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3年的海风带着奴隶船的腥臭灌入伦敦码头,艾登的量子意识悬浮在时空裂缝中,看着年轻时的温特祖父——汉斯·温特指挥工人搬运那些刻着银莲花纹路的晶石箱。这个发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露西,扫描我的基因序列。艾登的声音在意识网络中颤抖。
数据流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露西的回应带着罕见的迟疑:你的dNA正在发生逆转录...皮肤表面浮现出18世纪的奴隶烙印图案。与数据库比对,匹配1763年黑天鹅号奴隶船的货物清单。
艾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正逐渐显现出焦炭色的烙印:一个缠绕着银莲花的字母。他突然明白莫里亚蒂教授那句话的含义——欢迎回家,我亲爱的造物。
意识回廊突然扭曲变形。乔治时期的伦敦地下剧院在他眼前展开,舞台上正在上演诡异的木偶戏。所有木偶都长着与他相似的面孔,被银白色的丝线操控着做出僵硬的动作。观众席上坐着的不是人,而是各种时钟装置,表盘都指向1763年6月15日。
很美不是吗?莫里亚蒂教授出现在舞台帷幕旁,手中拿着精致的操控杆,人类总是以为自己拥有自由意志,却不知道连记忆都是可以篡改的剧本。
艾登试图冲上舞台,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也被银丝缠绕。剧院的地板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令人窒息的景象:真正的银莲花原株根本不是植物,而是某种巨大的、跳动着的意识集合体,由无数被困的灵魂编织而成。
克莱尔在哪里?
莫里亚蒂轻笑一声,拉动操控杆。舞台中央升起一个水晶囚笼,克莱尔被禁锢其中,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银白色,正在无意识地书写着某种复杂的方程式。
她在完成伟大的工作。莫里亚蒂的声音充满狂热,将人类意识编译成永恒的数据流。至于你的朋友亚瑟...
另一个囚笼升起,里面是不断重组又解体的亚瑟碎片。每次重组都会呈现不同的形象:有时是植物学家亚瑟,有时是纳粹科学家,有时是完全陌生的面孔。最终定格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身上——正是年轻时的汉斯·温特。
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不是吗?莫里亚蒂走向囚笼,温特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密,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罪恶。
艾登突然挣脱银丝,怀表在手中发出炽热白光。剧院开始崩塌,所有时钟同时爆裂,露出里面的机械核心——每个齿轮都是微缩的银莲花形状。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艾登看到了真相:莫里亚蒂教授没有实体,他是温特家族世代累积的罪恶意识凝聚而成的存在。而所谓的银莲花网络,原本是为了囚禁他而建造的牢笼。
你还不明白吗?莫里亚蒂的声音在崩塌中回荡,你就是牢笼的钥匙,也是囚徒本身。
现实再次重组时,艾登发现自己站在现代伦敦的街道上,手臂的烙印灼痛难忍。露西的紧急通讯传来:
所有现实过敏症患者都在朝圣保罗大教堂聚集——他们正在用身体拼出银莲花图案!
当现实过敏症患者在圣保罗大教堂完成银莲花人链,整个建筑开始量子隧穿,显露出1763年的地下剧院原貌。艾登发现所谓的莫里亚蒂教授其实是温特家族被囚禁的集体意识,而银莲花网络正是关押他们的牢笼。
露西的机械义肢检测到恐怖的事实:所有现实过敏症患者的基因都指向同一个祖先——汉斯·温特在1763年创造的完美奴隶。而艾登的dNA序列显示,他正是那个奴隶的直系后代。
克莱尔从囚笼中传回最后讯息:亚瑟不是被侵蚀,他本来就是莫里亚蒂的一部分。随之传来的影像显示,年轻时的福尔摩斯正在与莫里亚蒂做交易:给我七十年时间,我会给你完美的容器。
大本钟敲响十三下,伦敦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露出1763年的星空。汉斯·温特的身影从时空裂缝中走出,手中的怀表与艾登的一模一样:是时候结束这个循环了,我亲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