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阮小五也被这浓烈刺鼻的气味熏得皱紧了眉头,胃里一阵翻涌,但他强忍着那股不适,将自己的衣裤鞋袜一一整理得服服帖帖,束腰带扎得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一件精密的活计。他蹲下来,捡起小七胡乱踢开的绑腿布,那灰色的粗布沾满了泥灰,触手粗粝。

“小七,忍忍。这药味儿,是防虫防霉的,虽然难闻,但忍过这一阵就好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手上动作却不停。“绑紧点,走路跑动利索,不易绊倒,还能防蛇虫水蛭钻进去,不是坏事。”

他手法娴熟地将小七那过于肥大的裤腿向上挽了几折,手指灵巧地翻折布料,露出小七精瘦却肌肉线条分明、充满爆发力的脚踝。拿起那长长的绑腿布,从脚踝最细处开始,一圈紧似一圈,力道均匀地向上缠绕,每一圈都精准地压住上一圈的三分之二,如同编织一道紧密的防护,最后利落地打结、将布头巧妙地掖好,不留一丝累赘。这手法,依稀是他们兄弟三人在芦苇荡里摸爬滚打、躲避巡湖衙役时练就的生存本能,只是如今用的不再是随手撕下的破布条,而是规整、统一、带着约束意味的军用品。

最后,他替小七扶正了歪到几乎遮住眼睛的头巾,手指在那粗糙的皂布上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透过这布料,感受着这陌生束缚所带来的、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重量与规则。

三人都戴上了那皂色头巾,互相打量着,感觉浑身被包裹在一种坚硬、陌生、且带着强烈刺激性药味的“壳”里,仿佛被套上了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皮肤。新衣的僵硬无情地束缚着习惯在水中自由舒展的肢体,腰带勒得人呼吸不畅,头巾紧紧箍着额头,新麻鞋坚硬的鞋底和粗糙的内衬硌着常年赤脚或只穿草鞋的脚板。那浓重的消杀气味更是无孔不入,顽固地刺激着鼻腔黏膜和喉咙深处,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味道,提醒着他们身处何地。

唯有阮小二,在经历了最初的、如同被扔进蒸笼般的强烈不适后,开始努力调整着粗重的呼吸,试图与这身束缚达成和解。他将腰背挺得如同岸边承受风浪的礁石般笔直。那身厚实、挺括的皂色军服,虽然粗糙磨人,却异常结实,套在他魁梧如山、肌肉虬结的身躯上,紧绷的布料清晰地勾勒出强健而充满力量的轮廓。腰带和绑腿带来的强烈束缚感,在最初的难受与窒息过后,竟隐隐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武装”起来的奇异感觉,一股沉凝如山、不容侵犯的气势油然而生。他微微动了动肩膀,感受着粗糙布料持续摩擦肩胛骨上那道凸起旧疤带来的混合着刺痛与麻痒的复杂感觉——那是昔日与“混江蛟”李贵手下争抢渔区时,被人用船桨狠狠打断骨头留下的印记。眉头依然因不适而紧锁,但眼神却在忍耐中变得更加沉静、深邃,仿佛在这份强加的、令人窒息的束缚中,意外地触摸到了某种久违的、坚硬的秩序核心。

一炷香堪堪燃尽,那线香最后一点红光熄灭的瞬间,草棚门口的光线骤然一暗。

陈什长如同无声的鬼影,又像是从这浓烈药味里淬炼出来的一部分,毫无征兆地伫立在那里,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扫过刚刚换装完毕、还带着几分狼狈与不适的众人。他径直走到阮小七面前,目光锐利地刺向他依然有些歪斜的头巾和没有完全塞好、露出一角的衣襟,突然出手,铁钳般的手指抓住他束腰的铜扣,“咔哒”一声,又狠狠向内勒紧了一格!

“呃——!”阮小七猝不及防,只觉得腰间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挤压腹腔,勒得他眼前骤然发黑,胃里翻江倒海,脸瞬间憋成了难看的酱紫色,呼吸为之一窒。

“军容不整!”陈什长冰寒彻骨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衣要正,冠要齐!腰带束紧,勒住的是你们那身散漫气!精气神,就靠这口气提着!松松垮垮,像什么样子?!是来赶集还是来当兵吃粮?!”他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枚烧红的铁钉,死死钉在阮小七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站直了!丁字九号!还有,忍不了这药味儿就现在滚蛋!这是规矩!防的就是你们这些从外面带来的、看不见的腌臜虫子和病气!寨子里多少兄弟的命,就是折在这些不起眼的玩意儿上!你想步他们后尘?!”

陈什长不再理会阮小七那涨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和眼中压抑的怒火,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矫正了一件摆歪的兵器。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到校场中央的土台上,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厉声咆哮,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都滚出来!排成三列!快!磨蹭什么?!等着八抬大轿来请你们吗?!”

新兵们如同受惊的鼠群,惊慌失措地涌出草棚,互相推搡着,像一群被无形鞭子驱赶的、混乱不堪的羔羊。阮氏兄弟凭着多年水中默契,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迅速在混乱的人流中挤到了前排位置。

“立——正——!”陈什长炸雷般的吼声在校场上空猛地炸开,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威势。

众人一片茫然失措,有的下意识缩脖子,有的抱拳躬身,动作千奇百怪,毫无章法。

“看我的动作!”陈什长暴喝一声,身体如同瞬间被无形的线拉扯,化作一杆钢铁标枪般骤然立正!每一个细节都精准、苛刻到了极致——脚跟并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脚尖分开的角度如同用尺子量过;双腿绷直如铁柱,纹丝不动;腹部收紧,胸膛用力挺起,仿佛要撞碎前方的空气;肩膀后张放平,勾勒出硬朗的线条;下颌微收,目光平视前方,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双臂自然下垂,中指紧贴裤缝,如同焊死在那里一般。

他厉声命令众人模仿,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柔韧的藤条,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歪歪扭扭的队列中冷酷地穿梭,无情地抽打、戳点着每一个错误之处。

“脚跟并拢!脚尖分开!腿绷直!没吃饭吗?!收腹!挺胸!把你那身懒肉锁起来!肩膀放平!头抬起来!眼睛看前面那棵歪脖子树上的疤瘌眼!给老子盯死了!手贴紧裤缝!焊死!手指并拢绷直!谁再弯着,老子剁了它!”

藤条撕裂空气的“呜呜”声和陈什长毫不留情的呵斥声在校场上交织,不绝于耳。

“啪!”一声脆响,藤条抽在一个汉子微微弯曲的腿弯。“腿弯了!绷直!没骨头吗?想当软脚虾?”

“啪!”又一下,抽在另一个鼓起的小腹上。“肚子收回去!吸口气憋住!把你那身懒肉锁起来!别跟个怀崽的娘们似的!”

“啪!”抽在一个下意识低头的后颈。“低头看什么?!地上有银子捡?抬头!挺直了!”

“啪!”抽在手臂与裤缝的缝隙处。“手贴紧!没吃饭吗?!缝隙大得能跑马!并拢!”

“阮小七!丁字九号!肩膀端平!再歪着,老子拿钉子给你钉直了!” 藤条带着风声,险险擦过阮小七的肩膀,吓得他一个激灵,拼命将歪斜的肩膀纠正过来。

阮小七感觉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和抗议。挺胸收腹让他呼吸困难,仿佛有千斤巨石死死压在胸口,每一次吸气都无比艰难;双腿绷得笔直,酸胀刺痛感从脚踝如同潮水般一路蔓延到大腿根,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如同风中残烛;双手紧贴粗糙如砂纸的裤缝,布料的硬边反复摩擦着虎口和手背娇嫩的皮肤,很快就磨得一片火辣辣地疼,仿佛被揭掉了一层皮;汗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不断从额头、鬓角渗出,汇聚成流,肆无忌惮地流进眼睛,腌得眼球生疼,视线模糊,又钻进耳朵,带来一阵阵奇痒钻心,他却连抬手擦一下都不敢。

他拼命忍耐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珠因用力过度和汗水刺激憋得通红,布满了血丝,视线都有些模糊扭曲了。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用余光瞥见旁边的阮小二。

二哥脸色铁青,嘴唇紧抿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这具身体的痛苦。额角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如同扭曲盘绕的蚯蚓般暴突而起,随着心跳一下下搏动,大颗大颗浑浊的汗珠不断滚落,砸在脚下被晒得滚烫干裂的土地上,瞬间蒸发,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但他那高大的身躯却如同钢浇铁铸般纹丝不动,每一个姿势都精准得如同庙里供奉的、历经风雨而不改色的怒目金刚,透着一股近乎残酷的、对自己极限挑战的自律和一股不服输的狠劲。

另一侧的阮小五,眉头紧紧蹙成一个川字,鼻翼因为呼吸不畅而不断急促翕张,他正努力通过细微调整呼吸的节奏和深浅,来对抗胸腔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四肢百骸传来的僵硬麻木。他的眼神异常专注,死死盯着远处那棵歪脖子树上作为标记的树疤,仿佛要将那疤痕的形状刻进脑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和急于掌握规则、摆脱当下困境的机警与焦灼。

时间仿佛被这头顶毒辣的烈日和这酷刑般的静止站立无限拉长、扭曲、凝固,每一息都漫长得如同在油锅中煎熬,看不到尽头。毒辣的日头悬在正中,无情地炙烤着毫无遮拦的简陋校场,土地被晒得发烫,踩上去能感觉到热气透过厚实的鞋底灼烤着脚心,蒸腾而起的热浪扭曲着远处的一切景物,连同陈什长那冷酷的身影也显得有些晃动。

汗水早已浸透了粗硬如铠甲的皂布军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复几次,在深色布料上析出一圈圈不规则的白色的盐渍,黏糊糊、湿漉漉地紧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因呼吸带来的细微摩擦,都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刺痒和灼痛,像是在受着缓慢的凌迟之刑。脚底那双崭新的厚底麻鞋,此刻如同两块在炭火中烧得通红的烙铁,硬邦邦、火辣辣地硌着脚掌和小腿的每一寸皮肉、乃至骨头,仿佛要将脚骨都硌碎、碾平,每多站立一瞬,都是对意志力的极限考验。

空气中弥漫着男人们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汗水的咸腥味、新木围栏被暴晒后散发出的苦涩味,以及一种被烈日疯狂蒸腾出的、令人头脑发昏、几欲窒息的焦躁与绝望。耳中唯有陈什长那永不疲倦、如同寒铁刮擦瓷器般冰冷刺骨的冷酷呵斥,藤条带着凌厉破风声狠狠抽打在他人或自己皮肉上发出的、令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的“啪啪”脆响,以及队列中众人压抑到极致、如同破风箱般粗重艰难的喘息。

“这才站了半柱香!就他娘的站不住了?!骨头里塞的是棉花吗?!” 陈铁面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精准而残忍地刺入每个人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末梢。“想想你们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只能趴在地上啃树皮挖草根的时候!想想你们挨恶霸鞭子,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连哭嚎都不敢出声的时候!想想你们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见不得光,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一张张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写满挣扎的脸庞。

“这点苦都吃不了,骨头都是软的,一身懒筋没抽掉,还想在梁山当兵吃粮?指望梁山泊是开善堂的吗?!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这里只要能站着死的硬骨头,不要趴着生的软蛋!”

阮小七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打颤,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带着倒刺的蚂蚁在筋肉里疯狂地钻爬、啃噬,腰背的酸胀麻木感已经累积到了崩溃的顶点,仿佛下一秒整条脊椎就要不堪重负,发出“咔嚓”声寸寸断裂。他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在水底闭气一炷香,承受着巨大的水压和濒临窒息的痛苦,都比此刻这看似简单、毫无技术含量的“站着不动”要轻松百倍!这哪里是简单的站?分明是钝刀子割肉,是活生生的、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酷刑!他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或者哪怕只是稍微挪动一下那早已失去知觉、如同不属于自己的发麻脚趾!

但是,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瞥见陈什长那毫无人类感情、如同打量死物般的冰冷眼神再次扫过来,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从尾椎骨沿着脊柱直冲天灵盖,让他生生将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躁动和反抗意志强行压了下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里弥漫开一股浓郁的铁锈腥甜味。

“稍息!” 终于,如同九天之上传来的、带着赦免意味的仙乐,陈什长那沙哑的喉咙里吐出了这两个字。

众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如同被瞬间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身体本能地就想立刻弯腰,狠狠揉搓那仿佛已经石化、毫无知觉的腿,甚至有几个意志力稍差的,膝盖一软,就要直接瘫坐在地上,彻底放弃。

“谁他娘的让你们动了?!‘稍息’不是解散!给老子站好!谁再乱动,加罚一炷香!” 陈铁面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如同重锤般瞬间将所有人刚刚升起的侥幸和松懈击得粉碎,那几个差点瘫下去的人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弹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惧。

“听口令!左脚向左前方迈出约一脚之长!身体重心大部分落在右脚上!手!背到身后!右手握左手腕!都给老子站好!像根松了的弓弦一样软趴趴的,像什么话!有点兵样子!”

又是一阵狼狈不堪、笨拙混乱的手忙脚乱。这“稍息”的姿势,虽然同样别扭,重心偏移让人感觉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但总算能稍微活动一下那僵直麻木、仿佛灌满了沉重铅块的腿脚了。众人贪婪地、几乎是带着一丝哭腔地感受着血液重新艰难流向末梢带来的、如同无数细密钢针疯狂穿刺般的刺痛和麻痒。

这短暂的、如同乞丐得到施舍般的“休息”之后,便是新一轮更加残酷、更加漫长的“立正”折磨。

紧接着,是“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的口令风暴,如同疾风骤雨般劈头盖脸砸来。口令本身简单到极致,但对于这群习惯了依循本能、自由散漫、在水泊山林中听凭感觉行事的江湖汉子来说,要在瞬间协调陌生的手脚、清晰无误地分辨左右方向,并做出整齐划一、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动作,简直比让他们空手去擒龙还要困难,大脑和身体仿佛彻底割裂。

“向左——转!”

阮小七听到“左”字,脑子里的弦“嗡”地一声就彻底乱了,身体肌肉长期形成的、在水泊里扳舵转向的记忆瞬间占据了上风,下意识地就想往右拧身,结果结结实实和旁边一个同样晕头转向、满脸迷茫的汉子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哎哟”一声痛呼,一个趔趄,差点当场摔作一团,引得周围一阵压抑的骚动。

“转错了!左右不分吗?!脑子里装的是水草还是浆糊?!丁字九号!出列!滚到前面来!单独操练!”

陈什长的藤条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而严厉地指向满脸通红、无地自容的阮小七,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烦。

阮小七的脸瞬间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火辣辣地烧着,在众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纯粹麻木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被押赴刑场般,被陈什长厉声揪到了队伍最前方,单独承受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关照”和无数道目光的炙烤。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更加紧张,汗水如同小溪般流下,迷蒙了视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左右”两个字在疯狂打架。他连续几次听到口令,身体都像是不听使唤般转错了方向,惹得陈什长手中那根无情的藤条,如同毒蛇般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毫无遮挡、只隔着薄薄裤料的小腿肚子上,发出沉闷而羞辱的“啪啪”声,留下几道迅速肿起、高高隆起、火辣辣疼痛的红檩子,每一次抽打都让他身体一颤,屈辱和疼痛交织,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阮小二和阮小五看着弟弟在最前面像个提线木偶般被操弄、挨打受辱,心急如焚,目眦欲裂,拳头在裤缝边攥得死紧,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深深嵌进掌心的皮肉里,渗出血丝,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能用喷火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将那份焦灼与心痛强行压下。

阮小二只能凭借着骨子里的那份远超常人的沉稳和一股不服输的、近乎执拗的韧劲,强迫自己更加专注地聆听每一个口令,将外界干扰排除在外。

他的动作因为极度的紧张和身体的疲惫而显得格外僵硬、迟滞,仿佛生锈的机器,但胜在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如同用尺子量过。

渐渐地,他在这种痛苦的磨合与煎熬中,艰难地找到了那一点点可怜的、属于自己的节奏。

他将每一次艰难而准确的转身,都当作是对自己意志的磨练,对过去散漫生活的告别,眼神在痛苦中愈发沉凝、坚定,如同被反复锻打的铁坯。

阮小五则靠着天生的机灵劲儿和强大的适应能力,强忍着不去看小七在前方备受煎熬的惨状,以免心绪大乱。

他飞快地、几乎是透支脑力地摸清了“左转右转”时手脚如何配合、重心如何转移的肢体规律,转得又快又稳,甚至透着一丝与他精明性格不符的狠厉。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在快速转身的瞬间,竟还能勉强保持着上身的挺直,眼神如同钉子般死死钉在远处那模糊的树疤目标上,透着一股对自己苛刻的狠劲和一种急于证明自己、摆脱当下困境的焦灼。

他不能错,一步都不能错,他得站稳,他必须尽快学会、掌握这一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分担一点前方弟弟正在承受的苦楚与屈辱,才能在这冷酷的军营中,为兄弟三人搏得一线立足之地。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逼妖为良:妖孽殿下来敲门我的老婆是执政官大明:不交税就是通鞑虏盛嫁之庶女风华流氓帝师大唐:权谋凭着不是反派活着大华春秋,混在秦末一统天下棘圜志这个萌娃竟然是大明太孙朱雄英一梦越万年我在大唐斩妖邪抗战之第十班从废物到大帝,你们高攀不起!万历1592从敌国开始征战蜀汉的复兴红楼之开国篇开局百万熟练度,我举世无敌召唤系统:从土匪开始称霸天下我在宋朝教王安石变法太超前亮剑之浴血抗战捡到一本三国志三国:让你降吴,你绑架孙权大文学家水浒赘婿:娘子,我们反了吧!三国:虎牢关前,开局秒杀关二爷带着诸天万佛金身重塑系统穿越了我在影视世界和主角抢机缘后汉英雄传之重生吕布神探张天海腹黑丞相的宠妻三路牧唐开局狂怼三野狗,二斤狗肉换姑娘李世民假死,那天下不就是小爷的了?大唐再起三国之公孙大帝大明:开局我跟朱元璋谈人丁税清正史编代九龙夺嫡,废物皇子竟是绝世强龙今晚教坊司包场,女帝破门而入三国黄巾逆袭抗旨他都敢,还有什么不敢做?世子的侯门悍妻大秦带我那迷人的老祖宗统一地球我是正统我怕谁郭嘉三国:搞定蔡文姬:斩获霸王之力宋宫十八朝演义大明匹夫
磨铁读书搜藏榜:相府毒千金三国第一奸贼鬼明开局重生太子丹,郭嘉带我复兴大燕开局怒喷扶苏,这个皇帝我来当!特种兵之神级技能男配个个是戏精庶女攻略我在大唐行医的那些年陛下,臣只想吃软饭史上最强太子!从门吏开始光宗耀祖大庆风云录大明中兴全凭杀杀杀抢抢抢大明忠勇侯我真不想当圣人啊!关于我穿越大明当皇帝这件事不好!魏征又带他儿子上朝了!大明:开局将朱祁镇驱逐朱家!靑海传词条返还,一统天下从收徒朱元璋开始金牌帝婿三国:最强争霸系统妃皇腾达,傲世毒妃不好惹饥荒开局:惨死的都是有粮的我给崇祯当老师绝色红颜,高门贵妻大航海之重生主宰我的帝国弗利兰出生后就被内定为皇后重生之再造华夏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全本+出版)高武三国:从被华雄秒杀开始汉末:袁本初重铸霸业卫青传奇人生大唐太子李承乾,李世民求我登基三国崛起并州与秦始皇做哥们儿异界摆摊,县令催我快出摊南宋弃子国宝的文明密码请叫我威廉三世三国之极品纨绔三国之从益州争霸开始大明:模拟曝光,朱元璋让我造反夺舍崇祯:成就华夏帝国穿越成无敌的明朝皇帝红楼:曹操转生,开局杀贾珍皇帝:朕的九皇子带兵,天下无敌宋神宗的新宋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挽天倾之南明复兴穿越我有招兵系统封御三国:潜龙问鼎暗尘明月楼重生从三皇五帝开始穿回渭北做刀客大唐有一帮古惑仔三国演义之蜀汉后传水浒,我王伦从狱中崛起!三国:我老婆全是神话级三国:别追了,我真不是天子饥荒年代:我要养村里30个女人北宋,我家仆役越买越多天幕直播:大明皇室的88种死法三国:争霸江山美人寒门崛起我靠科技颠覆历史碧血大明:穿越系统改写江山我在红楼当情圣,诸位金钗入我怀穿越崇祯太子,绝不让大明亡了重塑南明:郑森的天下天幕:保成二废三立,胤禛麻了大阵主回到东汉当赵云废柴王爷?我反手开启召唤护驾后汉异星录六皇子别装了!你的锦衣卫露馅了特工狂婿太能搞事满朝文武愁疯了戍边七年,归来已是陆地神仙争霸天下:日月所照大明第一孝子,却是锦衣卫马超:吾屡世公侯,岂识村野匹夫异界打仗太菜我教他们玩孙子兵法穿越秦朝我的皇后威仪天下龙椅之上,成就千古一帝超时空合伙:我的穿越盟友是太子程序带我穿越回去我,修炼葵花宝典后,比女人还妖科举不顺,从寒门到帝师铁槊镇唐末穿越水浒传之谋逆大宋:这个潘金莲不对劲救命!老扁把我逼成战国医学卷王大唐:小兕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林飞穿越记搞事就变强,开局复活长孙皇后穿梭万界,女神越多我升级越快我咳血装病,却杀穿了十万匈奴知不可忽骤得开局乞讨,走上大道多子多福:女将军求我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