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程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过去。
时沅喜尽量无视旁边那个巨大的干扰源,专心听课。
池景析则大部分时间在睡觉或玩手机,两人相安无事,但那种无形的对峙感始终存在。
午休过后,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
听说今天要去实验室做开学以来的第一次分组实验,同学们都有些兴奋。
“终于可以动手了!光看书本太无聊了!”
李乐缇挽着时沅喜的胳膊,兴奋地说。
“是啊,不知道要做什么实验。”周雨薇也充满期待。
冉童比较冷静:“希望不要太难。”
四个女孩随着班级大部队一起走向实验楼。池景析、祁逍、余识野和钟知尧四人则走在后面。
池景析双手插兜,一脸兴致缺缺。
祁逍和余识野在讨论着待会儿能不能偷偷玩点别的。
钟知尧则安静地走着,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在看,大概是实验预习资料。
实验楼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化学试剂的味道。
化学老师站在讲台前,等大家都进入实验室安静下来后,开始讲话:
“同学们,这是我们高二的第一次分组实验。实验内容是比较常见金属与酸的反应现象。两人一组,原则上就按照你们的同桌来分组。”
老师话音刚落,实验室里就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同学们纷纷开始寻找自己的搭档。
时沅喜心里咯噔一下。和池景析一组?
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池景析正靠在实验台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烧杯,显然对这个安排也没什么热情。
“倒霉……”
时沅喜在心里哀嚎。
但规定就是规定,她只能认命地走到池景析旁边的实验台位置。
其他同学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搭档。
李乐缇和她的同桌周雨薇一组,冉童和另一个女生一组。
祁逍和余识野凑在了一起,钟知尧则和前排一个看起来也很安静的男生一组。
化学老师开始讲解实验步骤和注意事项:“……大家先检查一下实验台上的器材是否齐全:试管、镊子、锌粒、铁钉、铜片,还有稀盐酸和稀硫酸……注意!酸有腐蚀性,操作一定要小心!戴好手套和护目镜……”
老师在前面认真讲解,大部分同学都在认真听讲,记录要点。
然而,时沅喜他们这个角落,气氛却不太一样。
池景析根本没在听讲,他拿起一瓶稀盐酸,在手里晃了晃,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扯了扯嘴角:“啧,就这?没劲。”
时沅喜正努力记着步骤,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小声反驳:“实验课是让你学习反应原理的,不是让你觉得有没有劲的。”
池景析斜睨了她一眼,放下盐酸瓶,身体微微倾向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怎么?好学生又开始说教了?你这么厉害,待会儿你一个人做呗?”
时沅喜被他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瞪了他一眼:“这是分组实验!要两个人配合!”
“配合?”
池景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跟你?我怕你把酸溅我身上。”
“你!”
时沅喜气得脸都红了,“池景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操作很规范的!”
“规范?”
池景析拿起一根铁钉,在手里抛了抛,眼神戏谑,“那你待会儿可要好好‘规范’给我看看。别像某些人,连个试卷都发不好,差点戳瞎人眼睛。”
他又提那天早上的事!
时沅喜又羞又气,压低声音吼道:“那是意外!我都道歉了!你能不能别再提了!”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池景析学着她刚才的语气,把铁钉扔回托盘,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这眼睛现在还有点不舒服呢。你说,这算不算工伤?”
“你……你无赖!”
时沅喜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胡搅蛮缠!
“无赖也是你同桌。”
池景析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情似乎好了点,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认命吧,课代表。未来一年,你都得忍受我这个‘无赖’。”
这时,化学老师似乎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低声交谈,目光扫了过来:“后面那组同学!认真听讲!不要交头接耳!”
时沅喜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看实验步骤单,脸颊却因为愤怒和憋屈而涨得通红。
池景析则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依旧是一副散漫的样子。
实验还没开始,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经弥漫开来。
就在时沅喜和池景析在角落“暗流涌动”的时候,前排的祁逍和余识野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
祁逍用手肘碰了碰余识野,压低声音:“喂,野子,你看景哥又在欺负小课代表了。”
余识野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时沅喜被池景析气得脸颊通红的样子,他嘿嘿一笑,对着时沅喜的方向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过去:“时沅喜同学!景哥!你们组要和谐啊!别吵架!”
时沅喜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脸更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实验手册。
池景析则懒洋洋地瞥了余识野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多管闲事。
余识野也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继续问时沅喜:“哎,时同学,你多大啊?看着挺小的。”
时沅喜不太想回答这种私人问题,但出于礼貌,还是小声说:“……十七。”
“哦!十七啊!”
余识野夸张地点头,“那比我和逍哥小点!我们快十八了!那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时沅喜皱了皱眉,觉得这人有点烦,但也不好发作,含糊地说:“……九月底。”
“九月底?”
祁逍也来了兴趣,“具体哪天?处女座还是天秤座?”
时沅喜被问得有点烦,语气生硬了些:“……二十二号。处女座最后一天。问这个干嘛?”
“哎呀!处女座啊!”
余识野一拍大腿,“听说处女座事儿多,追求完美!怪不得你学习这么好!”
时沅喜:“……”她决定不再理他们。
祁逍却把话题转向了池景析,故意大声说:“那景哥可比你小啊,时同学!景哥生日十一月呢,还没满十七,是我们几个里最小的!”
时沅喜听到这话,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什么?池景析还没满十七?比她还小?她下意识地偷偷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池景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