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村长紧紧地皱起眉头,原本严肃的脸上,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那凝重的神色,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面对二赖子爹娘声泪俱下饿的求情,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这丝怜悯只是一闪而过,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短暂而微弱。
回想起以往对二赖子一次又一次的纵容,马村长深知自己的心软,才让二赖子越发胆大妄为。如果选择心软,整个古槐村村民们的财物安全,都将变得岌岌可危。如果继续放任不管,二赖子必然会在歧途上渐行渐远,最终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这些严重后果,马村长不由自主攥紧拳头,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犹如两道锐利的剑光,射向对面刘彩娣夫妻,没有丝豪退缩之意,他这次绝不会再姑息。
马村长不容置疑的高声说道:“刘彩娣,你们给我听好了!二赖子胆敢伙同外人,来咱古槐村偷东西,如此恶劣行径,绝对不能轻易一笔勾销,对于这种偷鸡摸狗之人,我们必须严惩不贷。”
听到这话,刘彩娣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她恶狠狠地瞪着马村长,双眸充满刻骨铭心的恨意,她艰难地挤出一句饱含着深深绝望的话语来:“马村长啊!您怎么这么狠心,我的儿子已经认识到错误,您当真要把他往绝路上逼,非得要将他置于死地吗?”
马村长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满含滔天恨意的眼神,心中不由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这一刻,他向来坚毅无比的面庞,竟然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之色。
马村长微微发颤地开口说道:“刘彩娣,你想要做什么,二赖子犯下大错,我身为村长,绝不能徇私。”
刘彩娣一听到马村长说出这番话后,却像是突然变个人,眨眼间迅速收敛起双眸浓浓的恨意。与此同时,她那张原本因愤怒,略显扭曲的脸庞,如同川剧变脸一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响,刘彩娣双膝跪地,带着悲切的哭腔,哀求道:“马村长,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儿子,这一回,他是少不更事的孩子,这次犯错绝非有意为之,如果非要有人出来抵罪,您拿我这条老命换他,只要能让我儿子安然无恙,就算要我这条老命,我也心甘情愿呐!”
白青青别提多郁闷,她觉得看人眼光极好,这次竟然会看走眼。回想起刚刚刘彩娣充满恨意的眼神,哪里像是善良之辈。
白青青不禁小声嘟囔起来:“我居然还觉得她可怜,现买才发现自己,简直瞎了眼,被人家蒙骗了!”
马村长的脸色格外凝重,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刘彩娣,咱们古槐村,谁犯错由谁承担责任。二赖子和他的同伙,每人都打十大板,然后送去官府。尤其是二赖子,他竟敢做下如此恶劣之事,绝对不能姑息,经过村民们一致决定,将二赖子逐出古槐村,从今往后不许再踏进村子一步!”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郑善仁身体猛地一颤,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汹涌的泪水迅速模糊他的视线,让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郑善仁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道:“马村长,求求您行行好,千万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一家人一直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村里人的事。要是您把我们赶走,我们今后该怎么活,简直要我们的老命。”
郑善仁面容憔悴,满脸泪痕,看上去无比凄惨,马村长目光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他快恢复往日的严肃,沉声回应道:“好了,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村民们意见很大。我已经网开一面,只赶走二赖子一人,不会赶你们老两口离开。这已经是我所做的最大让步,如果再有什么异议,别怪我不讲情面!”
被偷的人家一听马村长这么说,纷纷围拢过来,不住地点头赞同。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咒骂起来。
有人大声嚷嚷道:“二赖子太不是东西,整天游手好闲,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另一个人气呼呼地附和道:“就是就是,还有那些小偷,真应该狠狠教训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
更有甚者激动地喊道:“偷我们的东西,害得我们日子都过得不安生,真是可恶至极!”
一时间,现场乱成一团,众人一句句责骂声,犹如连珠炮一般,响彻整个古槐村。郑善仁和刘彩娣纵然巧舌如簧,面对众多村民,又怎能敌得过,他们心急如焚,心中纵有千言万语辩解,愣是连半句话,都插不进去,干着急毫无办法。
一旁的白青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样的惩罚,也算不得太重,毕竟他们偷东西,应该受到惩罚。”
想到此处,白青青对马村长心生敬佩,她觉得马村长相当有能力,能将此事办得如此漂亮妥帖,为人处世也很靠谱,值得信赖。
马村长却是丝毫没有感受到,白青青的赞赏之意,他被二赖子充满恨意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凶狠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化作利刃,直直地刺向他的心窝。马村长不敢再有片刻耽搁,连忙挥手招呼村民们赶紧打板子。
村民们早就憋着一肚子气,听到马村长的命令后,他们手持板子,对着二赖子和三个小偷是一顿猛抽。每一板子下去都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四个人疼得哭喊着求饶村民们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小偷,根本无人理会他们的求饶。
十大板子打完后,每个人的屁股,都已经皮开肉绽。马村长这才松一口气,将停放在院子里的牛车拉出来。紧接着,他与春生、秋生一同将伤痕累累的二赖子和三个小偷抬上牛车。
一切准备就绪后,马村长亲自带着春生和秋生,赶着牛车向着官府,疾驰而去。一路上,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诉说着正义,终将得到伸张……
郑善仁和刘彩娣目光追随着渐行渐远的牛车,眼中满是担忧。牛车上载着他们唯一的儿子,此刻正被押往县衙接受审问。
四周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像躲避瘟神一般,远远避开这对夫妻。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更没有人愿意向他们投来一丝同情。或安慰的目光。这种冷漠让郑善仁夫妇的心愈发沉重起来。
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朝着官府方向前行。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一路上,夫妻俩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何才能救自己的儿子。
刘彩娣一边走,一边念叨着,“老天爷啊,求求您开开眼,我儿子还小不懂事,一定是被人蛊惑,才会犯错的呀!”
郑善仁则沉默不语,从他紧蹙的眉头,微微颤抖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焦虑丝毫不亚于娘子。
刘彩娣继续哭诉着,“但愿县太爷能看在我们年老体衰的份上,高抬贵手,不要重重责罚我的宝贝儿子啊……”
郑善仁拍了拍刘彩娣的肩膀,想要给她一些安慰,他也不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此刻,他们只能怀揣着一丝希望,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决定他们儿子命运的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