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的玄色道袍还在往下滴蜂蜜，像块刚从蜜罐里捞出来的点心。他正想往万仙大阵里冲，就被姜子牙举着的封神榜晃了眼 —— 那榜突然发出金光，把周围的甜香都染成了淡金色，连他发冠上挂着的蜜罐碎片都跟着发亮，像镶了层金边。
“这破榜怎么也来凑热闹？” 他抹了把脸上的蜂蜜，指尖沾着的金粉蹭在下巴上，画出道滑稽的金线，“上次在紫霄宫垫过桌脚，边角都磨圆了，现在倒亮得像块新出炉的金砖 —— 难道也沾了什么甜东西？”
封神榜的金光里突然飞出无数锁链，链节上缠着淡金色的纹路，像用糖丝拧成的。有根锁链擦过通天教主的肩膀，把他道袍上的蜂蜜都卷成了透明的珠串，挂在链节上像串水晶糖。其他锁链则朝着正在往光网里退的魔神飞去，速度快得像扑向糕点的蜜蜂。
“逮住它们！” 姜子牙举着榜的手都在抖，榜角的金线勾住他的袖口，把沾着的紫薯泥都染成了淡金，“上次用这榜收过不听话的黄巾力士，比捆仙绳好用 —— 这些魔神看着笨，其实比谁都机灵，慢一步就跑光了！”
为首的魔神刚把兵器篮子里的糕渣塞进口袋，就被锁链缠住了脚踝。青铜色的皮肤被金光烫得滋滋响，却没之前那么抗拒，反而顺着锁链往封神榜方向挪了挪 —— 它看见榜角沾着半块杏仁酥，是刚才点心雨里粘上去的，像块嵌在金板上的宝石。
“这链子是甜的！” 魔神低头舔了舔锁链，突然发出舒服的哼声，缠绕的锁链在它体温下渐渐变软，像化了的麦芽糖，“比阐教的金丹还黏 —— 上次被西岐的糖稀粘住过爪子，现在这感觉一模一样，就是香多了。”
其他魔神见状，非但没跑，反而主动往锁链里钻。有个举着树枝的魔神把绿芽往锁链上缠，淡粉色的花瓣沾着金光，像给糖链戴了串花环；扛巨斧的魔神则把兵器篮子往榜前推，里面的糕渣在金光里滚来滚去，像在献宝。
燃灯道人捻着胡须的手突然顿住，胡须上沾着的桂花糕渣被金光烘得发脆。他往封神榜方向凑了凑，发现锁链缠住魔神的地方正在渗出淡金色的光，把青铜皮肤都染成了暖融融的颜色，像被晒化的黄油：“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带着惊喜，拂尘往锁链指了指，“封神榜能吸凶煞 —— 就像吸油纸能吸油，这榜能把魔神身上的戾气都吸走，剩下的都是乖宝宝！”
玉鼎真人突然从袖里摸出个小碟子，往封神榜前一放：“快接住！” 他对着正在渗光的魔神喊，“上次在玉泉山见灵蛇蜕皮会掉灵珠，这些魔神掉的光粒肯定也能吃 —— 看着比无当圣母的糖豆还亮！”
果然，被锁链缠住的魔神身上不断落下淡金色的光粒，掉进碟子里就凝成半透明的珠子，像冻住的蜂蜜。有颗珠子滚到青牛脚边，被它舌头一卷就吞了下去，顿时发出满足的哞声，用脑袋蹭了蹭姜子牙的胳膊，像在讨更多。
“这珠子比金丹还甜！” 老子用拂尘尖挑了颗珠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淡金色的光里裹着松针香，“上次用龙涎香炼过类似的丹，都没这自然 —— 看来这些魔神平时吃了不少好东西，连掉的渣都这么香。”
通天教主看着自家的魔神在封神榜前排队领 “糖链”，气得把手里的蜜罐底都捏扁了。蜂蜜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地上的甜泥里，溅起的小泥点粘在他的靴底，把花纹都糊成了黄黑相间的一团，像没抹匀的芝麻馅：“叛徒！都是叛徒！” 他对着光网喊，声音里的怒气被甜香泡得发虚，“上次在阵底给你们喂的可是千年雪莲，比这些破珠子金贵十倍 —— 现在居然为颗糖豆就把我卖了！”
金灵圣母往他手里塞了块刚烤好的杏仁酥，酥饼的热气把他指尖的蜂蜜都烘成了焦糖：“师尊您消消气。” 她的龙虎玉如意往封神榜方向指，锁链缠着的魔神正在吃榜角的杏仁酥，“它们就是图个新鲜 —— 上次闻仲将军带的西域葡萄干，不也让您忘了吃晚饭？等新鲜劲过了，肯定还会回来的。”
无当圣母的混元伞突然转得飞快，把飘来的光粒都接在伞面。淡金色的珠子在紫色的伞面上滚来滚去，像撒了把金沙：“要不咱们也炼点这个？” 她往通天教主面前递了颗珠子，“比六魂幡安全，还能当糖豆吃 —— 上次在西岐集市见小孩用糖豆换玩具，咱们用这珠子说不定能换回十二尊魔神，还不用打架。”
通天教主刚想把珠子扔了，指尖却被那股甜香勾住。他犹豫着往嘴里送了颗，珠子在舌尖化开时，突然尝到熟悉的味道 —— 是千年雪莲混着杏仁的香，和他上次喂魔神的食物味道一模一样。原来这些魔神根本没忘本，只是把他给的好东西，变成了更甜的模样。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他嘟囔着把剩下的珠子塞进袖袋，突然觉得封神榜也没那么讨厌了 —— 至少没把魔神化成灰，只是变成了会讨糖吃的大家伙。
就在这时，哪吒突然在杨戬怀里动了动。他的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但眼神亮得像两颗浸了蜜的葡萄。红绫自己飘起来，缠着封神榜的锁链转了圈，把上面的光粒都卷成了小球，往他面前送：“杨戬你看……” 他的声音还有点发虚，指尖却指向万仙大阵的光网，“那些锁链的光…… 能顺着阵纹跑。”
杨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缕淡金色的光顺着魔神退开的缝隙，钻进了光网的纹路里。原本青铜色的阵纹被染成了淡金，像在黑布上绣了金线，连七十二座山峰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像罩了层薄纱。
“你想干什么？” 他摸了摸哪吒的额头，比刚才凉快点了，红绫上的光球正在往他手心钻，把皮肤都染成了淡金，“上次你硬撑着用火，差点变成糖人，现在可不能再冒险 —— 要找阵眼，我去就行，你在这歇着。”
哪吒摇摇头，火尖枪突然从地上自己跳起来，枪尖的火星在他面前画出阴阳鱼的图案。阳鱼的眼睛里裹着杏仁粉，阴鱼的眼睛里嵌着紫薯珠，转起来像个会发光的点心：“《火德真解》里说…… 阴阳相生能破万阵。” 他的神识顺着火线往阵中探，看见祝融的虚影正在光网里踱步，赤脚踏过的地方，阵纹都泛起淡金色的涟漪，“就像做双酿糕，得有甜有咸才好吃，这阵也得有阴有阳才转得起来。”
他深吸口气，丹田的火苗突然分成两团。阳火像团跳动的金焰，裹着桂花糕的甜香；阴火则像汪流动的银泉，带着莲子羹的清冽。两种火焰顺着红绫往光网里钻，在阵纹中分成两条线，像在编织双色彩带。
“阳火攻外，阴火寻内。” 哪吒的额头上渗出细汗，红绫上的光球突然炸开，把两种火焰都往阵中送，“上次在玉虚宫烤双味饼，就是这么控制火候 —— 一面用阳火烤焦，一面用阴火保温，现在这阵也一样，得找到能让两种火汇合的地方。”
阳火在阵中烧得轰轰烈烈，把靠近的魔兵都烧成了金雾 —— 那些魔兵本是黑气所化，被火一烧就变成了带着甜香的光粒，像撒了把金沙。有个魔兵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干饼，被烧时发出的不是焦糊味，是烤麦香，把周围的光粒都染成了淡棕，像烤焦的饼边。
“这火怎么还挑食？” 魔兵们往阴火的方向退，却发现银泉般的火焰追得更快，沾到身上就像被泼了冰水，却不疼，只是把黑气里的戾气都冻成了小冰晶，“上次被三昧真火烧得像烤红薯，这次倒像在冰火两重天里打滚 —— 甜的咸的都有，比西岐的杂烩汤还乱！”
阴火在阵纹里钻得飞快，像条银蛇在黑夜里游走。哪吒的神识跟着阴火往前探，看见阵纹的交汇处藏着细小的光 —— 不是之前的青铜色，是泛着暖黄的玉色，像埋在土里的糖块。有处交汇处的光特别亮，周围的阴火都往那里聚，像被磁铁吸的铁屑。
“找到了……” 他对着杨戬笑，嘴角的梨涡里还沾着蜜渍，“在西北方的山峰底下 —— 那里的光会跳，像刚蒸好的包子在颤动。”
燃灯道人听见这话，突然往封神榜里注入灵力。更多的锁链金光顺着阵纹往西北方涌，把原本模糊的光团照得越来越亮，像块被阳光晒透的黄玉。他往姜子牙身边凑了凑，胡子上的糕渣被金光烘得掉下来，正好落在榜角的杏仁酥上：“那是阵眼！” 他的声音带着兴奋，“上次破诛仙阵时，阵眼也会发光，只是没这么甜 —— 看来万仙大阵的阵眼被点心喂得挺滋润。”
通天教主突然往西北方看，那里是他藏六魂幡残片的地方 —— 原本以为魔神能挡住他们，没想到被封神榜的金光找到了破绽。他往光网里拍了掌，七十二座山峰突然发出轰鸣，山体表面的青铜色光又浓了些，把涌过去的金光都挡在外面，像在糖块上裹了层硬壳。
“想破我的阵眼？” 他往阵中扔了把干饼，魔兵们抢着接住时，身上的黑气又重了些，“上次在阵底布了九层防护，每层都用莲子加固 —— 比你们的封神榜结实十倍，就算找到也打不破！”
金灵圣母突然发现不对 —— 那些抢干饼的魔兵里，有几个偷偷往嘴里塞了封神榜的光粒，黑气刚泛起就被甜香压了下去，像被糖霜盖住的芝麻。她往通天教主身边靠了靠，龙虎玉如意往魔兵方向指：“师尊，他们好像…… 也想吃甜的。”
果然，越来越多的魔兵不再攻击，反而往封神榜的金光里钻。有个举着长矛的魔兵甚至把矛头掰弯，做成小勺子，往光粒多的地方舀，像在盛糖稀。姜子牙趁机让封神榜的锁链再伸长些，链节上的糖丝缠住魔兵的武器，把长矛都变成了金闪闪的糖棒。
“现在知道谁的东西好了吧？” 姜子牙对着魔兵喊，榜角的杏仁酥被风吹得飘向阵中，“跟着我有甜的吃，跟着通天教主只有干饼 —— 上次在西岐招兵，用桂花糕一天就招了三百人，现在你们要是投降，每人发两斤杏仁酥！”
魔兵们突然欢呼起来，手里的武器扔得满地都是，像在扔烫手的山芋。有个魔兵还捡起块干饼往通天教主方向扔，饼子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掉进光网的缝隙里：“我们要吃甜的！” 喊声震得光网都在抖，“上次闻仲将军说打赢了有糖吃，现在我们不想等了！”
通天教主被气得说不出话，袖袋里的光珠突然发烫，把他的手都烫得抬起来。珠子在袋里滚动，撞得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串没穿线的玉珠。他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 像上次在阵底听莲子发芽的动静，细微却充满生机。
哪吒的阴火已经钻到西北方的山峰底下，阳火则在外面吸引着防护层的注意力。两种火焰在光团周围转圈时，把莲子加固的防护层都烤得发软，像快蒸熟的莲蓉。他的神识跟着火焰往里探，看见防护层中心有颗巨大的莲子，外壳上刻着的纹路正在发光，像用糖霜写的符文。
“就是它！” 他对着杨戬喊，红绫突然往封神榜方向送了道灵力，“让金光往莲子上浇 —— 就像蒸糕时加水，加得越多熟得越快！”
姜子牙立刻让封神榜的金光往西北方汇聚。淡金色的光流像条大河，顺着阵纹往阵眼冲，撞在防护层上时，发出 “咕嘟” 声，像莲蓉在锅里冒泡。莲子外壳的纹路渐渐舒展开，露出里面淡绿色的莲心，像块刚剥好的翡翠。
“再加把劲！” 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往光流里注入灵力，翡翠光裹着莲蓉香，把光流都染成了淡粉，“上次蒸莲蓉包时，最后关头要加把火，现在也一样 —— 用甜香逼它开壳！”
莲子突然发出 “咔” 的轻响，像蛋壳裂开的声音。外壳的缝隙里钻出淡绿色的嫩芽，顺着光流往封神榜方向爬，把周围的防护层都撑成了碎片，像被顶开的糕皮。通天教主看着嫩芽上沾着的光粒，突然没再阻止 —— 那嫩芽的颜色，和他当年种下这颗莲子时一模一样，带着蓬勃的生机，一点都不凶。
嫩芽在封神榜的金光里开出淡粉色的花，把万仙大阵的光网都染成了淡香色。七十二座山峰的青铜色渐渐褪去，露出底下青翠的山体，瀑布流下来的水裹着花瓣，把之前的甜泥都冲成了清澈的小溪，溪底的光粒像散落的星星。
魔神们和魔兵们都围在莲花周围，有的用手掌接花瓣上的露水，有的往花心里放点心，像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通天教主的玄色道袍已经干了，蜂蜜在衣料上凝成淡金色的花纹，像绣了朵巨大的莲花。他往莲花方向走了两步，青牛突然用角蹭了蹭他的胳膊，嘴里叼着的杏仁酥往他面前送。
“算你还有良心。” 他接过酥饼往嘴里塞，甜香顺着喉咙往下淌时，看见老子和元始天尊正对着他笑。封神榜的金光里，姜子牙正在给魔神们分点心，哪吒则靠在杨戬怀里，对着莲花比划着火尖枪，像在说要把花摘下来当点心盒。
“下次……” 通天教主的声音有点别扭，却没再放狠话，“下次做千层糕，用这莲花当模子。” 他往莲花方向指了指，花瓣突然晃了晃，像在点头，“上次在碧游宫做的糕总缺了点灵气，用这花肯定能成。”
老子的拂尘往莲花方向挥了挥，花瓣上的露水突然凝成水珠，往阐教和截教阵前各滚了一颗，像在传递邀请。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接住水珠，往通天教主面前递：“那就说定了。” 翡翠光把水珠照得发亮，“等破了阵，咱们就在这莲花底下分糕 —— 你的千层糕，我的莲蓉包，谁都不许抢。”
哪吒在杨戬怀里轻轻点头，火尖枪的火星在他指尖画出小小的莲花。阳火和阴火在花心里交融，像拌在一起的杏仁和莲蓉，甜得恰到好处。他知道，这才是破阵的真正关键 —— 不是武力，不是法宝，是像做糕一样，用耐心和甜香，把最硬的防护都慢慢化开。
万仙大阵的光网渐渐变得透明，露出外面晴朗的天空。七十二座山峰的瀑布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把花瓣和点心渣都送向远方，像撒了把会飞的糖。魔神们扛着兵器篮子往阵外走，里面装满了没吃完的点心，有的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像群赶集市的村民。
姜子牙收起封神榜时，发现榜角的杏仁酥还在发亮，上面沾着的莲花瓣已经和金纹融在了一起，像块天然的宝石。他往通天教主方向递了递：“这个送你。” 榜角的金光把酥饼托成了淡金色，“上次在西岐用糕点换过和平，现在用这酥饼当信物，以后不用再打架了。”
通天教主目光落在那枚酥饼上，玄色广袖下的指尖微微蜷起，袖口绣着的鎏金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殿外呼啸的罡风拍打着琉璃瓦，檐角铜铃发出细碎声响，他望着掌心还带着余温的酥饼，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氤氲的热气升腾而起，在烛火映照下，酥饼表面的芝麻粒泛着微光，层层叠叠的酥皮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平凡烟火的滋味。最终，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将酥饼稳稳接在手中，指腹触到饼身时，仿佛有一股陌生的暖意顺着经脉游走，竟让常年冰凉的掌心泛起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