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凉风习习。
苏晚疾爬上镇南王府附近的高楼,萧为安跟在一旁眼观六路,尉迟延、顾既白与戴云舒三人待在楼底下望风。
苏晚疾在高楼之上,正对着姜云岫安寝的院子,拉满弓,随着一声呼啸,箭矢离弦,带着破空之势。
长风用力拔下钉在树上的箭矢,叩开姜云岫的房门。
“主子,暗箭。”
姜云岫披着外衣还在批阅文书,接过箭矢,箭头上刻着一个“疾”字,箭身绑着字条。姜云岫哼笑一声,取下字条上头赫然写着——串,约?
姜云岫轻叹一声,取过一旁的宣纸,写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约。
“贴门上。”姜云岫放下笔,确认墨迹不会晕染开,将宣纸递给长风。
苏晚疾一手搭在额间,远远遥望着,不多时看见长风从屋里走出来,写些约字的宣纸就那么贴在房门上。
“约!走!翻进去!”苏晚疾一见回复,撑着高楼上的栏杆向外翻,借着一层层的护栏做落脚点,轻松跳下高楼。
萧为安紧跟其后,一落地就抄起一旁的大包裹,五个人朝着镇南王府的外墙冲过去。
王府外墙高约八尺,一靠近外墙,尉迟延与顾既白就冲到最前面,两人面对面,一曲膝盖,双手交叠。
苏晚疾紧跟其后,一脚踩上人型踏板,接力翻过墙面。萧为安接力翻上墙,跨坐在墙上。
戴云舒踩着“踏板”将三个大包裹陆续递给萧为安,再由萧为安丢给墙内的苏晚疾,三人形成接力。随后戴云舒踩着“踏板”翻上墙,跨坐在墙上。
顾既白踩着尉迟延的肩膀被墙上的两人拉上墙,只见他双腿并拢坐在墙上,在萧为安与戴云舒的按压下,翻身向尉迟延伸出双手,尉迟延借着顾既白的双手翻过墙。
尉迟延刚落地,墙上的三人齐齐落地。速度之快,行动之熟练,不过两息的功夫。
镇南王府有一处院子,有凉亭,有池塘,更有秋千与躺椅,最适合偷闲。
众人将包裹解开,荤素食材,烤架、炭火、香料一应俱全。
萧为安几人熟练的将准备好的东西组装、起火,苏晚疾则一路往姜云岫的院子狂奔,路途有些遥远,干脆抄小路,沾惹一身花叶。
“姜云岫!”苏晚疾的脑袋从窗户挤进来,她踮着脚,堪堪够露出半张脸。
姜云岫听见声音,穿过屏风,正巧看见苏晚疾露出的一双眼睛,鱼儿似的消失在窗户后,窗户随之关上。
不过片刻,窗户再次被打开一个大口,窗台上出现一双手,苏晚疾一跳,半挂在窗台上。
姜云岫靠近一看,苏晚疾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根长棍,从外边抵着窗户。
外边地势低矮,更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苏晚疾根本上不来。
“镇北王好手段!”姜云岫只觉得她挂在墙上,憋红着脸的模样分外可爱。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姜云岫——”
咚——
苏晚疾生气的一扑腾,外头支撑着窗户的木棍滑落发出巨大声响,窗户失去支撑就朝苏晚疾身上砸去。
姜云岫眼疾手快,果断伸手撑住窗户。姜云岫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与皂角香,伴着一丝奇异的怪味,与苏晚疾的鼻尖扑了个满怀。
苏晚疾突然觉得心跳骤然一滞,随后剧烈跳动。
“晚晚,要进来,还是要下去。”
姜云岫的声音极具蛊惑力,苏晚疾丝滑地滑落下去,只觉得脸上热的慌。
“你不在院子里来这里做什么?”姜云岫取过风撑,将窗户撑住。
苏晚疾压下那一丝慌乱,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想要你院子里埋的酒……”
“你连我院子里埋酒了都知道?”姜云岫一挑眉,见苏晚疾埋着头不敢看他。
“等着。”
姜云岫再出现时,手中多出一缸酒,从窗户递出去。
“院子里的酒还没到日子,这坛是前些日子挖出来的,还有两坛晚些让长风去酒窖里取了,带过去。”
苏晚疾怀抱着酒坛子,勉强看清脚下的路。正要走,姜云岫的叮嘱声又响起:“走大路。”
苏晚疾闷闷的点点头,走了两步路,又觉得的心里实在不爽快,折返回来。
姜云岫刚取下风撑又支回去,苏晚疾的质问声响起:“你房里有女人。”
姜云岫一愣,疑惑地往房里看了看,确认没看到什么女人:“没有。”
苏晚疾显然不信,正盯着他身上打量。姜云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无奈极了。
“晚晚,我是个男人。”
苏晚疾更是眉眼拧在一块,想骂的话全写脸上了。
姜云岫叹口气,伸出一只手,指节分明的手晃了晃:“我有这个。”
苏晚疾脸上火辣辣的烧,见姜云岫脸上全是笑意,只觉得头顶冒烟,上前两步,猛地抬腿,踢飞风撑。
失去风撑的支撑,窗户“砰”的一声合上,将苏晚疾与姜云岫彻底隔开。
眼睛看不见,耳朵还能听见,姜云岫的笑声如魔音穿耳,苏晚疾若不是手中抱着酒坛子,如今应当是抱头鼠窜中。
苏晚疾埋头猛走,沉甸甸的酒坛子愣是一步不停歇地扛到院子里。
新鲜的肉串,上火一烤,撒上香辛料,顿时香味四溢。
“王爷——呦呼有酒!”萧为安上前接过酒,一开封,浓郁的酒香醉人得紧。
“好酒啊——”萧为安陶醉在酒香里无法自拔。
苏晚疾闷闷的抓起烤好的肉串,往躺椅上一躺,用力的撕咬。
顾既白帮着萧为安一起倒酒,一扭头就见苏晚疾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低头闻了闻酒香,发出感叹:“香啊——”
灌一口酒,酒气直冲脑门:“爽!”
戴云舒将串翻了个身,上前端起一碗酒,发出满足的声响。
尉迟延接过萧为安递过来的酒,看着夸张无比的三个傻缺:“你们仨干甚呢?没看见王爷燃起来了吗?”
戴云舒伸手拍在尉迟延身上,嫌弃道:“说你不开窍你不信,王爷溜一圈回来就着了,那肯定不是酒的问题。”
“就是,谁惹的祸,谁自己处理!”萧为安一手拿串,一手拿酒,美极了。“没整点海货,美中不足。”
“唉唉唉。”顾既白连忙打断他危险的想法:“海货配酒,痛风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