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言浅之那双深沉可怖的眼睛,言思瑜不由得一哆嗦。
但为了不嫁给那混账,她只能搏一搏了。
于是,言思瑜努力的笑道:
“这不是……赏花宴嘛,自是要戴花的。”
“姐姐瞧着这花开得正好,也很衬妹妹的衣裳,便自作主张,想替妹妹簪上了。”
“而且,妹妹你是不知道。”
“淮南王最重规矩,今日来赴宴的诸位小姐,也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是妹妹在赏花宴上不戴花,怕是要落人话病了。”
言思瑜说得振振有词,好像自己所言,真是事情的真相。
但言浅之半点不信。
她只是接过花,轻轻放在鼻尖嗅了嗅……
很快,原本好看的脸色就有些泛白了。
挂在嘴角的笑意,也在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这花香,很是微妙,甜腻感过盛。
言浅之只是稍稍吸了一点,便觉得有脱力之感。
而且,还伴随着些燥热……
如此一来,她自然是明白了。
别的不说,这花上,定是抹了十足十的暖情香……
言思瑜的目的,言浅之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不想嫁给谢执礼那混蛋,所以想让自己做替罪羔羊。
但……
言浅之有些无奈的啧了一声。
此前,自己明明已经提醒过她了呀~
可这傻缺不仅置若罔闻,还如此急不可耐。
甚至明晃晃的算计到自己眼前来了。
既如此……
也是时候该给她一些惨痛的教训了。
言浅之微微屏息,下一秒就再度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呀~”
“原来姐姐这么替妹妹着想啊~”
“倒是妹妹狭隘了~”
听了这话,言思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心中庆幸,还好言浅之不通药理,没闻出什么异常。
不然,按照她的性子,自己必定会血溅当场了……
言思瑜定了定神,这才冲言浅之笑道:
“无妨,姐姐从前的确做了许多对不起妹妹的错事,所以,妹妹有疑虑也是应该的。”
“不过,既然这花没有什么不妥,那——”
“姐姐替妹妹簪上吧?”
她正欲动手,却再次被言浅之制止。
“诶~”
“姐姐别急嘛~”
说着,她就抽走了言思瑜手中的海棠。
而后,反客为主,强行插在了言思瑜的发间。
言思瑜:“……”
海棠上头的一瞬,她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
甚至本能的想要将它拔下来。
可……
当着言浅之的面,她不能。
否则,言浅之定会怀疑这花有问题的。
见状,言思瑜只能木讷的眨巴着眼睛,略带几分尴尬道: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啊?”
言浅之仍笑得灿烂,转身就随手摘了一小朵金桂戴在自己发间。
“没什么意思呀~”
“浅儿只是觉得,这花娇艳,更衬姐姐~”
“怎么?有何不妥吗?”
言思瑜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搐,心想,只能稳住言浅之。
等会儿再找个地方将花摘下来了。
“哦……自然没什么不妥。”
“妹妹,殿下他们都等了许久了,咱们先过去吧~”
言浅之轻哼一声,依旧笑盈盈的张口回了句:
“好啊~”
待两人去了后院,谢执礼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时,美人们,也都分成了两个阵营。
官宦家的小姐妹站一起,风尘男女们站一起。
言思瑜只想找人将言浅之托住,于是,直接带着她去到了官宦小姐的阵营。
好巧不巧,两人才走近,便听见她们正在议论言浅之呢。
:“方才真是吓死我了,那言浅之竟真的这般心狠!”
“只差一点点,那舞女就会被射穿喉咙了!!!”
:“是啊,她还敢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带走那个假冒的小贱人!”
“这不是打王爷的脸吗?”
:“姐妹们,你们觉不觉得,这言浅之很奇怪啊?”
“突然冒出来的太师嫡女,不仅射术超凡,还共情一个假冒尚书千金的贱货。”
“莫不是……她也一样,是冒充的?”
:“诶,你们还真别说!!很有可能啊!!!”
“毕竟之前,太师府可就只有一个嫡女言思瑜。”
“如今倒好,她以来,言思瑜还由嫡转庶了?”
“鬼知道她用了些什么肮脏手段……”
这些话,言思瑜听得脸一阵黑一阵白。
她怕言浅之迁怒自己,赶忙就扯住她的衣袖开口解释:
“妹妹,这些与我无关,都不是我说的,真的,我发誓!!!”
“我……”
“你之前都那么警告过我了,我怎么敢明知故犯啊……”
闻言,言浅之也只是冷眼瞧着这一切。
至于言思瑜的辩解,她一个字都不信。
而且,方才那朵抹了暖情香的花,不就是她明知故犯最好的证明嘛?
言浅之不屑的理了理衣袖,她并未回答言思瑜的话,而后,直接朝众人道:
“诸位小姐疑惑甚多啊~”
“不过,背后议论终究是不光彩的,还得不到所求的答案。”
“倒不如,直接问我这正主啊?”
听见这话,方才还喧哗的众人此刻已经鸦雀无声。
毕竟,她们都已经见识过言浅之的手段和本事了。
背后议论便罢了,谁敢真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啊……
这不是找死了!!!
大家识趣的闭了嘴,甚至还都客气的朝言浅之行了礼。
“言小姐好~”
言浅之冷不丁的略过她们,随手便摘下了花圃中盛放得最为张扬艳丽的一朵。
硬是过了好一会儿,待行礼的小姐们都快支撑不住,腿脚颤抖时,才回了句:
“诸位小姐何须这么客气,请起吧~”
众人起身,几个身子弱的甚至还是彼此搀扶着起来的。
此时,围绕在言浅之身盼的官家小姐足足有二十多名。
因着头上那朵海棠的缘故,言思瑜已经有些四肢发软了。
她稍稍后退,赶忙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才迈出一步呢,言浅之便叫住了她。
“咦?姐姐这是想要去哪儿啊?”
言思瑜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只能强忍着燥热去了言浅之的身边。
“不……不去哪儿。”
言浅之扬了扬衣袖,顺势坐到了花圃后的亭子里。
她半撑着头,故作委屈的冲众人张口道:
“看来诸位小姐对浅儿的误会颇深~”
“既如此——”
她顺势望向言思瑜:
“好姐姐,你可得替浅儿说句公道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