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群友的额外章节[无奈])
北境的风不知为何吹到了魔王城,或许是我的行为终归还是引来了【悼神】的注视……身为祂的信徒,我却在帮助理应站在大陆对立面的魔王……
看向在车斗子里睡觉的黑狮,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向他靠近,就好像他对我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我可以嗅见他身上的那股属于勿忘我的气味,更可以感知到他身上所携带着的强大的威压。前者提醒着我对他的感情……而后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他的身份。
他是魔王,哪怕再怎么年轻,再怎么温和,也改变不了他是那位拥有强大实力,本应在魔物的簇拥下登上王座的新王。
尽管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运气差到了极点,但俗话说“物极必反”,他的天赋可以称得上是妖孽。
就在我短暂接触他的这几天里,我教了他一些防身的魔法,作为我对前任魔王曾出手帮助我的回报。
起初只是基础的魔法理论,但仅仅过去三天,他便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超位魔法,并且施法的吟唱时间比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位魔导师都至少快十倍。
但是体术方面就差到我不能理解的程度了……教不会,完全教不会,哪怕是老师来了怕是也得喊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如果不是因为隐没在他体内的那份魔王印记中携带着前任魔王有关于体术的所有了解与战斗本能,我恐怕他这辈子都学不会武技。
天空中弥漫着无尽的灰云,它们翻涌,盘旋,最终归于大群,在天空中穿行——就天色来看,要下雨了。
车轮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终归会有些颠簸,而我已尽量降低速度,保证后方的黑狮睡得安稳。
他自称没有名字,没有姓氏……虽然不太相信,但对于魔族来讲这不过是家常便饭,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要知道克纶纳特那个家伙还是在自己达到神使级战力后才不得不用高阶魔法给自己起了姓和名。
既然如此,也得找机会给这只狮子物色一个新名字了,毕竟答应了克纶纳特要照顾好他,这个羽翼未丰的魔王。
只是不知道我能藏住他多久。
“草!”
车突然剧烈地颠了一下,我回过头,发现刚刚愣神时不小心压到了路中间的一块大石头。唉,真是倒霉,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幸亏那只黑狮依然睡得安稳,否则以他那可怕的起床气来看……他估计会恨不得把我生撕了。
他满头大汗,不知在梦里梦见了什么,眉头紧锁,嘴里念叨着什么:“你们错了,我也错了,我们都错了……”
唉,不管了。将视线向前投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森林。克纶纳特当年在这片森林里设了阵法,但困住的不光是外人,还有我们这些自己人……
照他的说法是“只要都防住了就没有危险了”。不光是他,就连我也没想到他会死于刺杀,死在自己昔日的同胞手下。
当真是《手足情深》啊!
是吟游诗人们拿来当素材都会让听众觉得扯淡的程度……但这种诡异的事情还偏偏就是事实。
自然,没过多久,细碎的雨滴便在天空中连成一片,淅淅沥沥的落下,让本就不富裕的视野雪上加霜。
雨中夹杂着一些【离神】的气息,但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程度,恐怕是出自神使之手……唉,就连你也打破了【离神】那“莫为死者恸哭”的规矩吗?
想来我也违反了【悼神】“切莫相信时间”的警告,只是……为何唯独在他身上,这些警告被违反也不会出现任何影响?
那只黑狮仿佛有一种魔力,为我免去了一些灾厄——本来我应该会受到【魔女会】的质问,可现在居然无人在意我的去向。
当然,倒也不排除她们暂时没时间理我的可能,有可能是那个家伙出来了吧……
“唔……白武……”
身后传来那只黑狮懒散的声音,我回过头,问:“怎么了?”他的眼睛还没睁开,看起来像是还没睡醒,嘴角还挂着点口水。
“我饿了。”
“箱里有面包,很干,记得就着水吃。”
“好。”
木车仍在缓慢的前进,雨也未曾停下脚步。我以魔法点燃一簇火种,橙红的火焰却在无言中向着冰冷的蓝色转变。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那个箱子。说起北境的面包,最开始好像是拿来吃的,同时还可以当武器,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个鬼东西现在已经硬到完全咬不动的程度了,只能一点一点磨着吃。
我仍然平静地驾着车,向着海边走去。魔王城直接接壤禁忌之海,对应大陆的方位大约在苍绿之径,过去并不算麻烦。
虽然禁忌之海内的怪物对付起来是个问题,但作为一位【神使】,我还不至于栽在这片生命禁区。
“喂,魔王。”
“怎么了?”
黑狮抬头,紫色的眼睛中带着好奇。
“我们,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