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莫云差不多八点才从沉睡中悠悠转醒。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他揉了揉略显沉重的太阳穴,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办法,持续推衍完善《一剑破天》对精神力的消耗实在巨大,那种仿佛要将灵魂深处每一分潜力都榨干的疲惫感,若非亲身经历实在难以言喻。不多睡一会儿,他真怕自己会变成熊猫眼。
不过,感受着识海虽然空泛但却比以往更加凝练了一丝的精神力,莫云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意。这种极限消耗后的恢复,似乎对精神力本身也是一种锤炼和提升,几天下来,他能模糊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量上限有了微弱的增长。
推开房门,客厅里静悄悄的。莫云目光一扫,便看到王滢滢正趴在客厅的小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彩绘漫画,两条小腿在空中轻轻晃荡着。阳光洒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恬静乖巧。
“滢滢,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叫哥哥?”莫云走过去,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王滢滢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哥哥早安!滢滢看哥哥睡得很香,就没有吵醒哥哥。言姐姐说,睡眠好才能长得高,修炼快!”
莫云失笑,小言言这都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饿不饿?哥哥先去洗漱一下,一会下楼买早餐,滢滢想吃什么?”
“滢滢可以吃小笼包吗?”小丫头咽了咽口水,一脸期待。
“当然可以,再加一杯豆浆,怎么样?”
“嗯嗯,谢谢哥哥……”
快速洗漱完毕,莫云下楼去常去的早餐店买了热腾腾的小笼包和豆浆。回来看着小丫头吃得嘴角沾油,满足得眯起眼睛的模样,莫云莫名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吃完早餐,王滢滢乖巧地自己收拾好碗筷,又跑去看她的漫画书了。莫云则盘膝坐在客厅中央,趁着清晨精力最为充沛的黄金时段,再次将心神沉入识海,继续那浩大的推衍工程。
识海中,那柄代表着《一剑破天》的巨剑虚影光芒流转,无数繁复深奥的剑道符文如同星辰般环绕、生灭。莫云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引导着这些符文进行各种组合、演变,剔除冗余谬误,填补缺失不足,使其愈发趋于完美,威力不断向着理论上的极限攀升。
时间在绝对的专注中悄然流逝。转眼便差不多四个小时过去,当窗外日头高悬,接近正午时分,莫云才缓缓睁开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淡淡凌厉气息的浊气。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与喜悦。
“进度比预想的还要快上不少,照这个速度,或许不用六七天,再有五六天就能彻底完善!”感受着脑海中那已然焕然一新,威力激增的绝世秘篇剑诀雏形,莫云难掩激动。62点的潜能值带来的悟性加持,实在是恐怖如斯。
“差不多了,过犹不及,等晚上精神恢复再继续吧。”莫云定了定神,压下立刻沉浸进去的冲动,准备起身去厨房简单弄点吃的。
然而就在这时,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刘惜言。
接通电话,刘惜言那清脆中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莫云!江南武大招生办的人过来了!带队的是李主任,他们要现场检验一下你的修为以及实战能力,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当场谈条件,签订特招合同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过来!”
听到这话,莫云不由有些欣喜。老爷子办事效率就是高,这么快人就到了。
“这么快?好,我马上过来。”
“嗯嗯,你赶紧过来,对了带上滢滢!”刘惜言补充道,语气自然了许多,“你们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我刚好准备煮饭,爷爷今天也在家,到时候一起吃吧!”
“行,我马上带滢滢过去。”
挂断电话,莫云心情有些愉悦起来,不出意外,今天过后,他便是江南武大准大一新生了。
他快速走进房间,换了一身相对正式、面料弹性极佳既不会失礼又不影响肢体活动的深色练功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
“滢滢,走了,我们去言姐姐家吃好吃的。”莫云招呼道。
“真的吗?”王滢滢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漫画书,快速跑了过来。
莫云抱起小丫头,推门而出,朝着刘府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他并没有施展身法,只是寻常步行,正好趁此机会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
但即便如此,先天修为的他脚程也已经不慢,速度跟普通人跑着差不多。
夏日的上午,阳光已经有些炽烈,但走在绿树成荫的街道上,微风拂面,倒也并不觉得燥热。
不一会儿,那熟悉的朱红大门已然在望。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刘惜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少了几分平日穿校服的青涩,多了几分少女的清新俏丽。看到莫云和王滢滢,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你们来啦?快进来吧。”她先是弯下腰,亲昵地捏了捏王滢滢的小脸,“滢滢,有没有想言姐姐呀?姐姐给你准备了甜甜的果汁哦!”
“想……”王滢滢弱弱点了点头,伸出小手让刘惜言牵着。
刘惜言这才直起身,目光落到莫云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神微微一亮,嘴上却习惯性地说道:“莫云,你今天有点慢了,这可不像你。呃……赶紧进来吧,李主任和爷爷都在后院等着呢。”
莫云笑着打量了一下今日份小清新风格的刘惜言:“小言言,今天怎么不穿校服了?”
“要你管……”刘惜言俏脸莫名一红,连忙牵着王滢滢,转身引着莫云向里走去。穿过熟悉的廊道,隐约能闻到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气。
“爷爷和李主任聊得怎么样?”莫云随口问道。
“挺好的吧。”刘惜言侧头回道,“李主任对爷爷似乎有些恭敬,一口一个‘刘老’地叫着。我听爷爷说,他当年在江南武大时指点过李主任,李主任恐怕一直记着这份师恩。”
莫云点了点头,看来老爷子这层关系确实好用,不然就算自己实力确实达标了,想要走特招流程,也需要花费不少精力,浪费不少时间。
走到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处,刘惜言停下脚步,松开王滢滢的手,轻轻推了推小丫头的后背:“滢滢,我们先去厨房看看果汁好了没,让哥哥先去办正事。”
王滢滢乖巧地“嗯”了一声,被刘惜言牵着往厨房方向走去,还不忘回头朝莫云挥了挥小手。
莫云笑了笑,独自一人迈步走进后院。
后院中,刘纪安正与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坐在石桌旁品茶闲聊。那中年男子身穿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面带微笑,态度谦和,但眉宇间自有一股久居人上的沉稳气度,显然就是江南武大招生办的李主任。
一般来说,武者视力肯定是极好的,但是不作战的时候,不少人依旧习惯带一副平光眼镜,彰显书卷气质。
看到莫云进来,两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投向他。
“刘爷爷。”莫云先是恭敬地向刘纪安问好,随后看向那位中年男子,不卑不亢地行礼道:“晚辈莫云,见过李主任。”
李主任推了推眼镜,仔细地打量着莫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眼前的少年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眼神清澈而明亮,更难得的是气息沉凝内敛,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果然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李主任笑着赞了一句,态度和蔼,“刘老可是没少夸你,说你是江城百年不遇的璞玉。今日一见,看来所言非虚啊。”
“李主任过奖了。”莫云谦虚道。
刘纪安在一旁抚须微笑,显然对莫云的表现很是满意。
寒暄了几句,李主任便切入正题:“莫云同学,想必惜言那丫头也跟你说了。我们江南武大求贤若渴,尤其是对莫云同学你这样的青年才俊。
“但是按照流程,我还是需要先核实一下你的真实修为境界,不知方不方便?”
“自然方便,李主任请。”莫云点头,上前一步,主动伸出了手腕。这是在没有检测仪器的情况下,最常见的核验方式,由修为高深者探入一丝罡气感知对方气海。
李主任也不客气,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莫云的手腕脉搏处。一丝温和精纯的罡气顺着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莫云体内。
然而,就在他的罡气即将触及莫云气海的刹那,李主任脸上的从容微笑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