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够花了找我要。”林婉晴那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悠悠飘来,尾音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她紧接着问道,“你怎么还跑去培训班当差了?”
楚阳一听,瞬间就听出她语气里的不爽,后颈立马冒了层薄汗,他忙不迭赔笑道:“我懂我懂!想着……”
“赵老又咳嗽了?”林婉晴直接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楚阳眼睛一亮,赶紧顺着话头拍马屁:“我就知道婉晴姐最惦记师傅了,别看您表面冷冰冰的,心里比谁都热乎!那股子热乎劲儿,就跟三伏天的太阳似的!”
“两钱麦冬,三钱菊花,再加半钱枸杞。”林婉晴利落地报完药材,又补了句,“每天温碗水给他喝,保准神清气爽,肺管子都润透了。等他活个一百八,小苹果和小轩都该成家立业了,到时候您就等着抱大胖小子吧!”
楚阳一脸懵圈:“啊?”
“要是真病了就找大夫,还有事儿吗?”
楚阳还没反应过来呢,电话里就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林婉晴直接挂了电话。
楚阳心里直犯嘀咕:开什么玩笑?清风武馆在云城那可是扎根多年,和振武武馆并称武林双璧,馆里杂七杂八的破事儿就跟乱麻似的,她操那心干嘛?每天少睡两三个钟头的亏,她可不认!
挂了电话,林婉晴翻了个身,又沉沉睡死过去,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
清风武馆里,赵老正捏着茶盏,眯着眼打量楚阳,听他说“我有数了”,乐得胡子都翘成个小卷儿,那模样就跟老寿星似的。
结果楚阳刚挂完电话,就苦着张脸凑过来,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师父,婉晴姐让您每天喝那什么麦冬菊花水……”
“逆徒!”赵老一拍桌案,那声音震得茶盏里的水溅出半杯,他吹胡子瞪眼地吼道,“我活了七十多,还用得着她个小丫头片子教我养生?她懂个屁!”
楚阳赶紧递帕子擦桌子,嘴上还替赵老不值:“就是啊师父,婉晴姐也太不负责了,咱们清风武馆这么大的门面,哪能没您撑着!您就是这武馆的定海神针,没了您,这武馆都得散架!”
赵老眼一瞪,大声说道:“你这是说长辈的话?她打小身子骨弱不知道?一天不睡够十四小时就头疼!你就不会心疼人?她练了咱们清风的绝学,把压箱底的功夫继承下来,这就是对武馆最大的贡献!哪像你,跟我学十年,连趟基本拳都打不利索,你看看你,还不如婉晴一个女孩子家!”
楚阳缩了缩脖子,心里暗自嘀咕:合着刚才那通火是装的?他憋着笑应了声“是”,正想找话岔开,赵老突然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对了,小轩好阵子没来了吧?给叶君临打个电话,问问啥时候送孩子过来!”
楚阳嘴角抽了抽,心里直犯愁:这半个月他天天打电话催,叶君临不是说孩子积食,就是说压力大,明摆着是想撂挑子!可师父偏不死心,非让他接着打。
他硬着头皮拨了号码,刚说“叶先生,我是清风武馆的楚阳,想问下小轩……”,那边突然传来叶君临低沉的声音:“一会儿送过去。”
楚阳愣了,结结巴巴地问道:“马上?”
“嗯。”
“咔嗒”,电话又挂了。
楚阳不可置信地看向赵老,赵老正摸着老骨头叹气:“又不来?跟他妈妈一样懒……”
话音未落,楚阳扯着嗓子喊:“他说马上到!”
赵老原本还佝偻着背揉膝盖,闻言“蹭”地站得笔直,活像根老松竹,眼睛里都闪着光:“那我这就去收拾练武场!竹扫帚放哪儿了?草垫子该晒了吧?可不能让小轩来了没个好地方练武!”
楚阳望着他急吼吼往院子跑的背影,憋着笑摇头——得,这老爷子又要折腾了。
——
叶家。
早上刚醒的叶梓轩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满屋子的粉色纱幔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屋。
这还是他的黑白极简风房间吗?这满屋子的粉色,就跟掉进了堆里似的,要多腻歪有多腻歪。
“不是你说要这样布置的?”他默默看向昨晚把他拎回来的叶君临,结果这暴君倒理直气壮,双手抱在胸前,下巴抬得老高。
叶梓轩抿了抿嘴,心里暗自叹气:谁让小苹果喜欢粉色?当哥哥的只能忍!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妹控呢!
他叹口气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完,打开衣帽间的门——当场愣住。整面墙的衣柜里挂满了小裙子:粉的、紫的、白的,纱质的、印花的,连腰带都是蝴蝶结款。那场面,就跟走进了公主的衣帽间似的。他翻遍角落,才在最底层扒拉出几件可怜巴巴的旧衣服,只能先收起来,等去叶家老宅上课再换。
叶家老宅有专门的家庭课堂,叶家的孩子都不上学,老师一对一教学。
刚进门,就听见肥仔跟旁支的孩子嚼舌根:“真的假的?叶梓轩连这题都不会?”
那孩子点头如捣蒜:“我亲眼见的!上礼拜他对着道超简单的数学题咬笔杆,急得耳朵都红了,那模样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肥仔纳闷:“可他以前不都是满分吗?”
“最近沉迷《新江湖》,天天打游戏,脑子都打糊了!游戏这东西,就是个害人精,把他的脑子都腐蚀了!”
肥仔“哼”了声——怪不得叶梓轩之前偷偷约他打游戏,还赢了他!看来游戏这东西真害人,打多了连学习都退步!他上次打游戏输了不少钱,回家被爷爷揍了一顿,今天得补回来!
正想着,就见叶梓轩板着脸走进来。
肥仔立刻堆着笑凑过去,脸上堆满了假笑:“叶梓轩,这道题我不会,能教教我吗?我记得你早学过了,是忘了?还是被游戏把脑子给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