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健的家不大,却被妻子春雪收拾得一尘不染。晚饭时,清蒸鱼的香气还没散尽,兄妹俩的争执就像窗外的雷暴,骤然炸开。
“哥,黄金鼎集团是绿江市最大的地产公司,销售部经理这个职位多少人抢着要,你凭什么不让我去?”青青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年轻的脸上满是不服气。她刚从大学毕业,一身职业装还带着青涩,眼里闪烁着对职场的憧憬。
常健放下碗,眉头拧成疙瘩:“黄金鼎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的公司里藏着多少猫腻,你打听打听就清楚了!”李阳的罪恶功能系统曾给他发过一份简报,黄金鼎名下的项目至少涉及三起拆迁致死案,只是都被压了下去。
“我管他是什么人,我凭本事吃饭!”青青站起身,“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做不好!”
春雪在一旁劝道:“老常,青青也是想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也不能往火坑里跳!”常健的声音陡然拔高,“明天就把工作辞了,不然我就去找黄金鼎!”
青青眼圈一红,抓起包冲出门去。春雪瞪了常健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青青都多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常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像塞了团乱麻。他掏出手机,李阳的追踪之瞳系统立刻弹出青青的位置——她正往黄金鼎公司的方向走,大概是去收拾东西。他松了口气,却又隐隐不安,总觉得黄金鼎录用青青,没那么简单。
三天后,市局督察大队正式挂牌。红绸被揭开的瞬间,萧小娜举着摄像机挤到前排,镜头对准常健:“常大队,请问您对督察大队的未来有什么规划?会不会担心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常健刚要开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突然冲了过来,举着身份证挡在镜头前:“我要投诉!江平分局乱抓人!我女儿单柯红拿自己家里的钱,怎么就成盗窃犯了?”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常健示意葛梅拦住记者,把老太太扶到旁边:“阿姨,您慢慢说,单柯红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抹着眼泪:“我女儿跟黄金鼎吵架,拿了他三十万现金出门旅游,结果被江平分局抓了,说她盗窃!黄金鼎那个畜生,自己养情妇,倒把我女儿送进看守所!”
常健心里一动,立刻让师文轩和葛梅去江平分局了解情况。两人赶到时,正好碰到向东平——这个前看守所所长刚调到经侦支队,正拿着一份卷宗往外走。
“单柯红的案子是我经手的。”向东平看到葛梅,脸色一沉,“黄金鼎报的案,说家里失窃三十万,嫌疑人就是他妻子,证据确凿,已经报批逮捕了。”
“丈夫报妻子盗窃?”师文轩皱眉,“这不合常理吧?”
“合不合常理不是你们说了算。”向东平把卷宗往桌上一拍,“督察大队刚挂牌就来挑刺?回去告诉常健,办案讲证据,别没事找事!”
碰了钉子的两人只好回报常健。常健看着窗外,手指在《督察建议书》上敲了敲——这是督察大队最有分量的文书,一旦发出,被督察单位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复,否则将直接上报市局。
“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常健拿起笔,“备车,去江平分局。”
与此同时,洪七正躲在督察大队门口的树荫里,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他被姜冲暴打一顿后,对常健恨之入骨——若不是常健紧追不舍,他也不会落到被黄金鼎手下羞辱的地步。看到常健走出大门,他咬着牙冲了过去。
“常健,你去死吧!”
常健多年的刑侦经验让他瞬间侧身,水果刀擦着肋骨划过。他反手扣住洪七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其按在地上。“又是你?”常健看着他脸上的淤青,“谁让你来的?”
洪七啐了一口:“没人指使,就是看不惯你假正经!”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姜冲从车上跳下来,对着洪七的脸就是一脚:“废物!连个人都搞不定!”他转头对常健陪笑,“常队,这杂碎骚扰您,我帮您处理。”
常健冷冷地看着他:“带走吧,别在这儿碍眼。”他知道姜冲是替黄金鼎来表忠心,心里却更清楚,这潭水已经越来越浑。
江平分局的会议室里,常健把《督察建议书》推到向东平面前:“单柯红的案子必须重新审查,二十四小时内给我结果,否则我直接报梁局长。”
向东平看着文书上鲜红的印章,额角冒汗。他知道这东西的分量,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我……我马上安排重审。”
李阳的技术系统早已介入调查。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分析了黄金鼎的报案材料,发现他声称失窃的时间里,单柯红的银行卡在邻市有消费记录,有不在场证明;证物扫描系统则在黄金鼎的公文包夹层里,找到了一张三十万的取款凭条,日期恰好在单柯红离家前一天——显然是他自己取了钱,却反咬一口。
“江平分局的卷宗里少了银行流水这部分。”李阳把分析结果发给常健,“向东平肯定是故意隐瞒了。”
常健看着手机屏幕,对向东平说:“别费劲了,黄金鼎的取款记录我们已经拿到了。单柯红的案子,是有人故意陷害。”
向东平的脸瞬间惨白,瘫坐在椅子上。
傍晚时分,单柯红被释放。她走出看守所时,看到常健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包。“谢谢你,常队长。”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黄金鼎这么做,是怕我把他的事捅出去。”
“他有什么事?”
单柯红犹豫了一下:“他的公司账目有问题,三年前那个坍塌的工地,死了五个工人,他用假名字给家属赔了钱,把事情压下去了。”
常健心里一震,这正好印证了菲菲那张字条上的内容。他拿出手机,给李阳发了条信息:“查黄金鼎三年前所有项目的安全事故记录,重点查坍塌案。”
李阳的电脑屏幕上,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正根据单柯红的描述,还原出五个遇难工人的相貌。追踪之瞳系统则锁定了黄金鼎的私人账户,发现他每月都会往五个匿名账户汇款——显然是在封口。
“郑队,有重大发现!”李阳把证据链发给专案组,“黄金鼎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罪和包庇罪,这五个工人的死绝对不简单!”
郑一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眼神锐利如刀:“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季洁,带人控制黄金鼎的财务总监;杨震,联系那五个工人的家属,务必找到人证;常健,督察大队盯紧向东平,他肯定还知道更多内幕。”
夜色中的绿江,灯火璀璨,却掩不住暗流涌动。常健站在督察大队的窗前,看着远处黄金鼎公司的大楼,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他给青青打了个电话,语气缓和了些:“下班了吗?哥请你吃饭,之前的事……是哥不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青青的声音:“哥,我今天在黄金鼎的办公室,看到他保险柜里有个账本,好像记着很多人的名字和钱数……”
常健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看清楚是谁的名字了吗?”
“有向东平,还有……马副局长的名字。”
挂了电话,常健的脸色凝重如铁。他打开电脑,李阳的黑客技术已经破解了黄金鼎的日程安排——明天下午,他要和马云山在城郊的会所见面。
“看来这顿饭,得换个地方吃了。”常健拿起外套,对葛梅说,“通知所有人,明天下午行动,目标——城郊‘观澜会所’。”
李阳的十个技术系统瞬间进入战备状态。追踪之瞳系统锁定了会所的位置,模拟出最佳布控点;超动态视力技术调试完毕,确保能捕捉到任何可疑动作;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则准备就绪,一旦进入会所,就能快速提取所有物证。
一场围绕着账本的暗战,即将在绿江的夜色中拉开序幕。而常健知道,这一次,他不仅要面对黑恶势力,可能还要与自己曾经的战友,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