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院门,屋里头正择菜的大伯娘、纳鞋底的阿奶,还有在院子里晒野菜的桃丫、杏丫,一眼就瞅见了阿爹和永平哥扛着的大家伙,瞬间全定住了。
桃丫手里的野菜“啪嗒”掉在地上,小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娘!那、那是啥呀?好大一只!”
杏丫赶紧躲到阿娘身后,声音细细的:“是不是野猪呀!”
阿娘摸摸野猪:“我的天!比咱家的大水缸还壮!当家的,你们在哪儿逮着的?”
手里的菜篮子也忘了放,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围着野猪转了两圈:“我的乖乖!这得有两百斤吧?这下可不愁肉吃了!”
阿奶扶着门框,笑得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花:“真是祖宗保佑!这么大一头野猪,够咱家吃好久了!”
阿爷把手里的锄头往墙根一靠,清了清嗓子:“别围着看了!都搭把手!老大媳妇,赶紧去灶房烧两大锅热水,越烫越好;老大,你跟老二把院角的大木盆抬过来; 老婆子去柴房把那把大屠刀找出来,再搬几块干净的石板垫上!”
“哎!好嘞!”众人立马动了起来。大伯娘扎进灶房,火苗“噌噌”舔着锅底,没一会儿锅里就冒起了白汽。大伯和阿爹合力抬来大木盆,四个哥哥搬来石板搭成临时的案板,桃丫和杏丫也不闲着,跑去井边提了两桶清水,给木盆洗得干干净净。
阿爷接过屠刀,在磨石上“霍霍”磨了几下,刀刃瞬间亮得晃眼。他让大伯和阿爹一人抓着野猪的一条前腿,永平哥和大哥按住后腿,永吉永祥死死拽住猪尾巴,把野猪牢牢按在石板上。
“都抓稳了!”阿爷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噗嗤”一声插进野猪脖子,鲜血立马“汩汩”涌了出来。大伯早把大木盆端到跟前接着,一边用勺子搅着猪血一边喊:“多搅几下,别让它凝住!晚上炒韭菜,香得很!”
等血放得差不多了,大伯娘端着滚烫的热水跑出来:“水好啦!”众人七手八脚把热水浇在野猪身上,阿爷拿着刮毛刀几下就刮下一片猪毛:“这水温正好!老大媳妇,再去烧点水来!”
大伯娘应声去烧水,桃丫和杏丫凑过来,学着阿奶的样子帮忙拔细毛:“阿奶,这猪毛好硬呀!”阿奶笑着拍了拍她们的头:“硬才好拔,拔干净了猪肉才香。”
刮净猪毛,阿爷用刀从野猪腹部划开一道口子,伸手进去掏出内脏,大伯赶紧递过清水盆:“把内脏洗干净,猪肝、猪腰留着炒!”
处理完内脏,阿爷把野猪劈成两半,剁下几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和排骨,递给阿娘:“快拿去灶房做杀猪菜!让孩子们先解解馋!”阿娘接过肉,笑着往灶房走,姜月妍、桃丫和杏丫立马跟了过去。
灶房里,阿娘先把五花肉切成大块,放进开水里焯了焯,撇去浮沫后捞出来,切成薄片。大伯娘早已切好了酸菜和干蘑菇,姜月妍帮忙剥了几头大蒜,桃丫和杏丫帮忙给灶膛添柴。
阿娘往锅里倒了点猪油,油热后放进姜片、葱段爆香,再把五花肉倒进去翻炒,“滋啦”一声,肉香瞬间飘满了院子。
“把酸菜倒进来!”阿娘喊道,姜月妍赶紧递过酸菜盆。翻炒几下后,阿娘加了足量的清水,放进冻干蘑菇和切好的排骨,盖上锅盖焖煮。没一会儿,锅里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泡,香味顺着锅盖的缝隙往外钻。桃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二婶,什么时候能好呀?好香呀!”阿娘笑着说:“再等半个时辰,让排骨炖烂点才好吃。”
“开饭啦!”半个时辰后,杨氏掀开木盖,浓郁的香味瞬间炸开。她把杀猪菜盛进大盆里,还炒了一盘猪血炒韭菜、一盘爆炒猪肝,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众人洗干净手,围坐在一起,阿爷夹了一块五花肉放进嘴里,眯着眼说:“这肉真香!”
姜月妍夹了一块干蘑菇,吸溜着说:“这蘑菇吸满了肉汤,太好吃了!”
桃丫和永吉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啃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二婶做的菜最好吃了!”大
伯娘笑着给众人添菜:“好吃就多吃点。”
阳光透过梧桐树的叶子,洒在满院子忙碌又欢喜的身影上,杀猪菜的香味飘得老远院子的欢声笑语,混着饭菜的香气,成了最踏实的烟火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