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乾灵汐能清晰地感受到周身萦绕的国运之力变得更加浓郁和活跃,与她自身的血脉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她深吸一口气,稚嫩却已初具威仪的脸上,写满了责任与决心。
莫凡依旧是一袭简单的青衫,神色平淡地跟在她身侧,仿佛眼前这象征着无上权势的宫阙,与他曾经踏足过的山野荒原并无不同。
他的灵识如同无形的水银,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掠过一座座宫殿,一道道回廊,感知着这皇城深处的气息。
强大者不少,隐晦者亦有之,但并没有能让他感到威胁的存在。
季尘换上了一身符合他新身份的玄色将军服,腰佩漆黑长剑,虽然收敛了作为“影煞”时的所有阴冷诡谲,但那历经沧桑、沉淀下来的沉稳与内敛的锋芒,却让他在这宫廷之中显得格外出众。
他熟练地指挥着属下接管皇城防务,安排乾灵汐的起居安保,一切井井有条,仿佛他天生就该属于这里。
玉明和熊大则对皇宫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东瞧瞧西看看,啧啧称奇,但眼神深处也保持着警惕。
入住皇宫的过程异常顺利,甚至顺利得有些……诡异。
预想中可能来自大皇子乾元罡一系的明枪暗箭,并未出现。
就仿佛,这位曾经最被看好、势力盘根错节的大皇子,凭空消失了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乾灵汐忙于接手政务,安抚各方,稳定朝局。
莫凡大多时间在乾灵汐特意为他安排的僻静宫殿中打坐修炼,偶尔会指点一下伤势痊愈后更加疯狂修炼的昆英。
或者与季尘对弈一局,两人落子无声,交谈亦不多,却自有一种默契。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问题逐渐浮现在莫凡心头,也越来越引起季尘和乾灵汐的注意——
他们一次都没有见过大皇子乾元罡。
不仅是在正式场合,就连私下里,这位理论上应该同样居住在皇宫深处,并且拥有庞大势力的大皇子,也从未露面。
他的宫殿区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拒绝任何非他嫡系的靠近。朝会他称病不朝,所有需要他出面的事务,都由其麾下的官员代为处理。
甚至乾灵汐以皇妹的身份,派人送去问候和礼物,也如同石沉大海,只得到“殿下静养,不便打扰”的冰冷回复。
乾元罡,就像一团笼罩在皇城上空的巨大阴影,无处不在,却又不见其形。
“莫凡哥哥,你觉得大皇兄他……”一日处理完政务,乾灵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忍不住向莫凡问道,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乾元龙和乾元虎之前的警告言犹在耳。
莫凡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平静:“他很不对劲。并非简单的避而不见,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皇宫深处的灵气流向,有细微的异常,指向他的宫殿方向。”
季尘此时也走了进来,闻言接口道:“殿下,莫兄所言极是。
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暗线,包括以前埋在老大……埋在乾元罡府中的几个钉子,但都探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他的核心圈如同铁桶一般,所有信息只进不出。
只知道,他似乎在大量搜集一些稀有的、偏向阴寒属性的天材地宝和古籍孤本,具体用途不明。”
玉明挠了挠头:“这家伙,该不会是在修炼什么邪功吧?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有可能。”季尘眼神凝重,“乾元罡此人,城府极深,天赋亦是不凡。他若真在修炼某种禁忌之术,一旦功成,恐怕后患无穷。”
莫凡道:“而且偌大的东域有着的淡淡臭味到了皇宫却消失不见,这绝对有问题,这一定是有人支持如果没有人支持在仙皇的统治下不可能有人能对东域的环境造成破坏。”
但莫凡没有说的因为他修炼鸿蒙吞天诀,现在的他的鸿蒙吞天体无时无刻在吸收周围的灵气和任何能量。
同时精纯着他的灵力和根基,如今莫凡可以真正的说全力以赴炼虚一下没有人能战胜他。
炼虚以上或许能一换一,但从他进入东域就能一直吸收到淡淡的魔气,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能感觉到。
乾灵汐蹙眉:“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等待。”
莫凡淡淡道:“等。”
“等?”
“他在准备,我们亦需时间。”莫凡看向乾灵汐,“你初掌大权,根基未稳,朝堂需要梳理,民心需要凝聚,军队需要整顿。贸然去触碰他,若引发剧烈冲突,胜负难料,且容易动摇国本。”
季尘点头赞同:“莫兄所言极是。殿下,当务之急是巩固我们自身。只要我们将仙国上下经营得铁板一块,无论大皇子有何阴谋,我们都能有足够的底气应对。”
乾灵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于是,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的诡异氛围中,时间悄然流逝。乾灵汐在莫凡和季尘的辅佐下。
展现出惊人的政治才能和仁君风范,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政策颁布下去,逐渐赢得了更多民心和支持。
皇宫内,属于乾灵汐的秩序在逐步建立。
而在这期间,那个被安置在偏僻小院中闭关的少年晓梦,仿佛被所有人暂时遗忘了。
只有定时送饭的宫人,依旧能偶尔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以及房间里似乎永远也写不完的稿纸。
…
直到某一日,天色阴沉,似乎有一场大雪将至。
晓梦闭关的小院,那扇紧闭了不知多久的房门,终于“吱呀”一声,被从里面缓缓推开。
晓梦走了出来。
他比闭关前更加清瘦,脸色甚至有些苍白,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他的手中,捧着厚厚一摞用线仔细装订好的书稿,封面上是略显稚嫩却异常工整的字迹——《浮生录》。
他走出小院,深深吸了一口冰冷而新鲜的空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的所有浊气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