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镇南王府早早挂起红绸,来往的下人都换上喜庆的服饰,绑上红色绸带,内外一片喜庆祥和。
今日,是镇北王苏晚疾与摄政王姜云岫的大婚之日。天光大亮,温暖的晨光洒在镇南王府的每一处角落。
淑太妃昨日刚从金陵回到兖京,早早将姜云岫叫到跟前。
新郎官分外俊朗。他身穿赤色团窠纹锦袍,腰间是金累丝镶白玉石带,幞头上插着金花,喜庆又华贵。
淑太妃满意极了,只觉得自己生了个俊俏又有能力的郎君,除了跟她不亲,其他的都是极好的!可一想到自己一向寄予厚望的郎君,即将要娶一个落魄王府的丫头片子,就分外不满。
镇南王府的当家主母她另有人选,只可惜她拗不过皇权。
“你当真要娶那个女人做我的儿媳?你可别拿什么圣上旨意搪塞我,若是没有你的首肯,圣上还能强逼你娶不成?”
淑太妃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一桩婚事的不满,对于苏晚疾她略有耳闻,年少成名的北疆统帅,一个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女人,指定不是个安分的主。
“母亲,王妃很好,至于您属意的人选,并不适合做王府的主母。”
“幼清不合适,她苏晚疾就合适了?”
淑太妃一拍桌子,心里气得不行,反了天了,人还没嫁进来,就先骗着亲儿子胳膊肘往外拐了,等嫁进来了还不得翻天了!
“母亲高高兴兴的迎接一个儿媳,与满心哀怨的迎接一个儿媳,如何选择都在您。”
“时候不早了,云岫该去接亲了。”
姜云岫语气疏离,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淑太妃看着毅然决然离去的儿子,心中酸楚无比,她的儿子哪需要人骗呢,本就与她不亲,胳膊肘也不曾与她在同一处。她有些后悔同意把年幼的姜云岫一个人丢去南疆,若是一直养在身边,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么?
鸿雁一进门,就见淑太妃委屈的坐在太师椅上,抹着眼泪。叹了一口气,忙上前安抚着。
这些年王爷对太妃的疏离她都看在眼里,却也不知该如何去改变。
镇南王府门前,长风点燃鞭炮,在硝烟与鞭炮响声中,姜云岫翻身上马。
唢呐开道,一大一小两只狮子跑在最前头,浩浩荡荡的长龙,一路上吹吹打打,划破寂静,吸引着众多百姓围观。
镇北王府门前早就候着许多人挡门。十二楼各个都是整装,严阵以待。
萧为安打头阵,尉迟延与顾既白跟随左右,戴云舒得意地摇着羽扇。他们今日可是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围困姜云岫一番。
他们还未来得及实施计划,随同他们一起独门的姜琢玉突然倒地,哀嚎着。
“朕的腿疼……朕的腰疼!”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连忙回头搀扶姜琢玉,门前瞬间乱成一团。
姜云岫趁乱不紧不慢的进门。他一进门,姜琢玉腿也不疼了,腰也好了。
“朕没事了!众爱卿辛苦了!”
戴云舒一拍脑壳,懊悔万分!
组织里面有内鬼!
众人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看着姜云岫毫发无损的进门。
前院,屋顶上站着一个黑衣女子,正举着一把弓弩正对准着姜云岫。
长风与听雨立即挡在姜云岫身前,只见黑衣女人放下弓弩,做了个进攻的手势,陈衡均与临刀从暗处窜出来。
两把长刀交叠在一处,黑衣女子连射出好几发箭矢,逼开听雨与长风,迫使姜云岫孤身应战。
姜云岫一个云手转身躲开逼近的长刀,接过长风丢过来的长剑,转身提剑穿刺、扫剑、点剑一气呵成。
临刀同陈衡均皆是下了死手,却被姜云岫一一化解,两人对视一眼,收刀撤退。
屋顶上的黑衣女子也见状也停止射箭,飞下屋顶。
“我乃镇北军玄机营玄千机,此乃玄机弩,今日赠予姑爷做新婚礼。”
镇北军的隐秘之师——玄机营,营中皆是能工巧匠,为镇北军铸造众多神兵利器,使之即使立于困境也有一搏之力。
“多谢。”
姜云岫接过玄机弩,是从未见过的样式,看样子是又研究出东西。
“今日多有得罪,还请王爷海涵。”
陈衡均上前一步,昨日,临刀坐在她家屋顶,邀请她今日前来同镇北王讨教一番,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果真是痛快。
“无妨。”
三人为姜云岫让出一条路,他穿过前院继续前往苏晚疾的院子,一路上遍布红绸,随风飘动,沿途摆放着诸多芍药,院中桃花开的正艳,花香四溢,春意盎然。路过的下人纷纷说些吉祥话讨要赏钱。
苏晚疾房内,江老夫人正为她梳头,看着镜中的少女,一头散落的青丝,经过她的手绾成发髻。
李琼芳在一旁为江老夫人递去首饰,一点一点的装饰着新妇的发髻。
姜云岫已至屋外,林婉君与贾如玉在外头候着,身旁跟着闻不言与闻不语两姐妹,见到他,立马将人拦了下来。
“郎君为谁?今日为何来?”林婉君声音清脆,上前询问。
“镇南王府姜云岫,今诚心迎娶镇北王苏晚疾。”
“王爷娶亲可不易,可会作诗否?”林婉君继续问道。
听雨闻言肘击长风,低声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要作催妆诗呢,小孩子别插话。”不等长风回应,一个大汉捂着听雨的嘴,将人丢后头去。
“天边鱼肚白,郎君骑马来。问芙蓉何处?在闺中,在镜中。”
屋内,江老夫人一听梳妆的手一顿:“这作的还真是一点不含蓄。”
柳绿敲了一声窗户,问道:“小姐可行否。”
按照先前说好的,行便回击一声,不行便回击两声,苏晚疾使坏,敲了两声。
“新妇不满意,还请郎君再作诗一首。”
姜云岫一听林婉君的话,就知是苏晚疾在使绊子。他走到窗户前,学着柳绿的样子敲了一声,讨饶道:“晚晚,行的。”
苏晚疾又是回击两声,他只好从袖带中掏出一个钱袋子,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将窗子开出一条缝,将钱袋子以迅雷之势丢了进去。
“唉!”在场的哪里见过这架势,阻拦不急。
苏晚疾收了贿赂,眼睛放光:“准了准了!”
囡囡更是惊讶的抬眼看着她阿娘:“阿娘!这样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