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墙头上瞧热闹的小火,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可惜三更半夜,村子里的人睡的正香,这么好看的戏错过了,可得遗憾终身。
两个衣不蔽体之人被一路追打到院中,梅氏呼哧带喘,怒恨交加,隐隐有颓败之势。
吴大贵越护着那莫氏,梅杜娘手中的扁担就越往莫氏那处去。
吴大贵豁出去,双掌一挡,忍痛接住扁担另一头,趁梅杜娘一时不察,一把夺过那扁担,反手便狠敲在梅杜娘胳膊上。
梅杜娘不可置信瞪大双眼,“你,你......老大。”
老实候在院外的吴兴旺,听到梅氏的呼喊,这才敢迈步进院子。
只见梅杜娘脚步连连朝斜后方退去,忽而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院中的石磨上。
吴兴旺惊呼一声:“娘”,待他奋力扑去,为时已晚,梅杜娘后脑勺氤氲出一团血迹,她双瞪得犹如铜锣一般,仿佛死不瞑目。
小火收起手中的弹弓,悄无声息跃下墙头。
梅杜娘昏迷了两日才醒来,醒来后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河东狮吼,更没有将吴大贵打得下不来床。
仿佛变了一个人,看人的眼神变得格外温和。
大伙更是战战兢兢,吴家小院一时安静如鸡。
吴大贵提心吊胆过了几日,待到梅杜娘能正常下地活动了,仍旧未对他出手,他不但没有安下心,反而背脊生寒。
那晚之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即使没看到前半段,但后面莫氏院子里吵闹和梅氏被抬出院子,终归是惊动了不少附近的村民。
眼下正是农闲时期,大伙茶余饭后都聚集在一起,无论是否亲眼所见,对当晚之事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好比他们当时亲眼所见一般。
“哎呦,真真想不到,那个野男人居然会是他,他家那个母老虎不得一口生吞了他。”
“难保就是被压制地狠了,这才恶向胆边生。”
“你们还不知道,那晚梅氏可是血淋淋被抬出院子,那血流了一地,要我看,还不知道谁吃谁呢?”
“哎呦,太可怕,这是联合外人对付自己婆娘。”
“简直太可恶了。”
“不可恶能做出这种事,毕竟那个可是他好兄弟的遗孀,那个才走了几年呢,就照顾到人家榻上去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二人不会早就勾搭上了吧?”不知何人说了一句,空气瞬间凝固。
毕竟大家都晓得矮子贵,五短身材,家里又穷,都快三十了才娶上娘子。当初就有传言那莫小莲不是自愿嫁给对方的。
如今再一琢磨,不得了,一群人面面相觑,默契止住话头没敢往下瞎编。
小火路过听了一耳朵,妇人长舌之功当真不可小觑。衙门若是请她们去,或许只要一盘瓜子就能那些陈年旧案给聊通透了。
莫小莲不敢出门,她家门口时不时聚集一些妇人,嗑着瓜子,闲聊天,不用听都知晓她们聊的什么。
连着两日她做的豆腐都没人来买,索性不做了,闭门不出。
吴大贵也不敢出门,男人见他一脸戏谑,妇人见他一脸鄙视。
“咚咚咚”院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吴大贵却吓了一跳,不想理会,可那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
他面色不虞走去开门。
“好儿?”
“贵叔,你去看看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