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轻轻将护在身前的苏清清拉到自己身后。
他抬眼,看着面前那两个满脸横肉、自以为是的家伙,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你们算什么东西?”
“找死!”
苏二强被彻底激怒了,他咆哮一声,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朝着林墨的门面砸了过来。
“啊!”苏清清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村民也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林墨这小身板,挨上这一拳,不得当场飞出去?
可预想中骨头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就在苏二强的拳头即将砸到林墨鼻尖的那一刻,林墨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他只是微微侧了下身子,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躲过了那势大力沉的一拳。
同时,他的右手像一条灵蛇,闪电般探出,不偏不倚,正好扣在了苏二强的手腕上。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轻轻一拧。
“咔吧!”
一声清脆得让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在死寂的院门口炸响。
“啊——!”
苏二强的咆哮,瞬间变成了杀猪般的惨叫。
他那只挥出去的拳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瞬间矮了半截,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你……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他疼得龇牙咧嘴,另一只手想去抓林墨,却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所有人都看傻了。
苏大强也没想到,自己那个在村里打架从没输过的弟弟,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
“小杂种!你敢动我弟弟!”
他怒吼着,像一头蛮牛,低头就朝林墨撞了过来。
林墨看都没看他,只是在苏大强即将撞到自己身上时,不紧不慢地抬起了脚。
他的脚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苏大强冲过来的那条腿的膝盖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
那一下,看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
可苏大强却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了膝盖,整条腿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失去平衡,“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跪倒在了地上。
正好跪在了林墨的面前。
“我的腿……我的腿动不了了!”
苏大强惊恐地大叫起来,他想站起来,可那条腿却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又麻又软,根本不听使唤。
整个院门口,鸦雀无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院子中央那个挺拔的身影。
这……这还是那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秧子林墨吗?
一个照面,就废了苏家两个横行乡里的混世魔王?
苏清清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手腕耷拉着,疼得满地打滚。
一个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满脸惊恐。
而她的男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衣角甚至都没有乱一下。
他高大的背影,像一座山,将所有的风雨,都牢牢地挡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我的孙儿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老太婆。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抱着两个孙子就开始哭天抢地。
“杀人啦!林墨杀人啦!没天理了啊!”
“你这个天杀的丧门星!你把我两个孙子怎么了!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那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瞪着林墨。
林墨没有理会地上撒泼的老太婆,他只是低头,看着那两个还在哀嚎的家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现在,我们能好好说话了吗?”
苏二强疼得满头大汗,咬着牙骂道:“我……我草你……”
他话还没说完,林墨的脚尖,又在他另一条腿的某个地方轻轻点了一下。
苏二强的骂声,瞬间变成了更高分贝的惨叫。
他感觉自己那条完好的腿,也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扎了进去,又酸又麻又疼,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你……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苏大强彻底怕了,他看着林墨,就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没什么。”林墨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
“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你们身上几个不该碰的地方。”
“这人身上啊,筋络穴位多得很,碰对了,能治病救人。碰错了嘛……”他拖长了音调,慢悠悠地说道,
“轻则筋断骨折,半身不遂。重则嘛,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
这话一出,苏家祖孙三人,脸色“唰”地一下,全都变得惨白。
周围的村民更是听得头皮发麻。
筋络?穴位?
这都是说书先生嘴里才有的东西,怎么……怎么林墨也懂?
“你……你胡说!你个小畜生,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苏老太婆心里怕得要死,嘴上却还在逞强。
“你快把我孙子治好!不然我……我就去报派出所!”
“报派出所?”林墨笑了。
“好啊,你去报。”
他摊开手,一脸的无辜。
“我可没打他们,也没骂他们,在场的各位叔叔婶婶,可都看着呢。”
“是他们自己冲过来,不小心摔倒了,磕了碰了,与我何干?”
他话锋一转,又补充道:
“再说了,他们是清清的弟弟,是我的小舅子。我这个当姐夫的,看他们走上了歪路,出手教训一下,帮你们苏家管教管教儿子,难道不应该吗?”
林墨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苏家这两个小子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没少欺负人,今天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就是啊,这姐夫教训小舅子,天经地义!”
“我们刚刚可没看到,林墨动手!”
众人一边倒的站在林墨这边。
同时也很好奇。
传说中的林墨是个病秧子,药罐子,风一吹就倒。
可现在三下几下就把苏大强跟苏二强弄成,这还是病秧子?
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苏大丫。
她这两个弟弟,干别的不行,打架可是一把好手。
村里曾经有几个小青年联起手来跟他们打,都被他们打的在床上半年起不来。
而他们刚刚才跟林墨来了个照面,就被打成了这样?
“哎哟,我的腿啊!奶奶,我的腿没知觉了!”
“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奶奶,快让他给我治好啊!”
苏大强和苏二强兄弟俩,彻底扛不住了,哭爹喊娘地叫唤起来。
苏老太婆心疼得跟刀割一样,她知道,今天遇上硬茬了。
撒泼打滚没用,讲歪理也没用,这个林墨,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她深吸一口气,那张老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硬生生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墨……墨子,好女婿。”她声音干涩地开口。
“刚……刚才是奶奶不对,是奶奶老糊涂了。”
“你看,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这两个舅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你快……快帮他们看看吧。”
林墨看着她这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心中一阵得意。
“奶奶,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小舅子不懂事,姐夫顺手教训,这是应该的。”
“救他们也是应该的。”
苏老太婆一听,算是明白了,这个林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赶忙瞪了苏大强跟苏二强一眼,“还不赶紧给你们姐夫道歉。”
“姐夫?”
苏大强跟苏二强如见鬼一样看着苏老太婆。
这还是那个开口闭口骂林墨挨千刀的奶奶?
但一看到苏老太婆如能杀人的目光,又只好点头,“对……对不起,姐夫。我们刚刚不跟那样对你。”
“你就大人有大量救救我们吧。”
那语气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围观的人都彻底傻了。
这还是滚刀肉一样的苏家吗?
还是林墨有本事啊!
“不过嘛,我这人看病,有个规矩。”林墨又把目光落在苏老太婆身上。
苏老太婆虽然很不爽,但一看到两个孙子的痛苦表情,只能说道:“什么规矩?你说!只要我们家能办到,一定办!”
林墨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说道:“我给人看病,不收钱。”
“不收钱?”苏老太婆愣住了,她还以为林墨要狮子大开口呢。
“对,不收钱。”林墨的目光扫过院子里那张空空如也的桌子,嘴角微微上扬。
“我只要一桌像样的酒席。”
“鸡、鸭、鱼、肉,一样都不能少。还得有两坛镇上福满楼的好酒。”
“这,既是给我看病的诊金,也算是你们苏家,给我媳妇补办的回门宴。”
“毕竟,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坏了,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