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阮桂芳目光温润的看着女婿说道,“你这样的人很珍贵,真的!无论什么感情都珍贵无比。”话锋一转,“只是有人不珍惜。”笑着又道,“只是咱们俩的爱情观不一样。”
“那妈您的爱情观是什么?”韩朋波好奇地问道。
“他既无情,我便休。”阮桂芳眸光坦诚地看着他们说道。
“难怪您跟爸离婚了。”郝开明黝黑的眼眸看着老妈说道。
“您跟岳父离婚了?”韩朋波惊讶地看着岳母说道。
“你不知道吗?”郝开明眨了眨黑眸看着姐夫说道,“我去好莱坞之前,就离婚了。”想了想,“这是个人私事,现在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我现在知道了。”韩朋波理解地说道,“妈开心就好。”
“我现在好的很,爽到飞起。”阮桂芳神采飞扬地说道。
“看得出来您很开心,都年轻了。”韩朋波黑眸盈满笑意看着岳母说道。
“那老妈,离婚之后,您干什么?”郝开明好奇地问道,“像其他老太太一样,旅旅游,去唱唱戏……”
“搞钱呀!”阮桂芳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五十岁正是闯荡的年纪。”
“妈!您在开玩笑。”郝开明抿了抿唇看着老妈说道。
“岳母摆摊挣的不少。”韩朋波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岳母。
“您还干呢!”郝开明惊讶地看着老妈说道。
“不搞钱,搞什么?”阮桂芳优雅地翻个白眼,“爱情啊?贫贱夫妻百事哀,还是有情饮水饱。扯淡……”嗤之以鼻,“港台剧中爱来爱去的,把人生寄托在爱情上,幼稚!”不客气地又道,“看香江豪门剧,贫穷女千方百计的嫁豪门,可真的过的好吗?伏低做小,讨好每一个人,看着就累。”
“咳咳……”韩朋波轻咳了两声,“妈,您这怨言很深。”
“你们认同啊!”阮桂芳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那是童话。”郝开明黑眸轻闪看着老妈说道。
“对呀!有钱人又不瞎,又不傻,他凭什么娶你,娶回家当少奶奶,不事生产。”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人家家里缺爹,还是缺姑奶奶啊!得供着你!”
“呵呵……”韩朋波闻言摇头失笑。
“这个社会永远都是好对好,坏对坏,弯刀对着瓢切菜。”阮桂芳明媚如春的眼睛看着他们继续,“你肤白貌美,他帅气多金。你家里书香门第,他家里官宦世家。”
“您这讲门当户对。”韩朋波幽暗的眼眸看着岳母说道,“现在真爱至上,不讲这个。”
“古人这么说是有道理的。”阮桂芳眼里带着几分温和地说道,“婚姻是这个世界最为现实的,婚姻就是红尘价值的匹配。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见面的时候就开始扫描对方。”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韩朋波若有所思地说道。
“穷人的婚姻99%都是凑合,你穷他瞎,你丑他瘸,你名声不好,她离婚多次,你嘴歪他眼斜。爱是人中龙凤的事情,只有你什么都有,你才有资格挑选,不然都是挑别人挑剩下的。”阮桂芳特别现实地说道,“为啥现在的小姑娘都傍大款呢!”接着说道,“因为身高不够钱来凑,颜值不够,钱来凑,脾气不好钱来凑,年龄太大钱来凑!”
“这倒是,真以为爱情啊!”郝开明闻言猛点头,“一个图钱,一个图色。”
“图钱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图色的年老色衰。”阮桂芳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求什么失什么。”食指点点天花板,“老天是公平的!爱情会背叛你,钱绝对不会。”
“您这爱情观和现在不同。”韩朋波眸光幽深地看着岳母说道。
“爱情是成就两个更好的自己,积极向上的。”阮桂芳目光纯诚地看着他们说道,“栽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柳眉轻挑,“咋地你们喜欢夜店里的小姐啊!放着好好的,正常人不喜欢。”
“咳咳……”郝开明他们俩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阮桂芳轻哼一声,“我知道,男的喜欢救风尘,古代那风流才子喜欢烟花柳巷,那叫风流是吧!”
“妈说了这么多,世人还是喜欢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韩朋波目光流转,“这类影视剧,经久不衰。”
“那只是女性心里投射,爱的是那种感觉,幻想。”阮桂芳墨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实中都是过日子的夫妻,而这日子是一地鸡毛。各种不满,可能怎么办?凑合着过呗!”
“既然都凑合着过,您为什么还离婚?”韩朋波黝黑的眼眸看着岳母问道。
“我可以忍受他冷暴力,忍受他为了事业不回家,没有共同语言,不交流都行。家里家外我一个扛都没问题,甚至可以不爱。”阮桂芳眸光犀利地看着他们说道,“但是得负起责任。别拿爱情当负心的借口,那是对爱情忠贞的亵渎!”眼眸深不见底,“当然我只代表我自己。这世上娜拉太多了,不得不委曲求全。”
“娜拉是啥?”郝开明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
韩朋波闻言一愣,随即说道,“鲁迅先生写的一篇娜拉出走。”想了想,“就是家庭妇女离开家庭之后,要么堕落,要么回归家庭。”
“这说到底得自己有钱吧!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哪怕谈恋爱不结婚都行。”郝开明小嘴叭叭地说道。
“经济独立,无所畏惧。”阮桂芳熠熠生辉的双眸看着他们笑眯眯地说道,“我要写缠绵悱恻的爱情,那种参透爱情,清醒之后。”璀璨夺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我若盗的阎王笔,咬牙含泪判自己,畅饮孟婆十碗汤,忘去前世哭忧伤。纵身跃下忘川河,忘却红尘忘却你,三千青丝全斩断,佛前长跪不轮回,宁做地府流浪鬼,来世绝不踏凡尘。”
“咳咳……”郝开明轻咳了两声,“老妈不用对自己这么狠吧!”
“神仙下凡叫什么?”阮桂芳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问道。
“历劫呀!”韩朋波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不就得了。”阮桂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还想做凡人吗?”
“不了,不了。”郝开明撇着嘴摇头如拨浪鼓似的。
“呵呵……”阮桂芳闻言轻笑摇头。
“当然能投胎到大富之家,还是可以的。”郝开明笑嘻嘻傻乎乎地说道。
“那要是败家子呢!”阮桂芳眸光温润地看着他说道。
“呃……”郝开明给怼的吭哧了半天,“当皇子呀!”
“知道皇帝为什么要生那么多儿子吗?”阮桂芳眸光深邃地划过一抹幽光。
“这三宫六院,生呗!多子多福。”郝开明一脸单纯地看着老妈道。
“因为不够杀!”阮桂芳在他们错愕地目光中继续,“不管是夺嫡之争你死我活,还是改朝换代时,被屠戮殆尽。皇帝负全责哟!砍了脑袋,旧账翻篇,新朝建立。”
“您要这样说,活着好累,咱不来历劫了。”郝开明机灵地说道。
“呵呵……”
“现在为什么言情剧那么热?”阮桂芳眸光幽深地看着他们说道,“为什么七仙女和董永的爱情被一遍一遍的拍。”
“前些年思想禁锢,言情剧看似写的爱情,实则是被时代禁锢的自我。”韩朋波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之所以风靡,是因为女性若想反抗父母之命,冲破旧伦理,唯有借为爱痴狂之名,才显得正当。爱情是她们手中唯一被默许的、能表达自我意志的利剑。”
“这算什么利剑啊!哄人玩儿的,爱情虚无缥缈,所托非人,这辈子就完了。把人生寄托在爱情上,糊涂!”阮桂芳不客气地说道,“真正的独立,无需借爱情之名行独立之实,妇女能顶半边天,经济独立才是真的独立,不然还是在人手底下讨生活,区别一个是家里,一个是男人!”
“您否定爱情?”郝开明看着老妈说道。
“不不不!爱情是美好的。”阮桂芳闻言微微摇头,“我讨厌的是唯有躲在爱情背后才能实现自我的说辞!”想了想,“古代女性大多数在婚姻里犹如牛马,被随意贩卖,所以在妇女刚开始争取权益的时代,爱情或者说婚姻自主权,是她们努力争取的权利之一。古代男的在婚姻选择上也不自由,虽然程度和女方有本质区别,比如鳏夫肯定不会被卖掉,但寡妇会,女性提倡爱情遇到的阻力最小。有时代背景。”轻叹一声,“婚姻大多也是年少无知的匆忙错配和年老色衰后无可奈何的不甘坚持 !”
屋子里三个爱情失败的人,心有戚戚。
“父辈的婚姻大多数是一壶凉水放在炉子上,结婚时无温度无感情,但却慢慢地加热至沸腾,生死不渝。现如今的爱情,犹如一杯热茶放在雪地,初始烫得你无从下嘴,但最终也能冷的你,一口不想喝的倒掉,甚至一点也不惋惜。”阮桂芳直白地说道。
郝开明闻言感同身受,“妈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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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四弟回来了,我记得你当时带着女朋友走的,她呢?”韩朋波忽然想起来看着他问道。
这么认同岳母,难不成?
“她呀!跟着洋鬼子跑了。”郝开明释然地看着他轻快地道。
郝开明黝黑的眼眸看着错愕的姐夫,笑了,“我没事了,千万别露出怜悯的眼光,咱老爷们儿拿得起,放得下。”
“就是!一定要找个比她好的。”韩朋波目光温柔地看着四弟说道。
“那我没别的事,知道她过的好,就行了。”韩朋波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就是过的不好,还能退回来吗?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阮桂芳特别现实地说道,“自己选的,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咳咳……”韩朋波轻咳了两声。
“实话通常不好听。”阮桂芳纯净的眼眸看着他无辜地说道,“当日我让她想出去,可以!去外面裸奔一圈。如此劝都没劝住。我还能说什么?”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觉得我刻薄,不包容,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的人生,我代替不了。她的认知配得上她吃得苦!”
“呃……”韩朋波闻言张了张嘴,却无法辩驳。
“有兴趣写电影剧本吗?”阮桂芳忽然开口看着失落的他问道,“商业片剧本。”
“咱们这儿电影都没人看得。”韩朋波老实地说道。“电影院都改行了。”
“你不问问什么题材吗?”阮桂芳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您说说?”韩朋波深褐色的眼眸凝视着岳母问道。
“僵尸片。”阮桂芳眸光温润地看着他们说道。
“港片僵尸道长啊!咱们来拍的话,味儿不对。”郝开明闻言立马说道,“怎么看怎么不对味儿。”
“嗯嗯!咱们的电影制片厂,模仿过港片,一点儿都不成功,咋看咋别扭。”韩朋波实话实说,“观众不买账。”
“谁要拍他们那小家子气。”阮桂芳没好气地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僵尸围城!”
“您这应该叫恐怖片了。”郝开明打了个寒颤。
“像希区柯克电影《群鸟》,成千上万的僵尸,攻击人类。”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一两个道长可灭不完的。什么大蒜,十字架都不管用,狗血泼完,也没用。刀枪不入,杀都杀不死,把全城都陷入僵尸世界。”
“然后生死大逃亡。”郝开明闻言摇头失笑,“挺好玩的。”
“可以!”阮桂芳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主角一家坐上港铁生死逃离,僵尸追过来……一路打,一路逃。”眸光沉静,“列车上突出人性的光辉,让主角爸爸牺牲小我,被僵尸吞噬。”
韩朋波闻言来了兴致,“很有趣!”上心地又问道,“等一下,您这设定是现代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