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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4年5月3日,晚上8点。
地点:香江·会展中心地下配电室。
湿冷的空气裹着铁锈和电缆胶皮味,临时拉的灯泡在顶棚摇晃,把几个人的影子拉长又压短,甩在满是老旧线缆的水泥地上。
技术人员阿强半跪在总电箱前,万用表笔尖刚触到主电源接口,表盘指针就疯了似的左右狂抖。
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朝刚进门的郑硕喊:“郑先生,三台决赛计时器全中邪了!一接主电源,读秒速度快得像抽风,换备用发电机就正常——这绝对是有人用大功率干扰设备在干扰咱们!”
郑硕没立刻回答阿强的问题。
他脑子里的“灵魂AI”像超级计算机一样全功率运转,把线索唰唰地过了一遍:
『根据上一条时间线的商业数据库显示:1974年在香江获取得到的大功率干扰设备,有效的使用半径只有五百米,而且中间不能有太多水泥墙挡着。
以此来计算,该干扰器的隐藏位置应该在会展中心附近,而且是个能长时间停车、而且不起眼的地方……』
看到这里,他眼神猛地一冷,扭头把嘴凑到翁以登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快得像开枪:
“听着,立刻去办两件事,都要悄悄的,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第一,你亲自去,想办法搞四套机械计时器来,要瑞士产那种最精密、最靠谱的,就说是给表演环节做备用。对外谁都别提,尤其是器材组那帮人。”
翁以登立刻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这是要做两手准备,电子计时器万一真被废了,机械的还能顶上去保证比赛不中断。
郑硕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接着说:“第二,你让王建国马上带两个机灵点、面孔生的兄弟,换上便装,去场馆外围转悠。
重点排查那些能长时间停靠大型车辆的地方——比如,伪装成‘电力公司检修’或者‘电视台转播’的工程车。
看看哪辆车停的位置最刁钻,又最不引人注意。”
翁以登听到这儿,眼睛一亮,瞬间全明白了:“老板,您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边找备胎,一边引蛇出洞?”
“没错。”郑硕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冷笑,“你再去器材组那边,‘不小心’漏个口风,就说我们好像‘已经找到了替代的电子计时方案’,正在调试,让他们别慌。先把这话放出去。”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配电室昏暗的角落,“我倒要亲眼看看,是哪路神仙,用了什么法宝,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捣鬼。”
翁以登重重一点头:“明白!我马上去办!”说完立刻转身,脚步又轻又快地消失在电缆堆的阴影里。
郑硕则重新把目光投向还在忙碌的阿强他们,像一头耐心等待猎物进入伏击圈的猎豹。
空气中的锈味似乎更重了。
翁以登领命后,像一道影子似的迅速离开了配电室。郑硕则转向一直守在门口、身形精干的王建国,招了招手,两人退到一堆粗大的电缆盘后面。
“建国,情况比预想的麻烦。”郑硕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王建国的耳朵,“有人在场馆外头,用了大功率的家伙什,专门盯着我们的电子计时器搞破坏。”
王建国眼神一凛,他原是侦察兵出身,立刻抓住了关键:“范围不超过五百米,还得是直线、没遮挡的地方?那就是会展中心周边那几条马路,或者……对面海运大厦的停车场?”
“聪明。”郑硕赞许地点点头,“你马上带两个生面孔、机灵点的兄弟,换上便装,去那边转一圈。
重点留意那种能长时间停着不走的车辆,比如伪装成‘电力检修’或者‘电视台转播’的工程车。
看清楚车牌,记住特征,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这次要‘引蛇出洞’。”
王建国立刻心领神会:“明白,老板。找到车之后呢?要不要先控制起来?”
“不,”郑硕果断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只要确认了目标,你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给我盯死它!
我要知道是谁在车上,什么时候接头,更重要的是,看看我们内部有没有人会去跟他们接触。
翁以登那边我会让他放个‘已经找到替代方案’的烟幕弹出去,你这边,才是关键。”
“放心,老板,我知道怎么做。”
王建国重重一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就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仓库更深的阴影里,安排人手去了。
几乎同时,翁以登已经小跑着回到了地面,钻进汽车,直奔香江岛几家最大的钟表行。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郑硕要的“瑞士产最精密的机械计时器”,可不是普通商店里能买到的货色。
这玩意儿必须极度精准,能经受住大赛高强度使用的考验。
他先跑了两家最大的洋行,借口说是给公司运动会做备用计时设备,但对方店里的现货要么精度不够,要么结构不够坚固。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翁以登一咬牙,想起了上环一带有些世代做精密仪器维修的老字号。
他立刻驱车过去,凭着记忆找到一家相熟的老师傅,压低声音说明来意,特别强调了“郑先生急需”和“绝对保密”。
老师傅推了推老花镜,沉吟片刻,转身从里间一个锁着的橡木柜子里,小心翼翼捧出四个用软布包裹着的物件——正是瑞士宝珀(blancpain)为专业赛事打造的机械计时器。
黄铜外壳,带精确到1\/5秒的读秒刻度,依靠精密的齿轮和擒纵结构工作,完全不受电子干扰影响。
老师傅低声说:“这是给赛马会预备的库存,精度绝对没问题,上满发条能精准走时超过12小时。”
“太好了!我全要了!”翁以登立刻付了现金,用不起眼的旧公文包装好,临走前又特意叮嘱老师傅:“师傅,今天这事儿,对谁都别提,就当我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