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祭坛暗影
夜露打湿了衣袍,一行人借着月光在密林间穿行。越靠近李师兄所说的山谷,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混杂着一种诡异的甜香,闻得人头晕目眩。
“屏住呼吸。”凌虚低喝一声,从怀中摸出几枚清神丹分给众人,“这是‘蚀魂香’,闻多了会心智混乱。”
苏清鸢捏着丹药,指尖的清心玉泛起微光,将靠近的香气挡在半尺之外。她瞥向身旁的墨尘,见他周身黑雾缭绕,显然也在抵御香气,便顺口道:“你的黑雾倒是能挡这东西。”
墨尘冷哼一声,语气却缓和了些:“比某些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强。”
凤舞在前面探路,突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到了。”
众人拨开树丛,只见山谷中央立着座诡异的石台,石台周围刻满血色符文,十几个昏迷的弟子被铁链锁在符文节点上,正是失踪的外门弟子。石台上方悬着个黑色祭坛,祭坛上浮动着团浓稠的黑雾,隐约能看到里面蜷缩着无数虚影,发出细碎的哭嚎。
而祭坛周围,十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高瘦的身影跪拜,那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握着根白骨权杖,权杖顶端的骷髅头正滴落黑色的液体,顺着符文流进石台中。
“是心魇教教主!”凤舞握紧了拳头,“果然是他搞的鬼!”
凌虚做了个分袭的手势:“凤舞,你去解弟子们的锁链;清鸢,用你的清心玉净化符文,别让血祭启动;墨尘,跟我对付那个教主。记住,速战速决!”
话音未落,凤舞已化作一道火光冲了出去,火焰掠过锁链,“咔嚓”几声脆响,最外围的两个弟子被救了下来。黑袍人顿时骚动起来,纷纷转身拔刀,却被凤舞的火焰逼得连连后退。
“不知死活的东西!”高瘦身影缓缓转身,竟是个面容枯槁的老者,他冷笑一声,挥动白骨权杖,祭坛上的黑雾猛地翻涌,化作几只利爪抓向凤舞。
“你的对手是我!”凌虚长剑出鞘,剑气劈散黑雾,直逼老者面门。墨尘紧随其后,黑雾化作长刀,砍向老者的腰身。
老者不慌不忙,权杖顿地,石台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锁住弟子们的铁链猛地收紧,那些弟子痛呼出声,鲜血顺着锁链流进符文,祭坛上的黑雾瞬间暴涨,竟将凌虚的剑气都吞噬了进去。
“不好!他在用弟子的精血增强力量!”苏清鸢急道,清心玉的光芒骤然变亮,朝着符文最亮的节点按去,“滋啦——”玉光与血色符文碰撞,竟激起一阵白烟,符文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
“小姑娘有点本事。”老者瞥向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正好缺个纯净的灵体祭阵,你就替了那个小鬼吧!”权杖一指,祭坛上的黑雾分出一股,如蛇般缠向苏清鸢。
“休想!”凌虚摆脱黑雾纠缠,回身一剑斩断黑雾,却见老者趁机将权杖刺入一名弟子的心口,那弟子瞬间化作干尸,祭坛上的黑雾变得更加凝实,隐隐有了人形。
“疯子!”墨尘怒吼一声,黑雾凝聚成巨掌拍向老者,却被黑雾人形抬手挡住。两人硬碰硬,震得周围的黑袍人倒飞出去。
苏清鸢趁机加快净化速度,清心玉贴过之处,血色符文纷纷褪色。可石台上的弟子太多,她刚净化完一处,另一处又被鲜血染红,急得额角冒汗。
“清鸢,用这个!”凌虚见状,将腰间的玉佩扔给她,那玉佩在空中炸开一道白光,化作无数光点落在符文上,大部分血色瞬间褪去。“这是宗门的镇灵玉,能暂时压制邪力!”
苏清鸢接住玉佩碎片,灵力灌注其中,玉光再次爆发。这一次,石台上的符文彻底暗了下去,祭坛上的黑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开始消散。
“不——!”老者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向苏清鸢,权杖直指她的心口。
“小心!”凌虚和墨尘同时出手,剑气与黑雾同时击中老者后背,老者踉跄着转过身,眼中满是怨毒:“你们毁了我的大业……我诅咒你们……”话音未落,身体便化作黑烟消散了。
随着老者消散,祭坛彻底崩碎,被锁住的弟子们纷纷醒来,虽然虚弱,总算捡回一条命。凤舞扶着受伤的弟子,看向凌虚:“搞定了?”
凌虚点头,却眉头紧锁:“恐怕没那么简单。心魇教的教主不可能只有这点本事,他刚才的诅咒……”
话没说完,苏清鸢突然轻呼一声,抬手捂住心口,脸色瞬间惨白:“我的心……好疼……”
众人连忙围过去,只见她心口处浮现出个黑色的骷髅印记,正是刚才老者权杖上的图案。
墨尘的脸色沉了下去:“是诅咒印记。他临死前,把诅咒附在了清心玉上。”
凤舞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清鸢会不会有事?”
凌虚握住苏清鸢的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深吸一口气:“回宗门,请长老出手。一定有办法解开。”
夜风吹过山谷,带着残留的血腥味。众人搀扶着受伤的弟子,踏上归途。苏清鸢靠在凌虚身边,捂着心口的手微微颤抖,而她没注意到,凌虚袖中的手,正紧紧攥着枚染血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