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刚从雾草叶尖滑落,林野就扛着一捆黏土出了避难所——黏土是昨天从北侧泉眼旁挖的,湿润时软得能捏出形状,晒干后却硬邦邦的,他想起营地陶片的纹路,心里揣着股劲:要做个能装水、能煮东西的陶器,总比现在用木碗、石灶方便。
雄鹿凑过来蹭他的手,林野拍了拍它的脖子,把黏土放在空地上,又从储物阁里翻出几块碎陶片(第48章营地捡的)——这是他的“参照物”,陶片质地粗糙却紧实,边缘没有开裂,显然烧制时火候把控得刚好。“先捏个小罐子试试。”他蹲下身,把黏土掰成小块,一点点揉匀,去除里面的小石子和草根——上次做弓箭时,他就知道“选材要细”,黏土里有杂质,烧出来肯定会裂。
揉好的黏土像块软糕,林野把它放在平整的石板上,双手捧着往上捏——想捏个敞口的小罐,底部圆些,方便放在石灶上。可黏土太软,捏着捏着,罐身就歪了,一边高一边低,他赶紧用手掌压平,重新捏,结果底部又塌了下去,变成了个“歪脖子碗”。
“看来不能直接捏。”林野盯着碎陶片琢磨,陶片内侧很光滑,弧度均匀,说不定是用模具撑出来的。他找了个掏空的原木段,把揉好的黏土裹在木段外侧,用手掌慢慢压匀,让黏土紧贴木段——这样罐身就能直挺挺的,不会歪。裹好黏土后,他用石刀小心地把罐口修整齐,又用手指在罐壁上刻了道浅浅的弧线(模仿太阳符号),算是给陶器做个标记。
等黏土半干,林野才把木段从罐子里抽出来——罐子终于立住了!他心里一阵欢喜,把罐子放在屋檐下通风,打算等完全干透,就生火烧制。雄鹿凑过来看,鼻子碰了碰罐身,吓得林野赶紧把罐子挪开,“别碰,碰坏了就白做了。”
下午,罐子终于干透了,灰白色的罐身硬得像块石头,敲上去“砰砰”响。林野在空地上挖了个土灶,灶里铺了层木炭,把罐子放在中间,周围堆满干柴,点燃了火——他记得之前烧木炭时,火要旺,烧得时间要够长,陶器才能烧硬。
火焰“噼啪”地舔着罐身,林野蹲在旁边,时不时往灶里添柴,眼睛盯着罐子,生怕火太旺把它烧裂。可没烧多久,罐身就出现了一道细缝,他心里一紧,赶紧往灶里加了些湿柴,想让火小些,结果湿柴冒起浓烟,呛得他直咳嗽,罐身的细缝反而越来越大。
“不好!”林野刚想把罐子拿出来,就听见“咔嚓”一声,罐身从中间裂成了两半,里面的黏土还没完全烧硬,软乎乎的像块焦土。他叹了口气,把裂成两半的陶器从火里拿出来,放在地上——第一次尝试,彻底失败了。
他蹲在地上,捡起碎陶片看了看:裂缝处的黏土颜色发黑,显然是火太急,外层烧焦了,内层却没烧透;罐底还有几个小坑,是揉黏土时没把小石子揉干净,烧的时候石子受热膨胀,把罐底顶出了坑。“问题出在火候和黏土处理上。”林野摸了摸下巴,又想起营地的陶片——陶片颜色均匀,没有焦黑,说明烧的时候火候很稳,而且陶片质地细密,黏土肯定经过了反复筛选和揉打。
不甘心的林野,又从泉眼旁挖了些黏土,这次他更细心:把黏土放在水里泡软,用细树枝编的筛子过滤了三遍,把所有小石子和草根都筛掉;然后把过滤后的黏土放在木板上,反复揉打,揉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黏土变得细腻光滑,捏在手里能拉出细丝,才停下来。
这次他没做罐子,而是捏了个小小的陶碗——碗口小,底部厚,不容易裂。他把陶碗放在屋檐下晾干,又去营地方向转了转,想找少年问问烧陶的技巧,可营地空无一人,只有那块刻着太阳符号的石头还在原地,旁边放着个新的编织篮,里面装着些雾草,显然少年来过,又走了。
回到避难所,陶碗已经干透了。林野这次换了个烧法:先在土灶里烧木炭,等木炭烧得通红,没有明火了,再把陶碗放在木炭中间,用陶片把灶口封住,让木炭慢慢焖烧——他猜营地的陶器,可能是焖烧出来的,火不旺,但温度够,烧得均匀。
焖烧了约莫两个时辰,林野打开灶口,一股热气冒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把陶碗拿出来——陶碗没裂!他心里一阵欢喜,赶紧把陶碗放在地上冷却,可等碗凉透了,他用手指敲了敲,碗身发出“咚咚”的闷响,不像硬地陶片那样清脆,而且碗底还是有些软,轻轻一捏就变形了。
“还是没烧透。”林野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陶碗放在储物阁里——虽然没裂,但不能装水,也不能煮东西,只能当个摆设。他坐在石灶旁,喝着热水,手里拿着碎陶片,心里琢磨着:烧陶比做弓箭难多了,不仅要选好黏土,揉打、塑形、火候,哪一步都不能错。营地的陶片那么规整,肯定有专门的烧陶技巧,下次见到少年,一定要问问。
傍晚,林野爬上箭塔,看着远处的营地方向,夕阳把树林染成橘红色。他摸了摸怀里的铜钥匙,又看了看储物阁里的陶碗和碎陶片,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不服气——第一次做弓箭也失败过,多练几次总能成。明天他要再挖些黏土,试试加些细沙在黏土里(之前听雾族少年提过“加沙更结实”),说不定能成功。
月光升起来时,林野把碎陶片收起来,放在刻着太阳符号的石头旁——这些碎片,既是失败的记录,也是下次成功的铺垫。在这荒岛上,每一次尝试,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活下去的底气,就像做弓箭、设陷阱、鞣鹿皮一样,陶器总会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