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布朗的洋大夫解下口罩,用蹩脚的中文的说道:“林先生的刀伤已经缝合完成,只是他的内脏似乎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这里没有x光,我无法看清他身体内的状况,建议还是赶紧将他转移到医院比较好。”
跟随着布朗医生来到隔壁,谢原山见状不禁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先前光忙着逃命了,也没细看,只见林汇荣躺在手术台上,一前一后两个乌青色的掌印印在胸口,黑色的毒素如蜘蛛网一般向四周扩散。
“好毒的掌法!老三,你们家不是走正道的吗?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掌法?”谢原山翻来覆去看了一阵,顿时有些束手无策,像这种内家伤势,不是他几根银针就能解决的了。
“这绝对不是师父所教的八卦掌,也不知道老二这杂碎在哪学的如此邪门的功夫!”看着此刻命悬一线的林汇荣,李景华不由恨的牙痒痒。
“或许有个人可以救他...”此时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的李向南走了过来,看着顾青说道。
“你是说柳煦明?”
“正是!”李向南缓缓跺着步子,柳煦明江湖人称柳暗花明,算起来也算和他是同门师兄弟,此人虽然武艺平平,但却极为擅长解毒,尤其是内家功夫所中的毒。
“只是柳煦明现在应该在陇西一带。”对于柳煦明,顾青当然是知道,他也是三十一处中的一员,只不过不是她这条线上的罢了。
“这样,老三你和李兄弟带着林兄去甘肃找解毒之法,我和顾小姐留下来寻找对策!”如今面对两难之境,谢原山立马下了决断。
瞧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一直如同兄长的谢原山,李景华满是担忧的抱了抱拳,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能汇成两个字:“保重!”
看着李景华等人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一旁的顾青突然低声问道:“谢先生,那帝脉对中国,真有这么大的威胁?”
谢原山关上门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顾青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有没有威胁我不知道,但我敢保证,若真任由日本人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不出三年,这上海滩必将成为一片死地!”
对顾青的回答,谢原山其实还是有所保留,当年卑魏时在“九窍宫”搞的那个大阵,由于阳气过盛的原因,将舀子缺周围百里搞成了一片不毛之地,如今上海这里的“离汇宫”聚的可是阴气,阳气过盛最多是种不出庄稼,阴气过盛可是会死人的!
面对谢原山的回答,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顾青最终是选择了相信,于是转身便要出门。
“你去哪?”
“去找帮手啊,难道你要单枪匹马的去找‘九窍宫’?”
“外面下着雨呢,记得带伞。”说着,谢原山从桌上拿了一把手枪递了过去。
“那多谢谢大先生关心!”顾青回过头,眉角轻弯,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长江,自古以来就有丁水画廊的美誉,《周南·汉广》曾有云:“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作为中华大地南方地区的最大河流,见证了无数王朝的盛世兴衰,而长江帝脉的七星枕位,也早在道藏中有过详细记载,虽然历经山河变迁,河道改流,具体位置早已不为人知晓,但大概方位却没有改变。
其中“九窍宫”的位置,便在那武昌市土地堂的地方。
彼时的武昌已是属于敌占区,也不知顾青在哪搞到了日军驻上海宪兵处的条子,一路畅通无阻的便进了武昌城内。
“你不是说有帮手吗?人呢?”谢原山压低了帽檐,四处张望着。
“应该快到了,再等等。”顾青见谢原山等的有些不耐烦,便寻了一凉皮摊子,“来,过来坐,老板!来两碗凉皮儿。”
“我告诉你啊,这卖凉皮的老板可是正宗的山西人,味道特别好!”顾青一边拿着筷子在碗里搅动着,一边说道。
“你不是也第一次来吗,你怎么知道的?”谢园嗦了一口凉皮,味道确实不错。
“瞎说的..嘿嘿!”顾青半开着玩笑,看的出来,这特务娘们儿今天格外的高兴。
两人风卷残云的吃完一份凉皮,正擦着嘴呢,人群中突然出现一男子,目光炯炯的朝着谢原山两人走来。
“承风,这里!”顾青一见来人,立马站起身来招呼道。
循着顾青的目光看去,只见此人身着一袭白衣,大概二十啷当岁,看着细皮嫩肉的,像极了上海滩那些纨绔公子哥。
“这就是你找的帮手?能行吗?”谢原山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自己等人可以做的玩命的活,涉及到的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生死,找个公子哥来帮忙,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顾青知道谢原山又在以貌取人了,其实自己第一眼见到这人时也是这样,于是趴低了身体悄悄说道:“你可别小瞧此人,若要论起武艺,你和李老三加一块都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正说着,那名叫承风的公子哥已经走近前来。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李承风...”顾青拉着这名叫李承风的男子,滔滔不绝的开始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出来。
要说这李承风可是大有来头,此人生于岭南世家豪族李家,习的是家传武学推云散手,据说是其先人明朝万历年间的武学大家李观云游历泰山之巅时于云层之中悟出来的,由于是掌法,于是便命名为推云散手,此掌法以诡谲多变,绵延不绝而得名,因此一直被李家当作家传武学,从未教授过外姓,而李承风算是他们这一代其中的佼佼者,在其年满二十岁那年,便将此掌法练至化境,就连当时岭南的宗师级人物沈维老先生都曾惊赞不已。
这么厉害?谢原山看着对方那白白嫩嫩双手,不像是练掌法的啊,也不知跟那黎开勇的八卦掌比起来,谁强谁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