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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潜邸落了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中飘落,像无数片白色的羽毛,无声地覆盖了庭院里的枯枝、青瓦和青石板路,给整个潜邸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西跨院窗台上的菊花早已谢尽,枯黄的花瓣蜷缩在花盆边缘,澜翠一早便清理了残枝,换了一盆修剪整齐的矮松,墨绿的枝叶上积了少许白雪,透着几分冬日特有的雅致。

金玉妍坐在窗边的紫檀木椅上,手里捧着一个錾刻着缠枝莲纹的银质暖炉,暖炉里的炭火还旺着,指尖触及的温度驱散了初冬的寒意。她面前的桌案上摊着几份奏折副本,是弘历昨日特意送来让她帮忙整理的——如今雍正帝身子越发虚弱,将大半朝政都交予弘历处理,弘历每日从宫中回来,还要在书房批阅公文到深夜,金玉妍便主动提出帮他分类整理奏折,筛选出重要的内容,好让他能少些劳累。

正看得入神,忽闻院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画春那熟悉的、带着几分刻意殷勤的嗓音:“金侧福晋在吗?我们主子特意让我给您送些新做的点心来,说是刚从炉子里取出来的,热乎着呢!”

金玉妍放下奏折,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自三阿哥弘时事败被削爵、弘历获雍正准许协理朝政后,高曦月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往日里见面时要么冷着脸不说话,要么话里话外带刺,如今却突然热络起来,不仅路上遇见时会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还时常派画春送来各式点心吃食,今日是玫瑰酥,明日是杏仁酪,昨日甚至送了一坛陈年的绍兴黄酒,理由是“天凉了,给金侧福晋暖身子”。这份反常的热络,让金玉妍心里始终存着几分警惕。

“让她进来吧。”金玉妍对守在门口的春桃吩咐道,语气平淡无波。

画春提着一个朱漆食盒走进来,食盒上雕刻着精致的福字纹,一看就价值不菲。她脸上堆着过分殷勤的笑,将食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手脚麻利地打开盒盖:“金侧福晋您快瞧,这是我们主子一早就让小厨房做的枣泥糕,用的是江南新收的金丝小枣,去核去皮后蒸得烂熟,再拌上上等的猪油和白糖,甜而不腻。主子说您最近帮四爷整理奏折辛苦,特意让奴婢趁热送来,您快尝尝。”

食盒里整齐地码着八块枣泥糕,金黄色的糕体上撒了一层薄薄的白芝麻,热气袅袅,甜香扑鼻。画春又从随身的锦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对银镯子,镯身上錾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花蕊处还镶嵌着细小的青金石,确实是时下京中贵妇圈里流行的款式。

“还有这个,”画春将银盒推到金玉妍面前,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这是我们主子前几日让‘宝昌阁’的老师傅新打的银镯子,说这式样衬您的肤色,戴在手上定好看,特意让奴婢送来给您。主子说了,您和她都是四爷的人,本该互相照应,往后府里的事,您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跟她说。”

金玉妍拿起一块枣泥糕,指尖触到温热的糕体,却没有立刻吃,只是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语气依旧平淡:“替我谢过高侧福晋,让她费心了。点心和镯子我收下了,你回去告诉她,改日我得了空闲,再亲自去她院里道谢。”

画春见她态度冷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依旧不肯放弃,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金侧福晋,我们主子还说了,如今四爷正是忙朝堂事的时候,府里虽说有福晋打理,但您每日要帮四爷整理奏折,还要管着西跨院的事,实在辛苦。她前几日从娘家带来两个丫鬟,都是知根知底的,手脚麻利,还识些字,能帮着抄抄写写、打理杂事。主子想把这两个丫鬟送过来给您搭把手,也好让您能歇歇,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

这话一出,金玉妍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高曦月哪里是真心想给她“搭把手”,分明是打着关心的幌子,想往她身边安插眼线!如今弘历权势日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潜邸里虽有富察福晋、她和陈格格,还有其他几个侍妾,却始终没有再纳新人。高曦月没有子嗣,又深知自己在前朝没有助力,唯一的依靠就是弘历的恩宠,如今见她日日陪在弘历身边,帮着处理政务,心里定然慌了,想先安插人打探消息,若是将来有机会,说不定还想借着“荐人”的由头,让弘历再纳格格或者通房,分薄她的恩宠,甚至动摇她的地位。

“不必了。”金玉妍放下枣泥糕,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疏离,“我院里的春桃和澜翠跟着我多年,做事稳妥细心,抄抄写写、打理杂事都不在话下,人手够用了,就不麻烦高侧福晋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画春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提醒:“再说,四爷如今一心忙着朝堂上的事,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连书房里的棋谱都没时间翻一页,哪有心思管府里添人的琐事?若是让四爷知道我们为这些小事费心,反倒会觉得我们不识大体,惹他不快。高侧福晋也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画春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里闪过几分尴尬,还想再劝,却见金玉妍拿起银镯放回锦盒,抬手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我还要整理四爷的奏折,若是耽误了,怕是会误事。春桃,替我送画春姑娘出去吧,路上小心些,雪天路滑。”

话说到这份上,画春再留下来也没意义,只能讪讪地收起锦盒,提着空食盒,低着头跟在春桃身后离开了西跨院。她刚走,澜翠就从外面掀帘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扫完雪的扫帚,脸上带着几分明显的气愤:“主子,您瞧高侧福晋这心思,也太明显了!送点心、送首饰都是假的,想塞人监视您、跟您抢恩宠才是真的!那两个丫鬟说是从她娘家带来的,指不定是她的心腹,要是真让她们进了院,往后咱们院里的事,不就全被她知道了?”

金玉妍拿起暖炉焐了焐手,眼神清明冷静,没有丝毫意外:“她这点小心思,我早看出来了。三阿哥倒台后,咱们爷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稳,连皇上都让他协理朝政,明眼人都知道他离储君之位越来越近。高曦月没有子嗣,娘家又不管她,自然怕自己将来失势。她没本事像陈格格那样靠孩子稳固地位,就只能想这些旁门左道,要么安插眼线,要么挑拨离间,指望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她顿了顿,又道:“你去跟院里的人吩咐一声,往后高侧福晋不管是送东西还是送人,一概不收。若是画春再来,就说我忙着帮四爷整理政务,没空见客。另外,让门口的侍卫多留意些,若是高侧福晋院里的人在我院外徘徊,就直接赶走,不用客气。”

“是,主子!”澜翠连忙应下,心里却还有些担心,“可若是高侧福晋不死心,不肯就此罢手,直接去跟福晋或是四爷提送人的事怎么办?福晋性子温和,说不定会碍于情面答应;四爷如今虽忙,但若高侧福晋说些软话,比如‘心疼您辛苦’之类的,说不定也会松口。”

“她不敢。”金玉妍轻轻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富察福晋心思通透,高曦月的那点小心思,她早就看在眼里,之前高曦月克扣各院份例的事,福晋就没少敲打她,怎么可能会帮她?至于四爷,如今满脑子都是朝堂上的事,三阿哥刚倒,五阿哥还在江南暗中活动,十四王爷又在西北请求回京,局势这么紧张,他哪有功夫管府里添不添人的小事?高曦月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提,只会让四爷觉得她不识大体,只顾着后宅争宠,反倒会惹得四爷厌烦,得不偿失。她那么看重恩宠,绝不会做这种蠢事。”

事实正如金玉妍所料。次日清晨,天刚亮,高曦月就穿戴整齐,带着一份亲手做的杏仁酪去了正院。富察福晋刚用完早膳,正在院子里赏雪,见她来了,便请她到屋里坐。

寒暄了几句后,高曦月状似无意地提起:“福晋,您看如今四爷忙着朝堂上的事,金侧福晋每日帮着整理奏折,还要管着西跨院的事,实在太辛苦了。我前几日从娘家带来两个丫鬟,手脚麻利,还识些字,想着送过去给金侧福晋搭把手,也好让她能歇歇。府里人手本就不算多,咱们做姐妹的,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您说是不是?”

富察福晋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眼神平静地看着高曦月,语气淡淡:“玉妍院里的春桃和澜翠都是跟着她多年的老人,做事稳妥可靠,平日里抄抄写写、打理杂事都应付得过来,人手够用了,就不麻烦你了。再说,玉妍每日要帮四爷整理奏折,那些奏折都是朝廷要务,涉及机密,若是添了生面孔,万一泄露了消息,可不是小事。此事不必再提,免得让四爷分心,影响了朝堂上的事。”

这番话既点明了“机密”的重要性,又暗指高曦月考虑不周,堵得高曦月哑口无言。她原本以为富察福晋性子温和,只要自己多说几句软话,就能让她松口,没想到竟被拒绝得如此干脆。她心里虽不满,却也不敢反驳——富察福晋是潜邸的女主人,身份比她高,若是闹僵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高曦月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讪讪地坐了片刻,然后借口“院里还有事”,起身告辞了。回到自己院里后,她越想越气,将桌上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画春连忙从外面进来,见地上的碎瓷片,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收拾:“主子,您别气坏了身子。福晋不肯帮忙,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想什么办法?”高曦月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难看,“金玉妍那个女人油盐不进,送东西不收,送人不要;福晋又护着她,不肯帮忙;四爷如今更是连见我一面的功夫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顿了顿,又咬牙道:“我送了那么多点心首饰,好话说了一箩筐,她倒好,连句热络话都没有,分明是防着我!不就是帮四爷整理几份奏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了!”

画春一边收拾碎瓷片,一边小心翼翼地劝道:“主子您别气,咱们慢慢来,别跟她硬碰硬。金侧福晋如今正得宠,四爷又信任她,咱们要是跟她对着干,肯定讨不到好。不如再等等,等四爷忙完了朝堂上的事,心情好了,咱们再找机会提送人的事。再说,咱们不是还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吗?比如……陈格格那边?”

“陈格格?”高曦月愣了愣,眉头皱了起来,“她如今一门心思扑在小瑞身上,连院子都很少出,每日除了给福晋请安,就是在屋里带孩子,哪会管这些事?再说,她跟金玉妍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上次小瑞发烧,金玉妍连夜让人去请太医,还送了不少补品,陈格格心里感激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我?你这主意不行。”

两人正说着,院外传来丫鬟的通报,说陈格格派人送来了给小瑞做棉袄剩下的几块布料,都是上好的绸缎,请高曦月挑选几块,做件新衣裳。高曦月眼珠一转,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就算不能往金玉妍身边塞人,也能借着探望小瑞的由头,去东跨院打探消息。陈格格性子温和,没什么心机,说不定能从她嘴里套出些金玉妍和弘历的事;若是能让陈格格觉得金玉妍“独宠”,忽略了她,说不定还能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让陈格格站到自己这边来。

当天下午,高曦月就带着画春,提着一篮新鲜的水果去了东跨院。陈格格正在屋里给小瑞缝虎头鞋,小瑞躺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见高曦月来了,陈格格连忙放下针线起身,笑着请她坐:“高姐姐怎么来了?快坐,我让丫鬟给您倒杯热茶。小瑞刚睡着,正好不吵。”

高曦月走到摇篮边,俯身看着熟睡的小瑞,脸上露出几分虚伪的笑容:“这孩子长得真快,上次见他还是满月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如今都能翻身了,眉眼长得真俊,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陈妹妹,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可爱的儿子,往后在府里的地位也稳固了。”

“都是托四爷和福晋的福。”陈格格笑着说,让丫鬟端上热茶和点心,“高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您院里的事不忙吗?”

“也没什么忙的。”高曦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就是觉得府里最近太安静了,四爷忙着朝堂上的事,连回府的时间都少了,金侧福晋又每日忙着帮四爷整理奏折,连院子都很少出,我一个人在院里待着,实在闷得慌,就想来看看你和小瑞。”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羡慕:“说起来,金侧福晋如今可真得四爷信任,连奏折都让她帮忙整理,这可是旁人想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我前几日送了些点心和首饰过去,想跟她聊聊天,结果她忙着整理奏折,连见我的功夫都没有,只让春桃把东西收下了。唉,看来我还是太不懂事了,不该在她忙的时候打扰她。”

陈格格何等聪慧,高曦月这番话里的挑拨之意,她一听就明白了。她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却坚定:“金姐姐确实辛苦,四爷每日从宫里回来,还要批阅公文到深夜,金姐姐心疼四爷,就主动提出帮着整理奏折,筛选出重要的内容,好让四爷能多歇会儿。她不是故意不见您,是真的没时间。再说,金姐姐待我和小瑞一直很好,上次小瑞半夜发烧,我吓得慌了神,还是金姐姐连夜让人去请的太医,又送了不少补品过来,帮了我不少忙。”

这话既点明了金玉妍忙的原因,又强调了两人的情分,堵得高曦月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尴尬。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陈格格低头逗弄着刚醒的小瑞,语气带着几分疏离:“小瑞醒了,我得给他喂奶了,怕是不能陪高侧福晋说话了。杏儿,替我送高侧福晋出去。”

高曦月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悻悻地起身告辞。走出东跨院时,她心里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金玉妍油盐不进,陈格格不辨挑拨,富察福晋态度坚决,她的计划竟连一点进展都没有。

高曦月离开后,陈格格身边的丫鬟小莲忍不住说:“主子,您看高侧福晋那模样,分明是想挑拨您和金侧福晋的关系!她见金侧福晋得宠,就想让您跟金侧福晋闹矛盾,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太坏了!”

“我知道。”陈格格抱着小瑞,轻轻拍着他的背,眼神清明,“她就是见金姐姐得宠,又能帮着四爷处理政务,心里不服气,想找机会给金姐姐添堵。咱们不理她就是,别让她坏了咱们和金姐姐的情分。金姐姐是真心待咱们好,咱们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

当晚,陈格格特意让人炖了一碗冰糖炖雪梨,还附了一张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高氏今日来访,言语间多有试探,似有挑拨之意,妹妹已妥善应对,未让她有机可乘,姐姐勿忧。天气寒冷,姐姐帮四爷整理奏折时,记得多喝些热茶,保重身子。”

金玉妍收到冰糖炖雪梨和纸条时,正在书房整理奏折。看着纸条上温暖的字迹,她心里暖了暖——陈格格虽性子温和,却不糊涂,知道谁是真心待她,谁是别有用心,倒是个值得信任的盟友。她让澜翠将冰糖炖雪梨热了热,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让人送到了弘历的书房。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天色渐暗,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似乎又要下雪。弘历处理完朝中事务,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回书房,而是径直去了西跨院。彼时金玉妍正坐在窗边,就着烛火核对各院冬衣采买的账目,暖炉放在脚边,将裙摆烘得温热。

“四爷,您怎么回来了?今日倒比往常早些。”金玉妍见他进来,连忙放下账本起身,伸手想接过他身上的披风,却被弘历握住了手。他的指尖带着外面的寒气,却依旧用力,将她的手裹在掌心慢慢焐热。

“今日朝堂上没什么急事,就早些回来陪你。”弘历牵着她走到桌边坐下,目光落在摊开的账目上,“还在忙这些?跟你说过,府里的琐事让福晋多操心些,你别总把自己累着。”

“福晋要管着整个潜邸的人事和大局,这些账目琐碎,我来核对也省得她费心。”金玉妍笑着给他倒了杯热茶,“再说,整理这些也不费劲儿,就当是给脑子松松弦,总比一直看奏折强。”

弘历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目光无意间扫过桌角的锦盒——正是高曦月送银镯的那个盒子,如今被压在一叠账本下面,只露出一角。他想起前几日金玉妍提过的事,便问道:“高氏后来没再找你麻烦吧?比如送东西或是提送人的事。”

“没有。”金玉妍摇了摇头,“自从上次我回绝了她,她就只让画春送过两次点心,见我没收,后来就没再送了。想来是知道我态度坚决,又怕惹您不快,暂时歇了心思。”

弘历放下茶盏,脸色沉了沉:“她若是识趣,就该安分些。如今朝堂局势未定,我没功夫管后宅这些争风吃醋的事,若是她再敢搞小动作,别怪我不留情面。”

金玉妍见他动了气,连忙握住他的手,轻声劝道:“四爷,您别为这些小事生气。高姐姐也就是一时糊涂,想保住自己的位置罢了,翻不出什么大浪。我会应付好她,不会让她给您添乱的。”

弘历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他知道金玉妍向来有分寸,也确实能把后宅的事处理好,便不再多提高曦月,转而说起了正事:“再过五日,皇阿玛要在圆明园设家宴,让各王府的宗室亲眷都去,你也跟着一起去。”

金玉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心里一阵惊喜:“四爷,您是说……带我去圆明园?”

“嗯。”弘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如今我协理朝政,不少宗室亲眷都想看看我的身边人是谁。带你去,一是让你见见京中的宗室,往后若是有什么事,也能多些照应;二是让他们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这话让金玉妍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弘历带她去圆明园家宴,绝非简单的“见亲眷”,而是在向整个宗室表明她的身份——在潜邸的姬妾中,她是能站在他身边、被他认可的人。这份信任和看重,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让她动容。

“我听四爷的。”金玉妍轻声应下,随即又有些担心,“只是……福晋和陈妹妹不去吗?若是只带我去,会不会显得不太妥当?”

“福晋自然要去,她是潜邸的女主人,家宴上不能少。陈格格身子弱,小瑞又还小,圆明园天寒,就让她在府里照看孩子吧。”弘历解释道,“你放心,此事我已经跟福晋说过了,她也觉得你该去见见世面。”

金玉妍这才放下心来。接下来的几日,她开始为圆明园家宴做准备。澜翠帮着她整理衣物,挑了几件得体的旗装——一件石青色绣兰草纹的,沉稳大气;一件水粉色绣桃花纹的,娇俏灵动;还有一件宝蓝色绣云纹的,华贵端庄。首饰则选了些低调却精致的,一支赤金点翠步摇,一对珍珠耳坠,还有一枚翡翠手镯,都是弘历之前赏给她的。

这日上午,金玉妍正在试穿石青色的旗装,澜翠突然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主子,方才我去小厨房取点心,听见高侧福晋院里的丫鬟在议论,说高侧福晋也在为圆明园家宴做准备,还让画春去珠宝铺订做了新的头面呢!”

金玉妍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自然要准备。圆明园家宴是宗室亲眷齐聚的场合,她又是潜邸的侧福晋,肯定想在众人面前好好表现,博个体面。”

“可她之前不是说身子不舒服,连福晋那里都很少去吗?怎么一听说要去圆明园,就突然有精神了?”澜翠撇了撇嘴,“我看她就是想借着家宴的机会,在宗室亲眷面前刷存在感,说不定还想找机会跟哪位王爷的福晋搭关系,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随她去吧。”金玉妍转过身,拿起兰草披风披在身上,“她想表现,就让她表现。只要她不惹事,不影响四爷,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别跟她一般见识。”

话虽这么说,金玉妍心里却清楚,高曦月绝不会甘心只“刷存在感”。圆明园家宴宗室云集,若是能巴结上哪位有权势的宗室福晋,或是在雍正面前留下好印象,对高曦月来说都是极大的好处。她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想方设法地出风头,甚至可能会找机会给她添堵。

果不其然,家宴前一日,高曦月突然派人来请金玉妍去她院里喝茶,说“有要事相商”。澜翠一听就急了:“主子,您可别去!高侧福晋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在您的衣物或是首饰上动手脚,让您明天在宴会上出丑!”

金玉妍倒不慌,她想了想,对来请的丫鬟说:“你回去告诉高侧福晋,我今日要帮四爷整理明日家宴的相关文书,实在抽不开身。若是有什么要事,不如等家宴回来再说。”

丫鬟回去后,没过多久,画春就亲自来了,脸上带着几分急切:“金侧福晋,我们主子说这事很重要,关系到明日家宴咱们潜邸的体面,您就抽半个时辰过去一趟吧,耽误不了您多少功夫。”

金玉妍看着画春,心里冷笑——高曦月越是急切,越说明她没安好心。她故意叹了口气:“实在对不住,我手里的文书关乎明日宗室的座位安排,若是弄错了,不仅会让四爷丢脸,还会惹皇上不快。高侧福晋若是真为潜邸的体面着想,就该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画春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再次无功而返。澜翠见高曦月的人走了,才松了口气:“主子,您真是太聪明了!要是真跟她去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金玉妍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高曦月的计谋被识破,必然会更加不甘心,明日的家宴上,怕是不会平静。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金玉妍就起身梳洗。春桃帮她梳了一个旗头,插上赤金点翠步摇,戴上珍珠耳坠和翡翠手镯,再换上石青色的旗装和兰草披风,整个人显得端庄又雅致。弘历来看她时,眼前一亮,忍不住赞道:“妍儿今日真好看。”

金玉妍脸颊微红,帮他理了理衣领:“四爷今日也很英武。”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便与富察福晋汇合,一起乘坐马车前往圆明园。马车行驶在雪地上,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富察福晋坐在一旁,看着金玉妍,温和地说:“玉妍,今日家宴上,你跟在我身边,若是有人对你不敬,或是曦月找你麻烦,你不用客气,直接告诉我。”

金玉妍心里一暖,连忙点头:“多谢福晋。”

圆明园比潜邸热闹得多,门口停满了各式马车,侍卫和太监往来穿梭,处处透着皇家的威严。三人刚走到正大光明殿门口,就看见高曦月已经到了,正站在殿外跟一位宗室福晋说话,脸上堆着殷勤的笑。

见金玉妍等人来了,高曦月连忙结束了谈话,走上前来,目光落在金玉妍身上,带着几分刻意的打量:“金侧福晋今日这身装扮真好看,石青色衬得你肤色更白了。只是……这步摇似乎有些旧了,若是换支新的,定会更体面。”

金玉妍淡淡一笑:“这步摇是四爷之前赏我的,我很喜欢,旧不旧的倒无所谓,重要的是心意。”

这话既表明了步摇的来历,又暗指高曦月在意的“体面”不如“心意”重要,让高曦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富察福晋见状,连忙打圆场:“时候不早了,咱们快进去吧,别让皇阿玛等急了。”

进入正大光明殿,殿内早已布置妥当,中间是雍正的宝座,两侧摆放着宗室亲眷的座位。弘历先去见雍正帝,金玉妍和富察福晋则站在殿侧,与其他王府的女眷打招呼。

高曦月很快就融入了女眷群中,拿着从家里带来的点心分给众人,嘴甜地说着吉祥话,很快就赢得了几位年长福晋的好感。她时不时地看向金玉妍,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人脉。

金玉妍并不在意,只是安静地站在富察福晋身边,偶尔有人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礼貌地回应,不卑不亢。她知道,在这种场合,低调沉稳才是最稳妥的,太过张扬反而会引人反感。

没过多久,雍正帝和弘历等人走进殿内,家宴正式开始。太监们端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几位宗室王爷开始向弘历敬酒,称赞他协理朝政的功绩,雍正帝坐在宝座上,看着弘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高曦月见机会来了,连忙端着酒杯,走到雍正面前,屈膝行礼:“皇阿玛,今日能参加家宴,得见皇上圣颜,实在是奴才的福气。奴才敬皇上一杯,祝您龙体安康,福寿绵长。”

雍正帝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免礼吧,坐下喝酒。”

高曦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还是坚持着说:“皇阿玛,奴才还有一事想求您。奴才娘家有个弟弟,如今在国子监读书,他一心想为朝廷效力,恳请皇阿玛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为朝廷尽一份力。”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高曦月竟会在这种场合为娘家求官,不仅不合规矩,还显得格外不懂事。弘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富察福晋也皱起了眉头。

雍正看着高曦月,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朝廷官员的任免,自有规章制度,岂能因私人求情而破例?你身为潜邸侧福晋,更该明白规矩,不该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退下吧。”

高曦月脸色惨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金玉妍看着她,心里没有丝毫同情——这都是她自找的,急功近利,不懂规矩,如今不仅没能巴结上雍正,反而落了个难堪的下场。

弘历见状,连忙走上前,对雍正躬身行礼:“皇阿玛息怒,高氏不懂规矩,儿臣回去后定会好好教导她。今日是家宴,别让这些小事扫了您的兴致。”

雍正冷哼一声,没再说话。高曦月这才得以脱身,低着头,狼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也不敢出声。

家宴结束后,在回潜邸的马车上,弘历对金玉妍说:“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高氏迟早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往后你离她远些,别被她牵连。”

金玉妍点了点头:“是。”

回到潜邸后,高曦月因为在圆明园家宴上出了丑,被弘历禁足在自己院里,不许外出。画春几次想要求情,都被弘历挡了回去。潜邸里的人见高曦月失了势,也渐渐疏远了她的院子,往日里热闹的东跨院,如今变得冷冷清清。

金玉妍偶尔会从澜翠口中听到高曦月的消息,说她每日在院里发脾气,摔东西,却再也没人敢像以前那样巴结她。金玉妍对此并不关心,她只是继续帮弘历整理奏折,打理府中事务,偶尔去看看陈格格和小瑞,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花落在窗棂上,很快就化了。金玉妍坐在窗边,看着庭院里的雪景,心里满是安稳。她知道,高曦月的失势只是暂时的,只要她还在潜邸,就绝不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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