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穿过树叶缝隙,林野就踹开了火塘里的灰烬。火星“噼啪”溅起,他添了把干树枝,火苗很快窜起,暖意在潮湿的空气里蔓延开——这是钻木成功后的第三天,他已经能熟练地让火种过夜,不用每天从头钻起。
啃完烤得发脆的海蓬菜,他没先去看陷阱,而是背上装水的瓶子,朝着海岸线走去。这几天心里总憋着个念头:既然自己能乘救生筏上岸,说不定还有其他沉船残骸,里面说不定藏着能用的东西——刀具、绳索,哪怕是块厚实的帆布,都比他身上这件破睡衣管用。
沙滩经过夜雨冲刷,变得格外干净,白色的沙粒泛着微光。林野沿着海岸线往西走,脚步比之前轻快不少,手心的茧子磨得斧柄发烫,却再也没有钻木时的刺痛。走了约莫一个钟头,裤脚被海浪打湿,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抬头——远处的礁石群旁,竟真的飘着个黑黢黢的影子。
那影子半浸在海水中,一半露在礁石滩上,轮廓像是船身的一部分。林野的心脏猛地跳快了几拍,加快脚步跑过去,裤脚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小腿,他却浑然不觉。
越靠近,看得越清楚——是一艘小型渔船的残骸。船身断成了两截,前半部分卡在两块巨大的礁石之间,船底破了个大洞,甲板上的木板大多腐烂断裂,只剩下几根扭曲的铁架,在海风中吱呀作响。船身上的油漆早已剥落,只能隐约看到“渔07”两个模糊的字,显然是艘近海渔船,不知怎么被黑潮卷到了这里。
林野绕着残骸走了一圈,确认没有松动的木板会砸下来,才小心翼翼地爬上甲板。脚下的木板朽得厉害,踩上去“嘎吱”响,像是随时会断裂。他扶着生锈的铁架,目光快速扫过甲板——散落着几根断裂的船桨,一个掉了底的木桶,还有几块看不清字迹的塑料板。
“先找能用的工具。”林野蹲下身,用应急斧拨开堆积的海草和碎石。海草下面藏着不少贝壳和小螃蟹,爬得他手背上全是湿滑的粘液。他忍着痒意翻找,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渔刀!
刀身约莫二十厘米长,刀刃上布满了红褐色的锈,却没完全钝掉,刀柄是塑料的,握在手里还挺结实。林野用礁石把锈迹磨掉些,对着空气挥了挥,刀刃闪过一丝冷光——比他的应急斧轻便多了,砍树枝、处理猎物都能用。他把渔刀别在腰间,心里一阵狂喜。
继续翻找,他又在船舱的破洞里找到一卷尼龙绳。绳子约莫有十几米长,虽然有些地方磨损了,却没断,韧性还很好。林野把绳子缠在手腕上,这可是宝贝——绑猎物、加固遮蔽所、做陷阱,用处太多了。
甲板翻遍了,他又钻进断裂的船舱里。船舱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鱼腥味,黑黢黢的看不清东西。林野摸出火塘边捡的干树枝,点燃了当火把,借着火光往里走。船舱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走动,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损的渔网,网眼被海草堵得严严实实,已经没法用了。
他不甘心,继续往里挪,膝盖撞到了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个铁皮箱子,箱子上了锁,却锈得厉害。林野用应急斧对着锁砸了几下,“咔嚓”一声,锁开了。他掀开箱子,里面的东西让他眼睛一亮——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帆布外套,还有一双橡胶雨靴!
外套是深蓝色的,布料厚实,虽然沾了些霉斑,却没破;雨靴是黑色的,尺码比他的脚大些,却还能穿。林野赶紧脱下身上的破睡衣,换上帆布外套——衣服有点大,却比睡衣暖和百倍,风再也吹不透了。他穿上雨靴,踩在湿滑的船舱里,再也不用担心被礁石划伤脚。
“还有什么?”林野的劲头更足了。他把铁皮箱子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几件旧衣服,还有一个打火机——他激动地按了几下,没打出火,显然是没气了,却还是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说不定以后能修好用。
最后,他在船舱的角落找到一个小铁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包压缩饼干,包装有些破损,却没受潮。林野拿起一包,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甜咸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比野菜好吃一百倍!他没敢多吃,把剩下的几包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盒,揣进怀里——这可是应急的口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太阳升到头顶时,林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破船残骸。他腰间别着渔刀,手腕缠着尼龙绳,怀里揣着压缩饼干和打火机,身上穿着厚实的帆布外套,脚上踩着雨靴,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穿着破睡衣、狼狈不堪的样子。
往回走的路上,他绕去看了陷阱。第一个陷阱还是空的,套索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第二个陷阱的树枝动了,他心里一紧,跑过去一看——套索里竟然套住了一只肥硕的野兔!
野兔浑身灰褐色,挣扎得厉害,套索勒住了它的脖子,发出“呜呜”的叫声。林野赶紧跑过去,用渔刀割断藤蔓,小心翼翼地抓住野兔的耳朵——这可是他第一次靠陷阱抓住猎物,肥嘟嘟的,至少有三斤重,够他吃两顿了!
他用尼龙绳把野兔的腿绑好,挂在腰间,脚步轻快地往“树屋”方向走。一路上,他哼着不成调的歌,心里满是欢喜——破船里的物资,陷阱里的野兔,还有能随时点燃的火,这日子终于有了点盼头。
回到“树屋”,林野先把野兔拴在树下,然后去蓄水池打了水,用渔刀把野兔处理干净。他没吃过生肉,不敢浪费,把兔皮剥下来,铺在礁石上晒干——以后能做个小垫子,或者用来包东西。
火塘里的火还燃着,他把处理好的兔肉串在树枝上,架在火塘边烤。油脂滴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味很快飘了出来,馋得他直流口水。他时不时转动树枝,让兔肉烤得均匀些,心里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尝尝,这可是他在岛上吃的第一顿肉!
约莫半个钟头后,兔肉烤得金黄油亮,表皮发焦,香味浓郁。林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带着点焦香,虽然没盐没调料,却比他吃过的任何烤肉都好吃。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很快就把半只兔子吃完了,剩下的半只用树叶包好,放在“树屋”里——留着晚上吃。
吃饱喝足,林野靠在火塘边,晒着太阳,心里格外满足。他摸了摸腰间的渔刀,又看了看树上挂着的尼龙绳,想起破船残骸里的物资,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岛上的生存几率,又大了几分。
下午,他用尼龙绳把“树屋”的支架加固了一遍,又用渔刀砍了些粗树枝,在火塘边搭了个简易的储物架,把压缩饼干、铁皮盒、备用的水都放在上面,避免受潮。做完这些,他又去破船残骸那里转了一圈,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却只捡到几个空塑料瓶,能用来装水。
夕阳西下时,林野回到了“树屋”。他点燃火塘,烤着剩下的半只兔肉,看着远处的黑潮渐渐被染成暗红色,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很多挑战等着他,但只要有火,有食物,有这些从破船里找到的宝贝,他就能在这个岛上好好活下去。
夜里,林野躺在“树屋”上,盖着帆布外套,暖和得很。他摸着怀里的压缩饼干,闻着身上淡淡的烤肉香,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梦见自己找到了更多的破船残骸,里面有无数的物资,他再也不用饿肚子,再也不用害怕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