵法和封印术?
嗯,这是个幸福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