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突击艇如同受伤的鲸鱼,拖着淡淡的能量逸散尾迹,终于彻底脱离了“断刃”小行星带那片混乱的引力场和死亡陷阱。当舷窗外重新变为相对宁静的深邃星空时,艇舱内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呼——总算从那个破烂回收站里滚出来了!”戈尔东一屁股瘫坐在座椅上,长长舒了口气,开始卸下身上挂着的各种零碎——几块形状奇怪的绿皮金属片、一个还在微微闪烁的异形电路板、甚至还有半只烧焦的绿皮靴子?。“妈的,这趟真是亏大了,净挨揍了,没捞着啥像样的好处。”
尽管戈尔东嘴上抱怨,但这次行动的实际“收获”可一点也不少。艇舱里很快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战利品展示暨分赃大会”。
柯西金和泽法技术神甫如获至宝地捧着一块从死灵飞船上崩落的、泛着幽绿金属光泽的碎片,以及存满了绿皮“垃圾科技”数据和零星死灵能量签名记录的数据库。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用二进制码激动地交流着,完全无视了周围的嘈杂。
*莉莉则冷静地清点着她的“作品”:几个不同型号的遥控引爆器、一小瓶死灵金属被分解时产生的粉末、以及一套从绿皮技工小子那里“借”来的、看起来能拧开任何螺丝的万能扳手(绿皮版)。
布里克憨笑着举起一面从绿皮老大那里抢来的、中间凹下去一个大坑但异常结实的破锣盾,说要拿回去当锅盖。粉碎者则得意地叼着一根巨大的、疑似死灵构造体腿骨的玩意儿,趴在地上啃得嘎嘣脆,火星四溅。
戈尔东面前堆的东西最杂,从绿皮牙齿项链到疑似绿皮部落的图腾柱(缩小版),他正拿着一罐顺来的绿皮蘑菇酱,试图说服汉克尝一口,被汉克严词拒绝。
就连加百利、塔罗斯和德鲁姆也各自保留了一些东西:加百利拿走了一枚蚀刻着死灵符号的金属片用于研究;塔罗斯收集了一些不同绿皮部落的涂料样本;德鲁姆则默默地将一块被死灵光束擦过、呈现奇异结晶化的装甲碎片系在了战锤柄上。
卡尔上校看着这群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就开始“分赃”的部下,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就是他的兵,无论多么危险的任务,总能找到点乐子。
加百利士官走到卡尔身边,看着舷窗外渐行渐远的小行星带,沉声道:“绿皮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但死灵的出现……意味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我们必须将情报尽快送达审判庭。”
卡尔点点头,神色恢复严肃:“没错。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或许只是开始的结束。”
经过一段平静的亚空间航行,突击艇顺利返回了他们在卡塔罗斯星系前沿的临时据点——一个被称为“哨兵III号”的、由小行星改造而成的帝国前哨站。
当两艘看起来比出发时更加破烂、涂装也更加花哨(沾满了绿皮油漆和爆炸烟尘)的突击艇缓缓驶入港口时,早已收到消息的地勤和驻守的pdF士兵们纷纷投来混杂着敬畏、好奇和“这帮家伙居然又活着回来了”的目光。
简单的交接和汇报后,疲惫的队员们正准备返回营区好好休整一下,一场突如其来的紧急通讯打断了所有人的计划。
卡尔上校和加百利士官的私人通讯器同时尖啸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审判庭的最高优先级标志以及莫迪丝审判官那张万年冰封的脸。
“卡尔上校,加百利士官。”审判官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比以往更加冰冷、急促,甚至带着一丝……凝重?“‘断刃’星域的情报已初步审阅。你们带回的信息……价值重大,且情况远比预想的复杂。”
她顿了顿,虚拟影像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鉴于事态紧急,且你部在应对……非常规威胁方面展现出的‘独特’能力,审判庭有新的任务交付。”
“新的任务?”卡尔皱眉,队员们也纷纷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
“是的。”莫迪丝审判官直接调出了一幅星图,指向一个远离当前战区、位于朦胧星域(obscurus)边缘的星系,“塞拉芬II号星球(Seraphin II)。一个农业世界,人口约四百万。最近,该星球与帝国的联络突然中断,最后传出的信息片段充满了……无法解析的电子噪音与非理性的恐惧尖叫。”
“初步扫描显示,该星球表面被一种不正常的能量静默场笼罩,且伴有微弱的、与已知灵能特征或科技信号均不匹配的能量扰动。当地星界军尝试派遣侦察部队,但所有进入行星轨道的船只均……神秘失联。”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卡尔和加百利身上:“我们需要一支……擅长在未知与异常环境中生存,并能揭开真相的小队。你们,以及你们的队伍,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72标准时后,将有经过特殊改装的轻巡洋舰‘暗鸦号’接应你们。详细任务简报届时发送。”
通讯戛然而止。
港口陷入短暂的寂静。刚刚结束一场恶战,新的、听起来更加诡异和危险的任务就接踵而至。
“塞拉芬II号?农业世界?能量静默?亚空间扰动?”戈尔东挠了挠他的板寸头,“听着咋比绿皮和骨头架子还邪乎呢?审判庭这是把咱们当万能钥匙了,哪儿有锁往哪儿捅啊!”
莉莉工兵若有所思:“能量静默场……非标准亚空间扰动……有趣的技术挑战。”
加百利士官看向卡尔,动力甲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审判庭的判断或许冰冷,但帝国的威胁无分地域。既然任务已至,圣锤战士义不容辞。”
卡尔上校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眼前这些刚刚并肩作战、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伙伴们——从星际战士到卡塔昌猛男,从技术神甫到欧格林壮汉。他笑了笑,那是一种混合着疲惫、无奈却又充满斗志的笑容。
“看来,这次我们没有‘假期’了!。兄弟们,收拾家伙,72小时后,我们去那个‘安静’的农业世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新的、充满未知的征途,已经在星辰的彼端,投下了它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