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水汽氤氲，陆祁将脸埋进冷水盆里，直到窒息感逼得她抬头喘息。水珠顺着她发红的眼角滚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昨夜梦中全是小龙女执剑的身影，醒来时羞得满脸通红。
“师姐今日该教天罗地网势了…”她对着铜镜练习乖巧笑容，指尖却狠狠掐着大腿，“得让师姐亲自示范才行。”
练武场上，小龙女正在调试金铃索。晨光透过树叶斑驳落在她雪白的衣袂上，宛如谪仙。陆祁盯着那截若隐若现的皓腕，喉头滚动。
“师姐～”她突然软了膝盖，故意让剑招走形，“这式总练不好…”
小龙女转身，清冷的眸子映出陆祁佯装的懊恼。少女正咬着下唇，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像只委屈的小兽。
“手腕要这样转。”小龙女走近，冰凉的手覆上陆祁的手背。
刹那间血气上涌，陆祁几乎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那微凉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激得她脊椎发麻。她贪婪地嗅着小龙女发间幽香，故意让剑尖颤抖得更厉害。
“还是不对…”她仰起脸，睫毛扑闪，“师姐再示范一次嘛。”
小龙女轻叹，索性站到陆祁身后，双臂环过她调整姿势。这个拥抱般的姿势让陆祁浑身僵直，后背紧贴着那柔软的曲线，连呼吸都忘了。
“专心。”小龙女的气息扫过她耳畔。
这句话像羽毛搔过心脏，陆祁左手死死按住狂跳的胸口，右手却乖顺地跟着小龙女的力道舞剑。她多希望时光就停在此刻，让这虚幻的亲昵成为永恒。
“懂了吗？”小龙女松开手时，陆祁险些踉跄。她急忙攥住衣袖遮掩颤抖的手指，笑得天真无邪：“师姐教得真清楚！”
正午的阳光突然被乌云吞噬。陆祁刚帮小龙女绾好长发，就听见墓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婆婆踉跄着撞进石室，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龙姑娘…老身不行了…”孙婆婆跪倒在地，咳出大口鲜血，“这孩子…”
小龙女疾步上前扶住老人，却被她枯瘦的手抓住腕子：“求您…收他为徒…”
陆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看着小龙女探向少年脉搏的纤纤玉指，看着那少年即便昏迷仍俊秀非凡的眉眼，指甲不知不觉已抠进石壁缝隙。
“好。”小龙女点头的瞬间，陆祁听见自己某根神经崩断的声音。
暴雨倾盆而下，陆祁站在廊下看小龙女为杨过运功疗伤。少年醒来时那双明亮的眼睛让她想起林间幼鹿——脆弱得令人想捏碎。
“这是你陆师叔。”小龙女介绍时，陆祁正将药碗递到杨过唇边。
“陆师叔…”少年怯生生唤道，全然不知碗沿抹着会让他腹痛三日的泻药。
陆祁笑得温柔似水，手指却突然发力掐住他下巴：“乖，喝完伤才好得快。”满意地看着少年疼出眼泪却不敢出声的模样，她转头对小龙女道：“师姐放心，我定会好好教导师侄。”
次日清晨，杨过在寒玉床上冻得发抖。陆祁抱剑立在床边，笑吟吟道：“古墓派入门需先耐得住寒气，师侄且躺满六个时辰。”
“可、可我…”
“嗯？”陆祁俯身，指尖划过少年青白的脸，“不听师叔的话？”
杨过噤若寒蝉。当夜他偷溜去厨房找吃的，却在转角撞见陆祁对着小龙女的亵衣发呆。月光下那痴迷的神情吓得他倒退两步，正踩断一根枯枝。
“师侄睡不着？”陆祁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手已亲昵地搭上他肩膀，“不如师叔陪你练功？”
杨过疼得冷汗涔涔——那只看似温柔的手正用分筋错骨手掐着他肩井穴。他惊恐地发现，这位师叔衣袖下藏着密密麻麻的伤痕，全是自残的牙印。
“我…我这就回去…”少年落荒而逃时，听见身后传来轻柔的哼唱，曲调赫然是小龙女晨起常抚的《淇奥》。
三更时分，陆祁跪坐在小龙女榻边。借着月光用目光描摹那人沉静的睡颜，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缩回。
“师姐收徒会不会为了《玉女心经》和他双修呢？”她对着虚空呢喃，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没关系…我会让那小子主动滚蛋的…”
翌日练武场，杨过被要求蒙眼走梅花桩。陆祁“不小心”踢歪了几根木桩，看着少年摔得鼻青脸肿，她蹲下身假意搀扶：“疼不疼？师叔给你揉揉——”指尖暗运内力按向他淤血处。
“陆师叔…”杨过终于崩溃大哭，“我是不是得罪您了？”
陆祁温柔拭去他的泪，另一只手却掐进他肩胛骨：“怎么会？”她凑到少年耳边轻语，吐息如毒蛇信子，“师叔最疼你了。”
远处传来金铃轻响，小龙女白衣飘飘的身影出现在回廊。陆祁立刻松开手，转身时已换上明媚笑容：“师姐！我在教师侄练胆呢！”
小龙女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杨过红肿的肩膀。陆祁心跳骤停，却见她只是递来一瓶药膏：“适度即可。”
待那身影远去，陆祁拧开药膏狠狠丢给杨过，冷笑：“给你…自己用。”
是夜暴雨如注，陆祁在密室疯狂练习《九阴真经》里的摧心掌。石壁上满是带血的掌印，她喘着粗气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
“不够…还不够…”她舔舐着伤口喃喃自语，“得让那小子消失得…合情合理…”
突然，她听见墓道传来脚步声。迅速抹去血迹拉好衣袖，转身又是那副温顺模样。推门而入的却是抱着被褥的杨过。
“陆师叔…”少年怯怯道，“师父让我跟您学心法…”
陆祁的笑容在闪电映照下格外瘆人。她接过被褥铺在密室唯一的石床上，柔声道：“好啊，师叔这就教你…什么叫…刻骨铭心。”
惊雷炸响，淹没少年惊恐的抽气声。密室的石门在暴雨中缓缓闭合，将一切声响隔绝在厚重的石壁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