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祭坛在暗红色火光中摇曳,七根青铜桩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阴影。
土魈们的祭祀并没有因为陈昀等人的逃跑而停止,他们再次押来一名人族作为祭品。
他们没见过这种祭品,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陷阱频频抓到这个种族。
若陈昀在此,必会认出——这个新的倒霉蛋祭品竟是张道宗!
张道宗被幽蓝锁链捆在中央石柱上,锁链表面浮动的古巫咒文如同活蛇般游走,将他体内沸腾的龙气死死压制。
他垂着头,额前碎发被冷汗浸透,黑金龙纹在皮肤下明灭不定,每一次挣扎都让锁链迸发刺目蓝光。
胸腔震荡如雷,龙吟声裹挟着金石撞击之音,却始终挣不开这诡异的缚灵锁链。
土魈大祭司佝偻的身躯笼罩在兽皮斗篷下,枯爪紧握嵌着血色晶石的骨杖,沙哑的咒语混着铃铛声在洞穴回荡。
他虽然听不懂这群侏儒怪在说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并不是什么好事......
呜——
土魈们突然发出尖锐呼哨,四个身披碎甲的战傀拖着具无头尸体走向祭坛。
篝火舔舐着焦黑残躯,油脂滴落时腾起的青烟里裹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张道宗瞳孔骤缩——那是半个时辰前还在咒骂的紫霄界修士,此刻正被土魈祭司用骨刀片下肋排,暗红血珠顺着图腾纹路渗入祭坛缝隙。
他们居然把这些人当成食物!
第九个。张道宗咬碎口中麻核,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他能清晰看到土壁上悬浮的那抔金芒流转的息壤,下方堆积的头骨正以诡异角度仰望穹顶。
当祭司嵌着血色晶石的骨杖指向他时,锁链突然收紧,将他整个人凌空吊起。
龙吟自胸腔炸响,张道宗周身浮现黑金战甲虚影。
青铜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地面龟裂的纹路中渗出暗红血渍——那是千年献祭浸透的怨气。
锁链咒文却愈发炽亮,将他刚凝聚的龙气寸寸绞碎。
土魈大祭司佝偻的身躯笼罩在腥臭兽皮下,枯爪挥舞间,祭坛四周的青铜铃铛无风自鸣。
沙哑的咒语混着铃音在洞穴回荡,悬浮的息壤突然迸射金光,映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献祭图腾。
张道宗惊觉自己正被拖向图腾中央的凹槽——那里嵌着半截断裂的兽角,暗褐血垢中隐约可见细密鳞片。
咔嚓!
骨杖尖端刺破空气,寒芒直取眉心。千钧一发之际,洞顶岩层轰然炸裂,湛蓝雷光如瀑倾泻!
就在张道宗被抬到土壁前方的时候,陈昀等人正好赶了过来,他们藏在暗处本来想看看到底在干什么,却是不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昀哥,是老张!”墨琼指着被捆住的张道宗喊道。
“卧槽,还真是,老张这是被抓了,要被吃了啊!”陈昀大惊。
“动手!”
陈昀的暴喝与战戟同时抵达,戟刃缠绕的雷蛇撕开幽蓝锁链,金属断裂声未落,墨琼的阴阳鱼已罩住整个祭坛。
张道宗浑身龙气再无束缚,黑金战甲凝若实质,肩甲盘踞的龙影仰天长啸,震得土魈们耳鼻渗血。
伸手一招,一柄与战甲同样材质的战锤出现,战锤猛地锤击地面,气浪将周遭土魈掀得骨断筋折。
狗日的侏儒怪!战锤裹挟龙吟砸落,最近的两具战傀瞬间爆成血雾。
张道宗反手扯断残余锁链,看着那杆异常熟悉的战戟兴奋的喊道,老陈,是你吗?
溅起的碎甲中瞥见陈昀凌空跃起的身影——凌空接住回旋的战戟,如坠星直刺大祭司天灵,雷光在戟尖凝成炽白一点。
雷鸣!
骨杖晶石应声爆亮,沙尘凝成的护罩竟如活物般缠住戟身。
陈昀暴喝旋身,拳锋带着崩山之力轰在流沙屏障上,反震之力将二人同时掀飞。
哈哈哈,老张,有点狼狈啊!差点成侏儒怪的口粮了吧?陈昀撞碎岩柱翻身跃起,戏谑间战戟横扫,三道雷弧劈开扑来的土魈群。
放屁!老子正准备爆种掀了这祭坛!张道宗战锤舞出飓风,将冲来的黄沙兵砸成碎沙尘,小声啐了一句,“操,差点被这这群矮子吃了!”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一只巨大的地脉龙傀冲来。
陈昀瞥见上浮现的狰狞龙首图腾:等会聊!
陈昀战戟刺入龙首,黄沙喷洒的刹那,那大祭司骨杖挥舞,整个洞穴的轰然倒转,数十具无头骸骨悬浮而起,凝成白骨巨爪拍向众人。
森罗灭天拳!
血色拳印迎风暴涨,与骨爪对撞的冲击波掀翻篝火。
火星引燃祭司的兽皮斗篷,焦臭味中传来土魈们惊慌的声。
啸天化作银芒穿梭战场,利齿精准咬碎操控沙傀的核心装置,失控的黄沙兵瞬间化为一地的散沙。
陈昀翻身踏碎扑来的黄沙兵,战戟劈开囚笼中囚禁着的几位天骄的锁链,将他们全部救了出来。
几人踉跄落地之后,浑身灵气爆发,最短的时间内调息过来。
多谢道友...一位少女踉跄起身,突然盯着张道宗的战甲惊呼:黑金龙纹甲?你是天武界炼器李家...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张道宗甩出疗伤丹药,战锤指向那大祭司,先杀出去!
一众人看着眼前的大祭司瞬间眼红起来,他们亲眼看着同族在被斩首,被架在火上烤熟,被他们分食......
那种场面他们真的很难接受......
“杀!”几人暴喝一声,祭出法器,朝着这群土魈族杀去。
石壁上悬挂的幽蓝磷火被劲风搅动,在地脉龙傀崩塌的轰鸣声中,几位人族天骄挣脱束缚。
最先跃下的紫衣少女指尖燃起青焰,她盯着祭坛上尚未凝固的血迹,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那里散落着半截绣有纹章的衣角。
师兄......她颤抖着拾起染血的布料,瞳孔因过度收缩而泛白。
三日前还与她谈笑风生的师兄,此刻只剩祭坛边缘几根挂着碎肉的趾骨。
少女掌心青焰骤然转黑,发髻间玉簪断裂,三千青丝在暴走的灵气中狂舞:我要你们偿命!
她双掌拍地,整座祭坛瞬间被幽冥鬼火覆盖。
那些正欲逃窜的土魈贵族被火舌舔舐,暗金皮肤如蜡油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后仍在惨叫奔跑,最终化作焦炭摔碎在岩柱之间。
另一位赤膊壮汉更是癫狂,他浑身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拿老子同门泡酒?!
他咆哮着抓起两具土魈尸体,双臂筋肉猛然膨胀三倍,竟将敌人当做人形兵器抡砸。
碎骨与脏器如暴雨倾泻,他在血雾中癫狂大笑,眼眶却不断滚落血泪——三丈外那尊青铜酒瓮里,漂浮着他师弟泡得发胀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