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分局的拘留室里,单柯红蜷缩在角落,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阵阵作呕。几个小时前,她刚走出“钻石夜总会”,就被几名警察按住,从包里搜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这不是我的!”她拼命挣扎,却只换来更紧的束缚。
常健接到消息赶到时,向东平正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常大队,这回证据确凿,单柯红不仅吸毒,还藏毒,够判几年了。”
“证据在哪?”常健的目光扫过那份报告,李阳的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通过他的手机摄像头,瞬间识别出报告上的漏洞——检测时间与抓捕时间相差不足十分钟,而正规流程至少需要两小时。“这份报告是伪造的。”
向东平脸色一僵:“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急着给她定罪。”常健走到拘留室门口,隔着铁栏问单柯红,“包是谁给你的?”
单柯红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是宋丽丽……她说里面有黄金鼎转移财产的证据,让我拿着去见律师。”
常健心里立刻有了答案。他转身对向东平说:“立刻放人,否则我就以‘伪造证据、滥用职权’向市局申请立案调查。”
向东平梗着脖子:“我是按程序办事,除非梁局长发话,否则谁来都没用!”
两人的争执很快传到马云山耳朵里。他把常健叫到办公室,一上来就拍了桌子:“常健,你是不是和单柯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次次为她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
“马局,我只看证据。”常健将李阳发来的分析报告放在桌上,“单柯红的包上有宋丽丽的指纹,那包毒品的包装上,有黄金鼎手下的dNA。这是陷害,不是犯罪。”
马云山看着报告,脸色铁青。他知道常健说的是实话,却更清楚这是黄金鼎的意思——这个开发商已经急了,不惜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单柯红闭嘴。“这事你别管了,交给经侦支队处理。”
“不行。”常健寸步不让,“督察大队的职责就是纠正冤假错案,不管对方是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葛梅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兴奋:“常队,抓到大鱼了!我们在火车站抓获了三个假扮警察骗钱的家伙,顺藤摸瓜查到了给他们提供警服的店!”
常健立刻赶往现场。那家藏在巷子里的劳保用品店,货架上摆满了仿制的警服、警徽,甚至还有伪造的警官证。店主是个油滑的中年男人,看到警察就瘫软在地:“我就是卖几件衣服,不算犯法吧?”
“不算犯法?”季洁从他抽屉里翻出一沓交易记录,“这些假警服卖给诈骗犯,导致十几位老人被骗走养老钱,你说算不算犯法?”
李阳的证物扫描系统快速分析着那些假警服,发现布料和纽扣的材质与正规警用装备极为相似,显然是内行人所为。“店主肯定和某些警员有勾结,不然弄不到这么逼真的仿制品。”
审讯室里,店主终于扛不住压力,交代出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名字——他是梁局长的外甥,这些“货”有一部分是通过梁局长家的保姆偷偷运出来的。
消息传到梁局长耳中时,他正在召开党组会议。妹妹哭哭啼啼地打来电话:“哥,你快救救小伟!他就是卖点衣服,不至于抓起来啊!”
梁局长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对在场的人说:“我外甥知法犯法,按规矩办,谁也不准说情。”散会后,他亲自赶到看守所,看着被剃了光头的外甥,只说了一句话:“好好改造,出来重新做人。”
妹妹追到市局,在走廊里又哭又闹:“梁志国,你当了局长就不认亲戚了?小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梁局长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我是局长,更是党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你没听过吗?”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这段插曲被萧小娜拍了下来,专题片播出后,绿江市的老百姓都说:“梁局长是真青天。”督察大队的士气也因此大振,师文轩私下对葛梅说:“跟着这样的领导干,再苦再累都值。”
而走出禁闭室的向东平,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在经侦支队的会议上拍着桌子:“最近经费紧张,所有人都给我加把劲,加大罚没力度!不管是企业还是个人,只要有点问题,就往死里罚!”
李阳的追踪之瞳系统捕捉到他与黄金鼎的秘密会面,两人在茶馆里聊了足足一个小时。随后,江平区就有五家中小企业因为“税务问题”被查封,老板们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这些企业都和黄金鼎有竞争关系。
常健将这些情况整理成报告,提交给市局党组。梁局长看后,在报告上批示:“严查向东平,必要时停职接受调查。”
就在这时,市局的正处级提拔名单送到了市政法委陈副书记桌上。当看到“常健”的名字时,陈副书记冷笑一声,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叉。“这个人太激进,不适合提拔。”他对秘书说,“把名单退回去,让他们重新议。”
秘书有些犹豫:“陈书记,常健的政绩很突出,督察大队这几个月的工作有目共睹……”
“政绩?”陈副书记放下笔,“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把队伍搞得乌烟瘴气,这叫政绩?我看是惹事!”他心里清楚,常健查的那些案子,或多或少都和自己沾点边——黄金鼎每年都会“孝敬”他一笔“顾问费”,向东平更是他一手提拔的。
这份被打回的名单很快传到常健耳中。春雪劝他:“算了,咱们不图当多大官,把手里的事做好就行。”
常健看着窗外,李阳的电脑屏幕上,单柯红的拘留证已经被撤销,她正和母亲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绿江。而向东平的罚没记录越来越多,每一笔都指向黄金鼎的竞争对手。
“我不是为了升官。”常健对春雪说,“我是想让那些坏人知道,不管他们背后有谁,都不能为所欲为。”他拿起电话,打给郑一民:“郑队,帮我查一下向东平最近的罚没款去向,我怀疑有问题。”
李阳的十个技术系统再次高速运转。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分析着那些罚没单据,发现大部分资金都流入了一个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正是向东平的小舅子。超高模拟画像技术将空壳公司的转账记录与黄金鼎的账户进行比对,发现每月都有一笔固定资金汇入,数额恰好与罚没款的三成吻合。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常健看着屏幕上的证据链,眼神锐利如刀,“通知所有人,明天一早,查封那家空壳公司,带向东平回督察大队接受调查!”
夜色中的绿江,依旧灯火璀璨。但常健知道,这繁华背后,还有许多阴影在滋生。他握紧手中的报告,仿佛握住了一把利剑——哪怕前路有再多阻碍,他也要把这把剑刺进罪恶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